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大长公主。”顾星晚对着季廷霖说道。
不必多言，季廷霖也想清楚了来龙去脉。
“回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季廷霖对着顾星晚说道。
顾星晚点了点头，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齐源追了上来。
“顾姑娘，最近忙吗？祖父许久不见你，时常与我念叨你……”
齐源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季廷霖匆匆打断。
“齐源，初登科进士，还是与你祖父多学学为官之道。”季廷霖冷冷地说道。
齐源看不透皇帝的心思，也不知道朝堂之上的弯弯绕绕，更是不清楚，他在这里的一言一语，都有可能被有心之人记下来。
齐源不懂，而顾星晚也像是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只是温声对着齐源说道：“齐源，今日我很累了，来日有时间再说吧。”
说罢，顾星晚便跟着季廷霖离开，没有注意到身后齐源陡然失落的眼神。
坐在马车上，顾星晚和季廷霖说了所有，也包括淑妃提点她的那些话。
季廷霖若有所思道：“我对淑妃的印象不是太深，只是儿时母妃带着我见了几面，没想到淑妃和你师父还有这层关系。”
淑妃对他怀有善意，季廷霖便对此人的印象不错，再加上顾星晚和她是一条阵线上的，故而季廷霖也默认了。
“只是我不明白，大长公主如此费尽心机，想要杀了你，也不想别人来救你，这是为了什么？”顾星晚说道。
季廷霖也百思不得其解，他印象里，虽然大姑母的见面次数不多，但大姑母还是和善的，断不会像今日一般面目可憎。
“无所谓是什么原因，但我迟早，要把她的假面具揭下来。”季廷霖咬着牙说道。
“一定会的。”顾星晚跟着说道。
翌日，追云就来报，胡单先已经答应了季廷霖的邀约，今晚申时在醉仙楼见面。
此前，季廷霖已经掌握了胡单先府上的用度账本，胡单先不愧是狡兔三窟，在账房里存放了两本假账本，若不是他的暗卫掘地三尺，恐怕也找不到真的账本。
而账本上，清清楚楚地记录着胡单先府上一年的吃穿用度，光是他的府邸，一年的流水就有三万两白银，是他的俸禄十倍不止。
不仅如此，暗卫还调查到，胡单先此人喜欢听戏，他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戏班子的头客，光是打赏给当家青衣的银两，前前后后加起来都有几千两。
如此铺张浪费，凭着他那些俸禄，根本不可能做到，由此季廷霖算是确定了他贪污的事实。
傍晚时分，胡单先已经在酒楼里的雅座里等着了，他神色放松，全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季廷霖在给他的信儿里也只是提到他想要结交的意愿，再加上这么久没动静，胡单先还以为自己真的瞒天过海了，故而一点儿都不担心。
他的手指在桌岸上有节奏地敲着，他在二楼的雅座之上，是观戏最好的位置。
胡单先听得很是投入，堂下演的是一出清理贪官的戏码，而他浑然不觉的是，此时的季廷霖也已经到了，正在暗间里观察着他。
“宋青衣到了吗？”季廷霖对着追云问道。
“已经到了，马上就要出场了。”追云回道。
顾星晚则是站在他们主仆身边，她不知道这宋青衣是谁，也不明白为何要在这里观察胡单先，而不是直接赴约。
忽而，场上的角色都尽数退了出去，一时间，幕后的丝竹之声都起来了，伴随着人物出场，清亮的嗓音也响了起来。
而听到这道声音，胡单先更多的是惊讶，他是水月戏院的老主顾，他今日怎么没有听说水月戏院要在醉仙楼搭台作戏的事情？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还是津津有味地听了起来，来的是他最钟爱的名角儿，所以他看得十分投入。
“胡大人，久等了。”
过了一会儿，季廷霖才带着顾星晚姗姗来迟，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胡单先闻言，也顾不得看戏了，连忙起身给季廷霖行礼。
“免礼免礼，今日胡大人是我的客人，不必如此拘礼。”季廷霖笑得疏离道。
胡单先也松了一口气，坐了下来，而季廷霖则是指着台下正在唱戏的班子说道：“胡大人觉得如何？这是京中唱的最好的班子，我特意请来的。”
胡单先笑了笑，“殿下看好的，那自然是好的。”
季廷霖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就在胡单先不知道怎么开口打破尴尬的时候，季廷霖的话去让他心下大颤。
“胡大人不觉得眼熟吗？我可以特意按照胡大人的喜好挑的唱戏班子啊？”季廷霖说道。
胡单先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他眸色也带上了震惊，似乎是在想季廷霖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胡大人不知道吧，这家唱戏班子可以忙得很，特别是那当家的青衣，更是难得请出山，但本王一说你的名讳，他便立刻答应了，你说说，这是为什么呢？”季廷霖把问题抛给了他。
胡单先勉强地笑了笑，说道：“我与这宋青衣确实有些交情，许是看在了我的薄面上……”
季廷霖却不置可否，他说道：“是吗？那我怎么听说，胡大人为了这青衣能在谢幕之后返场再唱一曲，一掷千金呢？”
胡单先瞬间整个人都发抖了起来，这些都是一些私事，没想到季廷霖了解的这么清楚。
胡单先本来还想狡辩，但下一刻，季廷霖把一本熟悉的账本丢在了他的面前，瞬间让他震惊得瞳孔放大！
“王爷，这……”
季廷霖嘲讽般地笑了笑，道：“怎么，胡大人不认识自己的东西了？”
胡单先颤抖着手，将账本打开翻了几页，上面的内容让他的心彻底跌到了谷底。
“王爷，是如何得到这些东西的？”胡单先眼神有些绝望地说道。
季廷霖却是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然说道：“本王说过，不要企图瞒过本王的眼线，要想得到这些，对我来说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