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锦坐在赵琬萱的身边,如实回答道:“母亲,锦儿确实将一部分首饰给当了。当掉的银子差不多有那些首饰的一半还多点。”
赵琬萱“哦”了一声,知道首饰并没有贱卖,倒也没有继续说姚锦。只是她还是也有些不明白,毕竟姚锦平日里根本就不缺银子,怎么好端端的,想到当首饰了呢?
再看看这账上的十万两银子,赵琬萱的眉头紧紧蹙了起来,就怕姚锦去了赌坊这样的地方。
姚锦看出了赵琬萱的疑惑,握住了赵琬萱的手,轻声说道:“母亲,师傅和师兄师姐们来了京城,是锦儿写了书信,让他们过来的。”
“锦儿将首饰当了,在京城买了座宅子让他们住着,好让他们在京城陪着锦儿。”
赵琬萱一听这话,心中放松的同时更是一惊。京城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她的锦儿居然买了一座宅子!
可想而知,丞相府这些年给了姚锦多少银子!
不过想想也是,丞相府的众人,都将姚锦当宝贝宠着。只要是女孩子用的东西,他们都是挑最好的往将军府送。
况且她哥哥的手里,也握着不少铺子。又有父亲这棵“大树”在,想不赚银子都难。
他们住的是皇上赐下的宅邸,自然不是京城里的私院可以相比的。想来姚锦就算买了宅子,也该在稍偏一些的地段吧……
“哎,你这孩子也真是的,你师父和师兄师姐他们来了,怎么不回来与母亲说一声?”
“以往母亲无法跟你上山,没有见过他们也是正常。但这次他们来京城常住,母亲也该好好设宴款待他们才是。”
赵琬萱知道姚锦是个有主意的,既然知道了她将银子用在了哪里,便也就不问了。合上面前的账目,让连翘送回了账房。倒是姚锦的师傅和师兄师姐们,她确实得好好谢谢人家。
毕竟姚锦离京学武的那些年,她这个做母亲的明没有办法陪在她的身边,只能给隔段日子,差人松懈吃的穿的过去。
虽然也给其他人备了一些,但连薄礼都算不上。毕竟人家帮她照顾了锦儿那么多年,真的要谢谢人家,就必须好好的谢!
可姚锦却摇了摇头,认真的回道:“母亲若是想见他们,锦儿可以去安排。但是在府中设宴款待,这就不必了。”
“母亲也知道,师傅他们平日里便很低调。愿意来京城住着,也是看锦儿的面子。”
这一点,赵琬萱是知道的。听到姚锦说这话,又想起现在府中还有一群难缠的人,便将在府中设宴款待的想法,给彻彻底底的打消了。
“也罢,这件事就暂且先放一放。等这段时间过了,母亲再去看看他们。”
……
姚弘强今天就是故意把自己灌醉的,现在他根本没有脸面,出现在其他人的面前,还不如一睡不起,睡到别人将他给忘了的好。
但是,姚弘强毕竟是个习武之人,身体底子摆在那里,也就睡了一个下午,到了傍晚就清醒了过来。
躺在床榻上,目光定定的看着床顶。姚弘强不禁在想:现在整个京城,不知道在怎么嘲笑自己?
恐怕,自己在朝堂上被宣文帝训斥,还有“邀请”大臣们入府鉴赏宝剑的事情,已经传遍京城了吧!
不出意外,整个京城都已经传遍,说他是如何的傻吧……
“老夫人,主子还没有醒呢,您请先回吧!”外边传来小厮的说话声,姚弘强竖着耳朵听着,想知道自家亲娘这个时候过来找他,为的什么事。
姚老太太的声音响起:“嗯,等老大行了,便让他去我那边,我有要紧事要与他说。”
姚老太太的话音里,带着些欢喜。姚弘强心道:不知道母亲今日,又遇到了什么开心事了。
侧头看一眼窗外,夕阳的余晖洒下,很快就要夜幕降临了。确实,他也该起了。
老太太出了院子,姚弘强便让门外的小厮进来,替他更衣洗漱。
满身的酒气已经散了大半,喝了醒酒汤又漱了口,这会儿的姚弘强,又变得和往常一样了。
小厮不敢耽误了姚老太太的大事,赶紧对姚弘强说道:“方才老爷还在休息的时候,老太太来过了。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老爷商量,请老爷过去一趟。”
姚弘强点点头,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厮乖乖退下,姚弘强则是想着:方才母亲过来的时候,心情好像挺不错的,应该还不知道,自己已经丢脸丢得满京城都是了。
他便趁着现在赶紧过去一趟,免得事情拖到明天一早,自己不就是送过去找骂的么。
然而姚弘强神色“轻松”的去见了姚老太太,却在听见她的话之后,脸色狠狠一变。
“母亲,您说什么?”姚弘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他听到了什么?
姚老太太瞧着姚弘强,那一脸震惊的样子,脸上的笑意也慢慢的收了起来。
“怎么,我这个老婆子生你样子,现在让你去皇帝面前,给我求个诰命都不行了吗?”姚老太太昵了姚弘强一眼,不满的问。
“你是武将,手中有军功。就凭这一点,皇上就会高看你一眼。再说了,你身后还有丞相府撑着,有这层关系在,给母亲求个诰命回来,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姚弘强都要被自家老母的话,给气得笑出来了。
他不过是个五品的小官,在朝中能说得上什么话?还让他去和宣文帝开这个口,是嫌他的命太长了吗?
况且,这京城里的武将,哪一个手里没有军功的?他手里的那点子军功,能算什么?
“母亲,这件事情,儿子没办法办成!”姚弘强实在没有办法,坐在姚老太太旁边的椅子上,沉着脸说。
“母亲不是不知道,这伴君如伴虎。儿子现在才是五品的官,不想这么早就得罪了皇上,被削官贬回去。”
姚老太太下午听见姚锦说的时候,也没见那丫头觉得这事儿有多难啊。怎么到了她儿子这边,就成了会让他削官贬职的事儿呢?
思虑了一会,姚老太太终于想明白了——感情她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现在一心只为自己着想了,哪里还管她这个老太太过的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