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不管时轩答应没答应,就迅速掀开帘子往外而去。
刚出去,迎面就碰上从外面走进来的季廷霖,扬起谄媚的笑,“王爷,今日您怎么有心情过来?”
季廷霖环视一圈,鼻头微动,面上不露声色,“兴致所在,随便走走。”
他把玩着顾星晚房间里的茶杯,仿佛不经意般问道:“今日/你回府未曾走正门,这是为何?”
顾星晚笑道,和平时没有两样,“我并不想叨扰,天色已晚,可谁知王爷消息如此灵通,还是知晓了。”
“成了,你也不必如此拘谨。来看本王的身体状况如何了?”
听到这话,顾星晚反倒是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本来摸不清楚季廷霖的来意,加上此人又一直高深莫测,顾星晚甚至还觉得时轩的事情必定让季廷霖知晓了。
原来是来看病的。
顾星晚伸手把脉,眉头微蹙,“王爷不可多思忧虑,需要静养。”
她想起近日来京城有关当年结党营私那件事的种种传闻,顿了下,又道:“自然,王爷有王爷需要操心的事情,我不便置喙,只是为了王爷的身体着想。”
季廷霖望着她白皙细嫩的小脸,“嗯”了声。
见病人还算听话,顾星晚心里舒坦了不少,想起今天想到的那一种用药的可能性,便起身,“说起来,王爷来的恰好,臣女今日刚刚想到一种药方,可以煎了试试药效。”
说完,她便唤来群玉,递出去一张药方。
药方中的药材有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顾星晚一一叮嘱,已全部心思放在药方上面。
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男人眼眸渐渐变得幽深起来。
吩咐完后,顾星晚一转身,却差点碰上他坚硬宽厚的胸膛,不由得往后退一步,“王爷这是做什么?”
“你对本王如此用心,本王甚至不知道该如何报答你。如若不然……”
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古朴的琴弦轻轻拨动,声音动人心弦。
他一步步逼近,因着两人身高的差距,顾星晚不得不一步步往后退,并仰头望着他俊美带着病态的面容,心跳越来越快,“王爷请自重。”
这台词的走向,越来越不对劲了啊……
季廷霖轻轻掀起唇角,语含笑意,又仿佛对她深情如许,“救命之恩,本王想,唯有以身相许,才能报答了。”
“啊……"陷在他柔情双眸里,顾星晚怔怔的,脸红的就像个熟透的番茄,“王爷,您不能这样。”
“没事的,只要你愿意,本王也愿意,就行,不是吗?”温柔的语句构成了最迷人的陷阱,吸引着人往里面跳。
顾星晚在他的引导下仿佛失去了自我,不断朝着后面退去。
突然,她的手一下碰到了柔软的纱帘。
不行!
顾星晚突然醒悟过来,摇摇头,义正言辞道:“王爷,里面就是臣女的闺房了,您进去,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瞧见她恢复清醒,季廷霖眸底浮现一抹快不可见的失望,旋即说:“星晚,你还和本王分什么你我吗?”
“外面,都将我们传成什么样了?”
他微微倾身,温热的气息如数倾洒在顾星晚脖子那一块。
顾星晚浑身一个战栗,脸到脖子都红了。
她瞪着季廷霖,不满地想。
今天这人到底是吃错什么药了?不管是什么,为什么找她,而不找苏琦啊?
外面的事情,还不是在你的纵容下,才传成这样的!
季廷霖却轻笑一声,“晚晚,你真可爱。”
下一秒,有人从里头冲了出来,是时轩。
带着一身的血腥气和药味,气势汹汹,面色也实在算不上有多好看。
“见过凌王殿下。”时轩粗鲁地给季廷霖行了个礼。
在时轩冲出来的时候,季廷霖就迅速拉开和顾星晚的距离,挑眉看向来人,“这是?”
顾星晚在时轩冲出来的时候,就知道完了。
但同时也明白,季廷霖这个腹黑的,刚才做的那一切,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所以才故意对她那样的。
事已至此,说再多已无益。
顾星晚垂头解释道:“王爷请息怒,此人是我今日救下来的一个人,怕王爷不允,因此擅自做主将其带回来,并不是刻意瞒着您的。”
言罢,她又将时轩的身世说了下,还加了点渲染的成分在。
听完,季廷霖已经坐在房间的外面隔间,面上表情看不出来什么。
他目光又落在时轩身上。
两个男人的目光对上,一瞬间仿佛达成了什么共识。
“传闻中的凌王最是热情好客,王爷不会不欢迎我来吧?”时轩淡淡地道。
季廷霖看着他,忽而笑了,“小兄弟可真是说笑。来者是客,既然来了,那本王断断没有赶你出去的道理。”
顾星晚本能觉得两人的对话有些奇怪。
但一时间,她也说不上来。
见情况稳定,她忙道:“既然如此,那我便代时轩谢过王爷宽宏大量。”
“时轩,还不谢谢王爷。”顾星晚不由得扯了扯时轩的衣袖。
时轩一愣,旋即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下,“多谢王爷。”
正在此时,外头群玉走进来,给两人行礼后面色有些为难地看向顾星晚,“姑娘,方才你交代的,奴婢都一一照做了。”
“可是现在情况有些不对。”
“是吗?那我去看看!”
顾星晚迈步就要走,像是想到什么,转身对还在房间里的时轩嘱咐道:“时轩,对王爷恭敬些,千万别得罪了王爷。”
“好。”
见时轩应了,顾星晚才放心地离开。
季廷霖此人,也不至于对一个小孩子痛下杀手的。
房间里恢复安静。
季廷霖勾唇,倒了杯茶,递给时轩,“时小将军,怎的今日如此落魄?”
时轩不接,站的笔直,颇有几分骨气,“据说凌王已经病入膏肓,今日一看,倒是让本将军颇为失望。”
若是顾星晚在这里就能发现,时轩本人的气质和刚才已大相径庭。
若说方才不过是个无家可归的凄惨少年,现下浑身都散发着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