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真的来了,云舒匍匐爬到了门口,她的手勾到了门,不停地敲打着,此时外头的人很是不耐烦地把门打开了,云舒知道是那个年长的男人,因为方才她听到另一个换班去吃饭了。
“啊!”那个年长的人看了一眼地上的云舒,吓得脸色有些苍白,他眼中的云舒,脸上身上都是红色的疙瘩,像是染了什么毒一样,原本还算是清秀的脸此时破烂不堪了。
“你……你怎么了?”那男人嫌弃地躲远了一些,声音都有些颤抖,似乎感觉与云舒说话都会被传染一样。
云舒微微抬起头,“我有狼疮,你们主子难道没有告诉你们?”
狼疮,这个临苏人都是知道的,是一种如狼一样霸道的传染病,它一旦在身上有一粒就会越长越多,整个身子会慢慢的溃烂,那个男人听到云舒这么说恨不得理她十丈远。
“不用怕,我是大夫,我会治,只要给我赶紧的水,加上药水,我就可以没事了!”云舒的气息很弱,那男人见过得狼疮的人,就是如她现在这样。
“你以为你是爱做小姐的?哪里有人伺候你沐浴更衣的?”那个男人明显不想靠近云舒一步,更不要说是帮她打水了。
云舒发出一声冷笑,“你们抓了我,不对我用邢定是你们的主子交代了,一定要留着我的命,最后让她来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那个男人脸色一惊,这女人猜的是一点也没有错,倒是有些脑子。
“可我这狼疮若是不用热水清洗上药,我怕是熬不到你们主子来了,那与你们杀了我有什么区别,到时候你们主子的气没处撒,倒霉的会是谁?”
云舒的声音不高,可声声都威胁着那个男人,让那个男人觉得有些胆颤,此时恰好,吃完了晚饭的另一个男人回来了,他瞧着门开着,而云舒一身狼狈地躺在地上,他赶紧上前,云舒大喊一声:“莫要过来!”
那个年轻些的男子被年长的男人拉住了,“傻小子,她身上的是狼疮,你要是沾了,怕是媳妇也娶不到了。”
“狼疮,那是会死人的!”那个年轻的男人惊呼道,他焦急地拉着身边的人问道:“大哥,怎么办,你可知道狼疮有没有法子医治呀,她还那么年轻……”
云舒的嘴角莞尔一笑,这个男人倒果真是有几分良知的。
“你不想她死?”那个年长的男人眉毛一挑,自然是心中打好了算盘,“不想她死倒是有法子的,你去给她打些滚烫的热水来,帮着她用要擦拭着身子就好了。”
那年轻的男子一愣,那年长的看着他,冷笑道:“怎么,你也怕了,那就不要打肿脸充胖子,假装是个心善的人。”
那个年轻的男子看着云舒的样子,再想起方才她还是好好的模样,“姑娘,你且忍耐一会子,我去厨房给你端热水来。”说着拔腿就跑了。
那个年长的男人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意外,不禁嘴里蹦出一句,“果真是个不怕死的傻小子。”
“他不傻,只是你这样已经丧失良知的人已经看不懂别人的善良了。”云舒冷笑着,不屑地看着那个年长的男子,而此时那个男子似乎激怒了,想揍她可看着她一身的狼疮,连靠近都不敢,只砍断了一棵树上的树枝,猛地抽在她的身上。
云舒是个硬骨头,一声也没有喊出来,那个男人倒是有些怕了,看着她后面的血色。
那个年轻的男人很快就回来了,云舒已经爬回去了一些,而那个年长的男人站得远远的。
“需要我帮你什么?”那个年轻的男人想去扶她,却发现云舒能够爬起来,她对着自己笑着,与刚才那样虚弱无力的样子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云舒问他。
“我叫梁木。”那个男人腼腆地说道,“你呢?”
“我叫云舒,你且记得这个名字,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且躲起来,若是我能活着出去,记得到镇远侯府去找我,若是我活不下去,把给我去镇远侯府告诉我女儿,说她娘会一直陪着她的,就像天空中的云朵一样……”
她不会死,因为出了月牙儿,她还有许多牵挂。
梁木不知道她这话里的意思,只点点头,突然,云舒拿过梁木手里的勺子,取了一勺热水,从自己的腰带出取出了瓶子,将药粉倒了进去,那勺子里的水猛地扑出,落在那个年长的男人身上,只见那个那人全身就像是被火烧一般的痛着,在地上打着滚。
同样的,云舒的身子就像是空中的小鸟一样轻盈,她端起那一盆热水,加了毒药的水,四处撒开,一院子的人都像是被火烧一样,在地上翻滚着。
梁木站在那里,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看着云舒就像是跳舞一般,几个旋转,那些人就这样倒下了,整个院子都是惨叫。
但是这只是最里面的院子,外面的人听到了声响已经要进来了,她守在入口,热水早就用完了,她的小锦囊里却还有旁的东西。
听到人快要临近的声音,云舒的手一挥洒,只见白色的粉末散开,那些人似乎晕了,一个个都倒在了地上,云舒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可是她对地形很不熟悉,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
突然,云舒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量推了一把,肩膀上一痛,血,很快就流满了她的手臂。
她中箭了。
云舒回头望去,在不远处的墙顶上,有个人正举着弓箭对着她,她知道他不杀她,他像个猎人追逐着猎物一样,他在寻找另一个伤了却杀不死她的地方。
云舒忍着痛躲着,接着假山她来回穿梭着,可是身上的血因为奔跑而流不止,云舒知道她扛不住多久的,可是她的目光依旧如草原上的鹰一样,她是格桑花,生来命运贫瘠,却不会轻易死去。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她,是梁木,“跟我走!”
梁木拉着她,他知道小道可以如何出去,他从没有见过这样坚强聪慧的女人,她对生命的执著让他忍不住想要帮他,“云舒,你会活着出去的!”
云舒如今是真的虚弱无力了,但是她仍旧对他笑着点点头,“我知道,我会活下去的……”
这不是她第一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了,她如论如何都会活着。
格桑,答应父皇,你会活得像大漠上不落的太阳!
父皇,我是格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