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神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祁巍神态放松了下来,他看着苏星晚,眼中没有半分怯意。
苏星晚愣了一瞬,转而说道:“你不打算承认?”
“承认什么,我今日来只是为了勘察前几日雨水冲刷来的无名尸体一案,追根溯源到这里,我犯了什么错,要苏神医和殿下如此盘问我?”
苏星晚看着祁巍,她早就知道,祁巍该是个老奸巨猾的,看着老实巴交,但能做出和二皇子沆瀣一气的事情,她也不觉得他有多良善。
苏星晚看着祁巍道:“大人若是抵死不认,背后之人会感念你的恩情吗?若是你如此执迷不悟,就不怕成了那人的替罪羊?”
祁巍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苏神医,你不必在这里多言,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质问我,至于你说的幕后之人,我也不知道是谁。”祁巍道。
季廷霖听不下去了,他冷着脸,正好走上前,却被苏星晚拦住。
苏星晚对着季廷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
于是季廷霖倒真的没有继续上前,只是看着祁巍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冷意。
“大人,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们之间便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在调查顾明侯亲卫身死一案,现将你列为嫌疑人,羁押回去调查,你没有意见吧?”苏星晚笑着说道。
祁巍皱着眉,却没有顺着苏星晚的话说。
“凭什么?在任何证据都没有的情况下,你没有资格羁押我!”祁巍怒气冲冲地说道。
苏星晚却陡然生出一丝笑意,这个时候才害怕了,是否有些为时过晚?
“大人,顾明侯尸骨未寒,如今乃是一场冤案,我们自然是早早地禀明了陛下,才来着手调查此事,否则你以为,今日为什么我有胆量设下这个计策?”
祁巍看向苏星晚,她的确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起来并不是在说谎。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若是苏星晚却是已经禀明陛下,得到了准许调查,为什么他一点儿消息都没有。
“大人若是不信,等大理寺的人到了与他们说也可,反正今日之事,我也会如实禀告陛下,若是大人真的清白,也不必忧心,相信大理寺的人会还大人一个清白的。”
苏星晚煞有介事的样子成功地唬住了祁巍,特别是听到大理寺的称谓,祁巍一下子就深信不疑了。
季廷霖给身后人使了一个眼色,他们便不顾祁巍的挣扎,将他扣押了起来。
“大人请放心,只是请大人换个地方住而已,等事情水落石出,大人便可此生分明了。”苏星晚笑意盈盈地说道。
祁巍看着苏星晚,眸中皆是不甘心,只是他来的匆忙,未曾想过自己会陷入陷阱,没有办法脱身,事到如今,只能寄希望于二皇子,让他救自己出去了。
苏星晚看着祁巍,眸中闪过算计。
“你真有父皇下达的文书?”季廷霖疑惑地问道。
苏星晚却道:“当然没有啦,我们上禀奏折过去,回来也要十多天,这可等不了,只能先斩后奏了。”
苏星晚虽然把信送去了京城,但却不是送去皇宫的,而是送去了大理寺,请求大理寺的帮助。
她相信,温以安会帮她的。
季廷霖了然,便对着苏星晚道:“你也不必担心别的,尽管去做,若是出了什么岔子,还有我在。”
见着季廷霖令人安心的眼神,苏星晚也放心了下来,她说道:“知道了,王爷。”
……
“二皇子,祁巍被五皇子的人带走了,因为天黑,属下又离得远,只能依稀听到一些让祁巍供出幕后主使的话……”
黑衣人跪在地上,对着座位上的季廷烨回道。
“他说了吗?”季廷烨的声音带着些颤抖着问道。
“没有,具体说了什么属下不知道,祁巍并没有承认,这是属下唯一知道的。”那黑衣人道。
季廷烨肉眼可见地松了一口气,接着,他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
“你可曾去看了祁巍现如今被关在哪里?”二皇子问道。
“没有,五皇子派的都是武力高强的暗卫押送祁巍,属下没有办法接近。”
听到这儿,季廷烨浑身都像是卸了力气,他挥挥手,让黑衣人出去了。
独留在屋中的季廷烨,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真的被舅舅说中了,季廷霖果然在调查那件事情,我该怎么办……”
季廷烨在担心自己会被揭露出所有的事情,因而更加害怕,甚至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他实在是束手无策,于是紧急让人备了马车,连夜去找了秦国舅。
“什么?事到如今,你居然才发现季廷霖在做什么?木已成舟,你还想怎么补救?”秦国舅听完季廷烨的话,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他指着季廷烨的手指微微颤抖,十分愤怒。
季廷烨咬着牙关,听完秦国舅的数落,下一刻,他才说道:“是侄子疏忽,没把舅舅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如今季廷霖已经发现了,虽说祁巍什么都没说,但难以保证他为了自保,会把我供出来,舅舅,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你现在问我这些,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晚了?我当初是怎么跟你说的?可你呢,又是怎么做的?”
季廷烨低垂着头,被一通数落,他满眼不甘,但也不敢说什么。
“舅舅,求你救救我,现在数落我都没用了,求求你,想想办法吧……”季廷烨哀求道。
“你……唉,我真是遭了孽了!”秦国舅恨铁不成钢,但现在也没办法了,除了补救,他别无选择。
季廷烨把所有的希望都押在秦国舅身上了,当初他为了图省事,没有处理好水患过后的尸体,导致疫病的爆发,已经是死罪,幸亏秦国舅想出了一个法子,将疫病的事情隐瞒下来,再找一个替死鬼替罪。
本来一切都水到渠成,谁知本该被他劝着离开的顾明侯却折返,他知晓了一切,并来质问季廷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