顾星晚考虑的都是自己的钱够不够,殊不知,自己的小动作都被某人看在眼里。
修整一夜之后,季廷霖一行人也恢复了元气,于是便正式开始商议调查银矿之事。
顾星晚对此事抱有谨慎的态度,因为她在入城之初就谨慎观察过,城中虽然鱼龙混杂,但却没有发现有人闹事,也许也是仰仗于城内来来回回巡抚的军队。
顾星晚对着季廷霖说道:“这里驻军的数量庞多,要在这样的情况下瞒天过海,只怕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季廷霖觉得顾星晚说的极有道理,于是说道:“枫城县丞许知意曾是我外祖父的门生,不若我们去问问他如何?”
顾星晚点了点头,觉得也未尝不可,毕竟他们在此地人生地不熟,想要调查什么也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季廷霖派出追云去给县丞府递消息,因为他对外宣称有病,所以顾星晚又给他坐了一番伪装,才正式地接见了许知意和他派来的人。
孤心武汉见到了那个清瘦的中年男人,他着一身素衣,身后跟着县衙里的人,脸上写满了焦急。
“下官见过王爷。”许知意对着季廷霖所在的房间跪拜了下来。
季廷霖没有办法回应,于是顾星晚对着他说道:“王爷身体状况不好,不能亲自接见于是就由我自做主张请了大人来,还请大人见谅。”
“顾神医说的这是什么话,王爷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下官无碍。”许知意说道。
顾星晚看着面前的男人,他衣着朴素,甚至和身后的一众侍卫们都一般无二,身上也没有什么能彰显身份的贵重物品,看着倒是个一心为民的清官模样。
而她在来的路上也打听过了,许知意在枫城百姓之间的口碑很好,百姓们皆称赞他是鞠躬尽瘁,一心为民的好官。
想到这儿,顾星晚直接对着许知意说明了来意。
“不瞒您说,此次我等来枫城,只为求一株救命的傲雪草,我们到的当天已经问过城中所有的药铺,均没有此草,而他们也告诉我们,这种草只生长在鹿山顶之上,所以我就想和县丞打听打听这鹿山。”
听到顾星晚这么说,许知意的眼眸一转,对着她恭恭敬敬地说道:“他们说的不错,距离枫城五里的鹿山的确是药草生长之地,不过同时鹿山也不是人人都能上去的,因为有银矿的缘故,所以鹿山有朝廷的重兵把手,需得有特殊的令牌才能通行。”
顾星晚点了点头,难怪人人都知道价值连城的傲雪草生长于鹿山之上,却没有人上山去采。
想到这儿,顾星晚取出了皇帝的手谕,递给了许知意。
许知意看过之后,道:“既是陛下手谕,那下官便把通行令交与顾神医。”
说着,许知意将手令取了出来。
“多谢。”顾星晚面露惊喜之色,眼神里也是欢呼雀跃。
而许知意把通行令给了她,同时说道:“鹿山地形崎岖,道路难行,若是没有人带路,只怕神医的人会在山中迷路,不若下官指派一人给神医带路如何?”
顾星晚眼眸一转,虽然他们要做的事还是不要让更多人知道为好,但是如果有人带路,自己也能趁机熟悉熟悉地形。
“好,那就多谢许大人了。”顾星晚满口答应了下来。
而许知意说完了这些,也没有打算离开。
顾星晚这才注意到了不对劲,她对着许知意疑惑地问道:“许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许知意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窘迫和尴尬,他揉揉手道:“虽然我知道可能会打搅了王爷,但自从……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王爷,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也长大了,我想见见他,也算是全了我对他外祖父守护他的承诺,可以吗?”
顾星晚的脸上闪过一丝怀疑,不过很快就被她掩饰了过去。
她已经给季廷霖服用了息气丸,能让人看起来气若游丝,垂垂病矣的样子,所以许知意即使是当年看,也查看不出来如何端倪。
于是顾星晚点了点头,将许知意带了进去。
“王爷需要安静的环境,还请大人轻声细语一些。”顾星晚提醒道。
许知意红着眼眶点了点头,在看到床榻上的季廷霖之后,他便一脸心痛地扑在了季廷霖的身边。
“王爷,为何您会变成这样?”许知意抽泣着,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
顾星晚就立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位置,季廷霖紧紧地闭着眼睛,如果不认真看,根本看不到他的身上有任何的起伏,完全就是有气进,没气出的样子。
许知意还在默默地抽泣着,一个活了半辈子的大男人,居然哭得像个小孩子一般,顾星晚还是很惊讶的,看来他必定和季廷霖的外祖父感情很深厚。
从房间里出来,许知意还在不住地抹着眼泪。
“顾神医你知道吗?我在王爷还是这么大点儿的时候就见过他,那时候他的外祖家还没有出事,当时的王爷就率真可爱,没成想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了啊……”许知意很是有感怀地感叹了一句。
说着,许知意还对着顾星晚说道:“谢谢你,顾神医,这么多年来我最挂念的就是小王爷,如今再见到已经是我的荣幸,还请顾神医看在我的薄面上,全力挽救小王爷。”
“我一定会会的。”顾星晚也诚挚说道。
送走了许知意之后,顾星晚合上房门,而转向床榻的时候,却见季廷霖已经冷不丁地站在她身后。
顾星晚骤然被吓了一跳,而她有些嗔怪地说道:“你什么时候起来的,人才刚走呢!”
季廷霖却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对着她说道:“我觉得他有问题。”
顾星晚不明所以,看着他说道:“你说许知意?他有什么问题,刚刚他的样子很是关心你呢。”
而季廷霖的眼神却很坚定,他坚信自己的直觉没有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