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合大家都还游刃有余,直到轮到苏星晚,她一句:“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出口,瞬间惊艳四座。
众人都不敢相信,这是苏星晚即兴所作。
几轮下来,渐渐有人主动放弃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秦婉玉和苏星晚居然还一来一回地对着。
但即使是这样,秦婉玉还是能感觉得到,自己渐渐地吃力了。
而且所有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为女子,却颇具才识,而是觉得苏星晚的即兴创作,更彰显她的能力。
一场下来,苏星晚虽然未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但她随意出口的诗句,便足以引得众人称赞。
“想不到苏神医居然还有如此才能,让我等真是汗颜呐!”李状元对着苏星晚不吝赞赏道。
“承让了。”苏星晚笑着说道。
她不过是借了前人才学而已,被大家这样夸赞,实在是有些愧难自当的。
探花宫宴过后,苏星晚的美名远播,再次以才学获得世人的赞赏,而与此同时,秦婉玉的名字也被他们所提及,但他们对于秦婉玉的态度,却停留在她一味的模仿。
“这秦家的小姐可真是可笑,真以为学的像了,就能像苏小姐那样受人敬仰了吗?”
“就是就是,真是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秦婉玉东施效颦的事情传开,连带着国公府和皇后也脸上无光。
而此后,皇帝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察觉到了宴席上的异样,他派人去暗中调查,却查出,是皇后派人在饭食中动了手脚,使用了会让她短暂休克昏迷的药物。
秦婉玉手中的解药,正好能解这种毒。
仅仅是为了让秦婉玉在自己面前挣个功劳,他们就敢下毒谋害皇帝,若是她们更贪心一些,是不是还要他的皇位?
得知此事的皇帝震怒不已,他把所有的证据都拍在皇后面前,皇后吓得瑟瑟发抖,止不住地求饶。
“陛下,求您饶恕臣妾,臣妾也是一时糊涂……”
皇后想挣扎着去拉皇帝的衣袖,却被他狠狠地甩开。
“秦氏,若你想为你儿子铺路,将来有一日,是不是还要谋害朕,篡夺朕的皇位?”
历来帝王最忌惮此事,皇后也知道,这次自己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去了。
她狠了狠心,道:“此事是哥哥求我,想让臣妾帮她的女儿奔个好前程,臣妾也是拗不过哥哥,此事与烨儿无关,臣妾只求陛下步摇迁怒于烨儿。”
皇帝冷哼了一声,但此事确实难和季廷烨扯上关联,于是他说道:“这一身皇后的华服,你已经不适合穿了,自请废后,我会看在多年夫妻情分上,不动其他人。”
这个结果对于皇后来说,已经是最好不过了,她闭了闭眼,最后绝望地将皇后凤冠取下来。
废后的消息传遍前朝后宫,众人都惊诧不已,而二皇子的阵营也摇摇欲坠,他们当中敏锐的人知道风雨欲来,于是为了明哲保身,退出了这朝堂之争。
一瞬间,季廷烨的身份一落千丈,众人都不再看好他了。
大长公主听说皇后被废,二皇子却安然无恙,本来还有几分痛快的心也变得不淡定了。
她要皇后不敢再觊觎郭婉莹,也要二皇子付出该有的代价,让他恶有恶报。
于是,大长公主将从前枫城银矿,以及温城瘟疫之事,透过前朝的人脉,将证据呈到了皇帝面前。
从前她手握证据,之所以不戳破季廷烨,是因为她还需要季廷烨去牵制季廷霖。
但现在,她只要季廷烨死。
果然,证据一到,皇帝震怒,朝廷动荡。
季廷烨被火速地革除宗籍,押入大理寺,他的党羽甚至还没有反应的时间,便被尽数连坐,革职的革职,抄家的抄家。
这一番动荡又是数十日之久,朝廷中已经彻底一波大换血,这一次算彻底拔除了毒瘤。
苏星晚和季廷霖得知季廷烨被斩首的那日,他们正在城郊别远中避世。
因为朝中巨变,不少人走投无路,来找季廷霖做庇护,季廷霖自然不会糊涂到这个地步上,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带着苏星晚来到了山庄中暂避锋芒。
温城和枫城的旧账被翻出来,苏星晚和季廷霖都很吃惊,毕竟他们当初遍寻线索无果,已经可以被定为悬案。
谁知过了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有证据存世,并且一举将季廷烨压得翻不了身。
“王爷觉得,这检举季廷烨的人如此有神通,会是何人?”
苏星晚笑着给季廷霖倒了一杯茶,说道。
“自然谁把自己摘的最干净,就是谁。”
季廷烨仰头把茶喝了,如是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看来,是时候回去料理最后的障碍了。
季廷烨被斩首,消息传到冷宫里,先皇后也疯了,跟着自缢而亡。
秦国公府也被连坐,全府上下被抄家,男人发配边疆,女人则是充为官妓。
整个朝堂大洗牌,但短暂的混乱过后,又很快恢复了正常,原本空缺的官位又很快被后来者补上。
朝廷稍稍安定过后,季廷霖回京,一纸诉状,将大长公主告到了皇帝面前。
“陛下,儿臣要状告大长公主,当年主使让人诬告孙氏一族,勾结乱党陷害忠良,造成一桩悬案,如今证据确凿,请陛下发落!”
此言一出,举座皆惊,唯有苏相面色平和。
他知道,终有这么一天的。
皇帝起初很惊讶,为何这件事会和大长公主扯上关系,可季廷霖的证据充分,等着一桩桩一件件人证物证被列举出来,皇帝的脸色也越来越铁青。
他这才知道,当年自己也是被耍了的那个人。
握着这些证据,他的手都在发抖,自己居然就这么轻信了别人的诬告,害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
而一切的起因,恐怕只有问始作俑者才知道了。
皇帝忍着震怒,“来人,传旨,召见大长公主!”
季廷霖伫立在大殿中央,静静地等待着,他的手也在不住地发抖,多年夙愿,终得有偿还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