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呼延明赫就在山庄里暂且住了下来,而凌羽则是主动要承担呼延明赫寻亲的重任。
“小友你伤势未愈,外头又不知道安全与否,你出去实在是太冒险了,藏剑山庄的人遍布临风城,我们还有最大的江湖信息情报组织,一定能帮你找到亲人的!”
呼延明赫想了想,自己大张旗鼓地寻找呼延月如实在是有些不现实,最怕的便是让呼延灼知道了自己的所在之地,从而让藏剑山庄惹上麻烦。
但凌羽的盛情难却,于是呼延明赫便给了他的贴身之物,交给凌羽,只要拿着这东西去询问,阿姐看到,一定会寻声主动来找自己。
看着手心里的玉珏,凌羽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可一时半会儿就是想不起来。
遂他也不再多想,“小友如此信任我,我定当不负小友所托!”
正当凌羽拿着玉珏,准备去找人临摹下来,拿着图纸去找人的时候,出门却迎面撞上了一人。
“庄主大人!”
凌羽低头走的匆忙,差点儿和宋鸣鹤迎头撞上,还好宋鸣鹤及时叫住了他。
“这么慌慌张张的,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情吗?”宋鸣鹤对着他关切地问道。
“是为了帮我救回来的那位小友寻亲,这是他的贴身之物,亲人看到它,便会自行寻来。”
宋鸣鹤点了点头,他往这儿来,也是为了看看这位苏星晚的朋友伤势恢复的情况,闻言,他立刻热心地说道:“不若交于我,我让影蝶去打探打探。”
影蝶是藏剑山庄的情报组织,也是江湖上信息收集的第一大组织,可以说上到朝堂,下到江湖,没有影蝶打探不到的事情。
凌羽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把玉珏递给了宋鸣鹤,他认为,影蝶的行动力确实比他强的多。
宋鸣鹤接过玉珏,摩挲到上面特殊的纹理,他脸色一变,紧接着,他便将玉珏对准了阳光,在光的照耀下细细地端详了起来。
凌羽有些不明所以,“庄主,这玉有什么问题吗?”
看清楚手上的物什之后,宋鸣鹤的肩膀微微颤抖了起来,他握着玉珏的手在发力,指尖都有些微微泛白。
见到宋鸣鹤不同寻常的神色,凌羽第一时间扶住了他,道:“庄主,您怎么了?”
被他这一声呼唤,宋鸣鹤的眼神才恢复了几分清明。
“凌羽,这玉珏的主人,叫什么?”
凌羽见着宋鸣鹤脸上异样的神情,又联想到呼延明赫那张酷似宋芊芊的脸,一瞬间,心底涌现出一个猜测来。
“他……他叫宋秋明!”
“宋秋明……”
宋鸣鹤默念着这个名字,他声音都在颤抖,手中的玉珏被他握在手心里,已经微微发烫。
呼延明赫正被常远扶着,在院子里透气的人时候,忽而院门被打开,紧接着,凌羽的面孔便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还以为凌羽是带来了阿姐的信息,正开口欣喜地喊了一句:“凌风大侠,”便看到了身后紧随凌风进来的人。
那人一身玄色衣裳,端庄肃穆,却在看到呼延明赫的那一刹那,就红了眼眶。
他的鬓间已经花白,脸上也沟壑交错,显露出苍老的神态,但他看着呼延明赫的眼神却是神采奕奕,发红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呼延明赫,让他的心里也生出几分难过来。
宋鸣鹤看着面前的少年,一瞬间明白了些什么,那酷似宋芊芊的眉眼,是他怎么都看错不了的。
“凌羽大侠,这位是……”相顾无言之下,呼延明赫终是先开口打破了平静。
“你今年几岁了?”
不待凌羽回答,宋鸣鹤先声问道。
奇怪的是,呼延明赫就像是对面前的老者有天生的亲近感一般,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十五岁。”
宋鸣鹤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滞了,也就是说,他的女儿在失踪一年之后,便生下了这个孩子。
“你的母亲,可还好?”宋鸣鹤揪着心,更靠近了呼延明赫几分。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虽然知道呼延明赫流落到这里,估计宋芊芊也是凶多吉少,但他还是盼望有那么一丝地可能性,她还尚在人世。
呼延明赫也不知道,为何今日被人两次提起母亲,但他骨子里抗拒不了老者的问话。
“母亲早逝,在我八岁那年便离我而去了……”呼延明赫红着眼眶说道。
说起母亲,他像是一头倔强的小兽一般,即使红了眼眶,也不曾落下泪来。
宋鸣鹤只觉得天旋地转,这么多年他虽然抱着侥幸,但亲自听到女儿的噩耗,他还是觉得天都要塌了一般。
“她……她是怎么死的?”宋鸣鹤只觉得自己的喉咙被遏制住了一般,半晌,才发出一点儿声音。
呼延明赫没有说话,像是某种感应一般,他盯着宋鸣鹤的眼睛,在那双苍老的眼睛里,他看到了和自己母亲一样慈爱的眼神。
“你是谁?”呼延明赫颤抖着声音问道。
宋鸣鹤道:“我是宋芊芊的父亲,换而言之,我是你的祖父。”
呼延明赫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在母亲的故土,再次见到母亲的家人。
“祖……祖父?”
呼延明赫有些不可置信地开口,他这一声祖父,生生让宋鸣鹤再度红了眼眶。
“对,我是你的祖父……”
宋鸣鹤拿出那枚玉珏,对着呼延明赫说道:“这是你母亲出生之时,我便打造了一对玉珏,一只成了能号令江湖的风云令,另一只,被你母亲贴身戴着,便是这一只。”
呼延明赫把玉珏接过来,正是他的贴身之物,也是母亲从小就让他戴在身上的东西。
他再也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这一切都显得如此不真实,让他反而有些患得患失了起来。
他在想,母亲是被北漠可汗掳走的,祖父和母亲失散那么多年,自己的父亲便是害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祖父会不会恨自己?
虽然很想靠近宋鸣鹤,但自己有了这个猜想之后,便不敢靠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