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廷霖大惊,现在生病可不是好苗头,一无药品,而没有大夫,极有可能丧命。
而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季廷霖也没有办法即刻带着顾星晚离开。
他看到了外面的大雨如注,想了想,用布条打湿之后,覆在顾星晚发着高热的额头上。
等不凉了再去取水,周而复始,顾星晚的面色终于好转了一些。
“难受,热……”顾星晚昏迷着,嘴里还在不住地呓语着。
她的手紧紧地抓着季廷霖的手,像是在抓着救命稻草一般,头发被汗浸湿黏在脸上,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季廷霖一边给她降温,一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背。
“没关系,就快好了,再坚持一段时间……”季廷霖不住地对顾星晚说道。
顾星晚蜷缩在季廷霖的怀里,她身子实在是太小了,此刻更是轻的像羽毛一般,季廷霖展示觉得,稍不留神,她就要被吹走了。
外面狂风大作,好在季廷霖找了个避风的地方生火,才不至于更加难捱。
“顾星晚,你一定要好起来,等你好了,本王一定亲手收拾了想要加害于你的人。”季廷霖喃喃地说道。
可是这些顾星晚都听不到,她意识混沌,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喊:“祖父,祖父,你为什么不要阿晚了……”
季廷霖的手被她紧紧地攥着,片刻都不让他离开,很明显,她把自己当成了她的祖父。
想到这儿,季廷霖温声说道:“阿晚,我在这里。”
不知过了多久,雨终于停了,山洞中也落下一缕清晨的阳光,顾星晚才缓缓醒来。
感受到自己身下有律动性的起伏,顾星晚才意识到了不对劲,她这才看见,自己居然躺在季廷霖的怀里,而且还被季廷霖有力的臂膀护着,以一个全包围的姿势将她抱得严严实实。
她顿时感到面红耳赤,正双脸酡红地坐起来,却又对上季廷霖疑惑的眼神。
季廷霖感受到顾星晚的动静,也醒了过来,看到顾星晚的那一刻,他疑惑地说道:“奇怪,明明昨晚你降温了啊,怎么脸还是那么红?”
顾星晚这才想起了零星的记忆,她回忆起了自己昨晚难受的时候,身上如同火烧一般,可后来又感受到一丝清凉,便不由自主地朝着那股子清凉靠过去。
而这么一想,原来季廷霖昨晚一直在用身体给她降温,自己才能逃过一劫。
“失礼了,多谢王爷救命之恩。”顾星晚红着脸说道。
季廷霖也轻声咳了咳,道:“无需客气,你大病初愈,还是坐下休息为好。”
顾星晚沉默着点点头,她坐了下来,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她有些疑惑,自己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了吗?
顾星晚正要去查看自己的伤,却见季廷霖别扭地转头看向别处。
她要查看伤口必定要脱衣,但是也忘记还有季廷霖在场,所以季廷霖才会那么尴尬。
“咳咳,你在这儿休息一下吧,我出去找点吃的。”季廷霖丢下这句话之后,便急匆匆地离开。
而顾星晚的脸上也一闪而过一抹笑意,她趁着季廷霖离开之后,小心翼翼的人揭开了伤口,但又沮丧地发现,伤口在左肩的后方,她根本看不到。
想到这儿,顾星晚只能重新掩盖住伤口,将衣服半拉着,等待季廷霖会来。
不一会儿,季廷霖就带回来了他的收获,一些山间的野果,一只野兔,还有杂七杂八的茎块类食物。
见顾星晚的眼神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季廷霖一边生火,一边问道:“怎么了?”
顾星晚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后背,道:“发炎了,但是我看不到伤口,王爷能帮帮我吗?”
这句话,对于季廷霖的冲击不是一般的大,在他的思想中,女子把自己的身子名节看的无比之重,这样的话,他无疑是冒犯了顾星晚。
可看着顾星晚毫不设防的眼神,季廷霖又觉得罪恶无比,毕竟她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找自己求救,偏偏自己还扭扭捏捏,思想龌蹉,实在是不堪为光明磊落之人!
想到这儿,季廷霖如壮士断腕一般说道:“好!”
他大步流星地朝着顾星晚走过来,顾星晚吓了一跳,还以为他那架势是要吃了自己一般。
可是他又意外地温柔,手指轻轻解开布条,露出了里面触目惊心的伤口。
不看不知道,季廷霖的眼神收紧,因为上面因为沾了雨水有些发炎,边缘甚至有些溃烂。
“如何?”顾星晚家看着他那副严肃的样子,疑惑地问道。
季廷霖说道:“不算太好。”
随即季廷霖把大致情况和顾星晚描述了一下,顾星晚皱着眉,这种情况,只能去找些草药重新包扎才行。
想到这儿,顾星晚说道:“王爷可识得这附近有山阴之地,那边或许有我要的草药。”
季廷霖想了想,点了点头,他在找食物的路上,确实有看到这么一个地方。
“那就请王爷带我去吧,只有找到草药,我才有办法处理伤口。”
“不然你把草药的大概模样描述给我,你受了伤,怕是不便前去。”
顾星晚虚弱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她道:“也好,麻烦王爷了。”
等到季廷霖回来的时候,他的手里已经拿了不少的草药,只是身上也有些狼狈,像是溅上的泥水。
不过顾星晚也没问什么,彼时的她刚刚处理好一只兔子,正在把它架着在火上烤。
“王爷,给我吧,我来处理。”顾星晚把手在山洞里的积水坑里洗了洗,对着季廷霖说道。
季廷霖递给了她,看着她清理着草药,又捣成药泥。
“王爷,接下来请你做一件事,把我伤口溃烂的肉剜下来。”顾星晚平静地说道。
季廷霖当即便震惊不已,剜肉极为痛苦,更何况是顾星晚这么怕痛的人。
她受伤的那晚便是叫了一整晚的痛,昏迷的时候尚且如此痛苦,更何况是在她还清醒着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