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华公主完全不理会大皇子给她递过来的暗示性目光,坦然走进去。
皇帝露出疑惑的目光,“君华,你在说什么?什么好戏?”
君华公主施施然说:“其实女儿在外面已经站了有一段时间。”
“凌王和顾姑娘刚从皇宫禁地出来,着急来救父皇,但大皇子却将两人拦在外面,不让他们进来,这不算是场好戏吗?”
“真有此事?”皇帝眼中浮现冷意,沉声问道。
大皇子着急想要解释:“父皇,那一日顾星晚……”
话未说完,便被皇帝淡淡打断,“没问你。廷霖,真的有这么一回事吗?”
季廷霖垂眸,头发耷拉在身上,尾端还是湿着的,“大哥是合理怀疑,父皇不要怪罪他。”
这话便是说大皇子的确这样做了。
皇帝越看面前这个安分守己的五皇子越顺眼,反倒是对不远处站着的,曾经无比满意的大皇子,生了一些别的心思。
大皇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父皇,那一日顾星晚单独见过您,结果您就昏迷多日未曾醒来,儿臣才会如此做……”
贵妃见状不妙,也哭哭啼啼道:“皇上,大皇子也是为了您的身体着想,关心则乱。如果您要怪,就怪臣妾没有教导好他吧。”
“贵妃娘娘此言差矣。”二皇子一直在一旁看戏,作壁上观,“如今时小将军还被关在大牢里,被当成犯人处置。”
贵妃暗暗咬牙,大皇子也不由得警告地看了一眼二皇子。
二皇子所说,引起皇帝警醒,“这又是怎么回事?”
君华公主解惑:“之前凌王在皇宫禁地待了十几日,只有时小将军一人出来了,大皇子扬言时小将军谋害了他,才将人抓起来。”
“父皇,这一切都是误会。”季廷霖低声道:“还请父皇下令,放了时小将军。”
“自然得放人。”皇帝感觉刚醒来,就不认识这个世界了一样。
他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马上下令。
“谢父皇。”
皇帝瞥向还跪在地上脊背挺直的季廷霖,语气缓和了许多,“行了,你起来吧。这件事,你是最无辜的。”
季廷霖依言起身,清脆的声音响起,有东西掉落在地上。
“那是什么?”皇帝循着声音看过去,问。
季廷霖忙弯腰捡起来,平静道:“没什么。”
“拿来给朕看。”尽管他努力掩饰住语气里的慌乱,但还是被皇帝听出来了。
他眯着眼睛,不容拒绝地吩咐道。
季廷霖只好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皇帝一见到这东西就认出来了,“这不是朕以前赏给你的玉佩吗?”
“朕从未见你拿出来过,今日怎的如此不小心?”
皇帝发话,殿内却无人回答。
大皇子自然不可能为季廷霖解释,那岂不是又把他的错误暴露在皇帝眼中了?
而君华公主和二皇子都作壁上观,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季廷霖抿唇,不说话。
顾星晚见到这情况,忍不住开口道:“皇上您不知道,是凌王动用了这块玉佩,臣女才能进到勤政殿里给您诊治。”
皇帝摩挲着这块玉佩,眸光幽深,表情稍有动容。
他的目光定定停在季廷霖身上,说不感动都是假的。
对于现在的季廷霖来说,这是他能动用的最大权力了,但他却毫不犹豫地用在他身上。
这一副孝子之心,令皇帝眼中浮动光芒。
一想到这些年对他的冷落,再一对比,就更显得他的孝心难能可贵。
此时皇后从外面端着熬好的药进来,打破了微妙的氛围。
顾星晚查过后,无毒才让皇后端过去给皇帝喝。
贵妃见此,忙起身要接过这碗药,“皇上,说了这么久的话也累了,来,臣妾喂您喝药。”
皇帝没什么情绪地看她一眼,“不必,皇后就行。”
贵妃的笑瞬间僵在脸上。
她不是没看出来,皇帝对凌王那一闪而过的疼惜之情。
皇帝对凌王越愧疚,对刚才强硬对待凌王的大皇子就越看不顺眼,自然也会牵连到是大皇子生母的她。
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贵妃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动了动嘴唇,却不知该如何组织语言。
“行了,皇后,顾星晚,凌王留下,你们都出去吧。”皇帝一边喝药,一边吩咐。
众人神色各异地往后退离开。
贵妃受了委屈,不像来时那样盛气凌人,只对大皇子道:“回去好好想想吧。”
大皇子从里面出来,面色难看的很。
往前走了一段路,不见其他宫人,他面向君华公主,“君华,你是什么意思?”
“本公主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君华公主轻轻一笑,并不在意。
大皇子冷笑一声道:“我看你是想和凌王站到同一战线吧?”
“哥哥说笑了。”君华公主耸耸肩,“本公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没兴趣参与到你们的勾心斗角中。”
说完,她便施施然离开。
只留下大皇子表情阴森地盯着她的背影。
二皇子走到他身边,微笑,“大哥何必和她置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
大皇子猛地看向二皇子,恶狠狠道:“你刚才是成哑巴了吗?怎么一句话也不说?”
君华公主他是没有办法奈何的了。
她性格嚣张跋扈,率性而为,但偏偏是当今皇室唯一的公主,颇受宠爱。
父皇更是对她喜欢的不得了,尽管她的生母出身卑微,并已死亡。
但二皇子不一样。
二皇子苦笑说:“大哥,你以为我不想吗?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不能直接把时轩关进大牢,你不听。”
大皇子冷声:“事已至此,总之你别再做什么傻事。”
二皇子一听这话头不对,“我之前一直在帮父皇处理政务,都不在京中,你别污蔑人。”
“难道凌王府诬陷凌王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不是你做的吗?”
大皇子和二皇子你一言我一语,都瞬间明白了。
他们误会了。
这件事恐怕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做的,那就只有季廷霖本人了。
“该死,他还真的敢!”大皇子心情更加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