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鹿山的路程倒是不远,但难的是鹿山的地势崎岖,马车在山脚下就得停下了,我们得徒步上去。”王阿牛对着几人说道。
顾星晚不置可否,她已经事先了解过鹿山的地形,是比较考验人的体能。
所幸她已经提前做了些准备,马车里装着能快速补充体力的干粮,所以也不算太艰难。
到达山脚下的时候,还是雾蒙蒙的,看不太清山路,道路也比平时更快湿滑难行。
“真是倒霉透顶,怎么偏生遇上了大雾……”王阿牛嘴里嘟嘟啊囔囔地抱怨道。
这一突发情况也是顾星晚没有预料到的,虽然有王阿牛这个熟悉地形的人带路,但难免在大雾天气中不会迷失方向,想到这儿,顾星晚便取出了自己准备的罗盘,以便辩识方位。
看着顾星晚从随性包里取出一块罗盘,季廷霖也不由得震惊,他压低了声音对着顾星晚说道:“你还真是无所不有啊。”
顾星晚咧嘴一笑,十分骄傲地说道:“出门在外,也不能事事都靠别人。”
季廷霖也笑着默许,不过他也留了一份心眼,在经过一段时间之后,便在显眼的树上留下一个印记。
一行人在山中行了足足半个小时,王阿牛的脸上也尽数都是逗大的汗珠,山中的大雾没有丝毫要消散都是意思,反而愈发浓了。
忽而,季廷霖在一颗大树前停了下来,顾星晚不明所以地看了过去,便见到了那棵树上季廷霖留下来的印记。
她大为震惊,这就证明,他们一直在原地绕着打转。
顾星晚看着王阿牛的背影产生了一丝怀疑,难道他是想把他们绕死在山中。
毕竟顾星晚等人都是外乡人,人生地不熟,再撞上这这样的天气,怕是几天几夜都走不出去,这倒是有极大的可能。
但是顾星晚很快否认了这个想法,毕竟王阿牛还在和他们一起绕圈圈,他若是真的存了要让他们迷路的想法,自己也得被困死在这山中。
于是,顾星晚叫停了王阿牛,和他说了现在大家的困境。
王阿牛的脸上也尽是震惊的神色,他喃喃道:“奇了怪了,这条路我走了十几年了,就算是有雾气,我也不可能走错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顾星晚倒是捕捉到了一点,王阿牛是三年前搬离的,也就是说这一条人尽皆知的道路,已经有三年未曾有人踏足,若是有人想要从中做些手段,也是轻而易举的。
她马上联想到了祖父与她睡过奇门遁甲之事,中医和太极师出同源,所以她也有些了解。
她想着这个如同迷宫一般的树林,便对着追风说道:“追风,你有办法到最高的一棵树上吗?”
追风点了点头,却不明白顾星晚究竟要做什么。
“太好了,你上最高的一棵树上去看看,这里应该是被人布置成了八卦阵的迷宫,单靠我们瞎猫碰到死耗子地去摸索的话,会浪费很多时间……”
不等顾星晚说完,追云便一跃而上,观察着整片林子的地形。
而季廷霖就在一边看着,还疑惑地对着顾星晚问道:“这能有用吗?”
顾星晚看了他一眼,道:“想要出去的话,当然是有用的。”
不一会儿,追云便摸清了方向,抬手指了一处。
“在那边。”
顾星晚心中大喜,而季廷霖也有些错愕。
追风大致描述了一下方位,一张地图就在顾星晚的脑海中逐渐形成。
她对着追风毫不掩饰地竖起了大拇指,道:“好样的,追风!”
追风淡定地从树上一跃而下,他没说什么,耳畔却有着可疑的红晕。
见着顾星晚称赞追风,季廷霖的脸上也有些咬牙切齿。
“夸别的男人就那么顺口吗?”终于,季廷霖再也忍不住,在顾星晚的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
顾星晚却一脸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道:“可追风做了好事,难道不值得夸奖吗?”
顾星晚这一脸无所谓的态度却再次激怒了季廷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跟一个暗卫置气,但因为顾星晚的话,他心中更是郁郁难平。
不一会儿,顾星晚就看见了前方的光亮之处。
那应当就是迷宫的出口了。
“王……你要这么想,既然有人大费周章地设下迷宫,不想让人进入,那就说明,这银矿铁定就有问题,说不定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就在这附近。”顾星晚说道。
季廷霖没有说话,顾星晚也顾不上哄他,因为她已经看到了道路尽头,正有重兵把守。
王阿牛见到数十士兵身着统一的甲胄,一脸严肃的样子,当即他的心里就有些发慌。
相比之下,顾星晚就显得十分坦然,她大步流星地朝着那士兵的方向走过去,而那些士兵也注意到了这一行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地露出了惊讶地神情。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见过其他的大活人了,所以这些人格外吃惊,但还是保持着自己的素养。
“你们是什么人?”为首的人说道。
顾星晚拿出了县丞给的令牌,对着他们说道:“皇上派我来鹿山为五皇子寻药,这是手令,还请各位放行。”
面对严肃而又众多的守卫,顾星晚眼神鉴定,没有半分的退缩,她的这番话也让这些人相信了。
“稍等,我去请示一番上级。”为首的那人还是抱着谨慎的态度,对着顾星晚说道。
顾星晚点了点头,他们这么细心也是好的。
不一会儿,那人便带着负责人到达了现场。
那是一个身材矮小的中年男人,见到顾星晚的第一眼,眼神里就带着些打量的意味。
顾星晚再次出示了手谕和令牌,他这才慵懒的让人给他们放行。
“这里是枫城银矿,也是国之命脉,尔等在此处需得小心为上,谨慎行事,不可多看多说,否则便是泄露军机的大罪,明白了吗?”带着顾星晚继续前行的中年男人说道。
顾星晚沉默着点头,她的心思不在男人的话上,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周围的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