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苏星晚让开了路,而这也彰显了他的态度,他不再阻拦苏星晚了。
“多谢。”
苏星晚急匆匆地道了一句,便转头去看这屋子里其他人的情况了。
苏星晚只当是疫症来势汹汹,普通百姓们没有防控的意识,只觉得是小病,结果越拖越久,才变成了重症。
但等她看到了具体的情况,才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间房子里约莫有十来人,个个都是躺在用草席搭建的地铺上,气若游丝,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
而他们的身边,也有染了污血的帕子,苏星晚刚想走过去,就见一中年男子剧烈的咳嗽了起来,他用帕子捂住嘴,但还是控制不住血流不止。
“咳咳……”
季廷霖见状,想拦在苏星晚面前,不想让她看到这样的场景,却被苏星晚拦住。
“既然是要来救人的,就没有什么看不得,你退后一些。”苏星晚道。
季廷霖没有动,但忠兰和群玉走了过来,对着季廷霖说道:“王爷,我们来帮小姐就好了。”
这两个丫鬟一开口,旁边的沈阳和沈兆强就怔住了,除此之外,整个房间里都响起了诧异的声音。
“王爷?”
“王爷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莫不是在跟我们开玩笑?”
“就是,我们都是将死之人,王爷平白无故来这里做什么,哪会有如此尊贵的人来我们这里找晦气……”
众人的态度皆是质疑,这也不怪他们,毕竟谁都不会信,身居高位者,会以身犯险。
季廷霖闻言,并没有生气,反而耐心地说道:“诸位,本王确实是凌王季廷霖,今日前来,是知道你们还身处水深火热之中,你们不必担心,本王既然来了,就是要与你们同进退的!”
季廷霖的话无疑是给在场的人都吃了一颗定心丸,因为季廷霖在这里,他们求生的欲望又多了几分。
“劳烦王爷挂念我们这些卑之命,王爷都不畏艰险,我们又有什么好自怨自艾的……我们相信王爷!”
“是啊!我们终于有救了,王爷带来了神医,我们有救了啊……”
见众人如此兴奋,苏星晚的脸色也放松了些许。
原本她看这里死气沉沉的,众人的脸上皆是病态,还有对生活不抱希望的绝望,一时间还觉得有些无力,若是不能得到病人的配合,那她作为大夫做什么努力都是没用的。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的求生欲因为季廷霖的一句话起来了,自己想要救人就变得容易多了。
俗话有云,心病难医,她相信,只要有求生的欲望,便没有什么难处。
想到这儿,苏星晚对着季廷霖炸了眨眼,似乎是在感谢他。
季廷霖没说话,只是退到了一边,表示不会妨碍苏星晚的工作。
“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季廷霖说道。
“我也是!”
沈兆强蹦蹦跳跳地跑到了苏星晚的面前,因为刚刚的一番举动,他也知道了苏星晚这一行人不是普通人,也许爹爹和族人们,真的有救!
“那你就带着王爷去帮我烧水,好吗?我需要热水,一直需要。”苏星晚揉了揉沈兆强的头发,温柔的说道。
沈兆强答应了下来,而季廷霖也被他热情地带走,他们要做的就是一些后勤的工作。
等到两人都退出去,苏星晚才转向沈阳,表情略带严肃地说道:“沈先生,在我的治疗开始之前,我想先问您几个问题。”
沈阳见苏星晚一脸严肃,知道她要问的必然是大事,于是说道:“没问题,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苏星晚和沈阳走到一处偏僻的角落里,沈阳才问道:“苏神医,您要问什么?”
“沈先生,您觉得您的儿子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吗?”苏星晚正色道。
沈阳想了想,道:“我这儿子,从小就顽皮胆大,要说真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在我们沈家一家都患病的时候,他只是高烧了两天,就痊愈了,没有出现和旁人一样的症状。”
苏星晚内心了然,看来自己猜的不错。
“苏神医,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异样?”沈阳颇有些紧张地问道。
他只有沈兆强一个儿子,骤然被苏星晚这么严肃地盘问,他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问题。
“无碍,沈先生,您应该庆幸,您的儿子比别人的身体都要好。”苏星晚说道。
有那么一种人,他的免疫系统天生就比别人强大,在病毒入侵的第一时间,先比别人产生抗体,且症状不会太严重,可谓是天选之子。
而沈兆强,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这种人。
“苏神医,您这是什么意思?”沈阳指尖颤抖着问道。
“就是,您的儿子不会感染这种疫病,请您放心。”苏星晚说道。
沈阳脸色瞬间惊喜了起来,他的眼神都在发光,半晌,他才平复了一番激动的情绪。
原本他担心,自己的儿子随着自己关入这祠堂,会和自己异样感染上病,孤儿无时无刻不再担忧,但沈兆强是个倔强的性子,无论如何也不离开自己身边,他无奈,只能让他留了下来。
但没想到,沈兆强居然根本就不会染病!
“苏神医,我从医二十余年,从未听过这样的事情,您可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样的原理吗?”沈阳冷静下来后,便是想着如何利用这一点去帮助其他患病的人了。
沈兆强既然没事,也就证明,他们也许也能产生这种效果。
苏星晚看着沈阳急切的眼神,也知道他救人心切,于是道:“沈兆强不是不会染病,而是已经染过病,但身体里的免疫系统产生抗体,已经打败了这种病症,而且在日后再遇到这种病,也会产生相同的效果。”
在这件事上,苏星晚无法解释的太深奥,涉及到很多的科学管理和医疗常识,是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的理论。
只是她这么笼统地说着,沈阳还是明白了一二,“既然他能如此,那其他人是否能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