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禹目光中杀机流转,薛仁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他们识相一点,懂得知难而退才好。”
“怎么?你还想留着他们给你养老?”陈禹脚步一顿,有些不解地问道。
“哪的话,老夫留他们活受罪吗?”
薛仁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固执地说道,“老夫这是职业操守,总不能鼓励你灭人家满门吧?”
“呵——”
陈禹懒得在这种事上说清道明,转身便是往回走去。
“哎!怎么走了,你不信?你给老夫说清楚啊!”
薛仁见他懒得搭理自己,刚想迈步追上去,突然浑身巨颤,脸色瞬间僵紫,整个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已经传达好命令的叶崇山恰巧赶了回来,见此一幕,连忙冲了上来。
“阁主!?”
他一把扣住薛仁的脉门,随后脸色大变,疾呼道,“不好!阁主他病情恶化了!恐怖,已经不行了啊——”
陈禹眉头紧皱,蹲身下来沉声道,“快!三枚长银针!”
“啊?”
叶崇山一脸懵神地看着他,急道,“这,这种情况,银针怎么管用?一定是阁主方才下地活动,耗尽了最后的元气,这可该如何是好啊!”
陈禹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直接伸手将他后腰上的银针袋扯了出来,取了三枚银针,手上气劲一震!
醒气鸣针!
叶崇山两眼瞪得老大,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要知道‘醒气鸣针’可是古医书中记载的绝技,放眼整个龙国医界也就只有身为药王阁阁主的薛仁会使,就算是西山那个针王都不行。
这小子竟然也会使这行针绝技,乖乖!他才多大?
然而,令叶崇山更加震惊的还在后头!
对于此刻的陈禹来说,‘醒气明针’之法只是一道开胃小菜,让他省去了检验银针的舒张弯直程度和消毒的步骤、
情况紧急,光靠这些还远远不能救治生命垂危的薛仁。
随后,陈禹接连抽出三枚长银针,速度极快,还没等叶崇山瞪大眼睛看清就已经刺入薛仁的天灵盖!
“好快!”
叶崇山不禁发出一道低呼,要不是一开始他看清了陈禹用的是‘醒气明针’这种绝技,他甚至还以为这小子是胡乱扎的。
每个人的穴脉虽然相近,但身为一个中医大家,他深知这其中当你细看之时又有诸多不同。
真正的神医不是在于他的基本功有多扎实,而是在于他能不能随机应变,用正确的手段及时有效的挽救病人的生命。
这小子如此迅猛的下手,就不怕出丝毫差错吗?
叶崇山越来越看不透眼前这个年轻人,目光狐疑地落在薛仁的头顶,仔细一看。
这一看不要紧,差点吓得他当场蹦起来!
“三花聚顶,逆转阴阳!竟然是传说中的吊命之法!这,这怎么可能?!”叶崇山忍不住大声惊呼起来。
这特么怕是阁主都不会吧?
这小子——
这一刻,叶崇山好像突然就明白了。
怪不得!
怪不得这小子会和阁主是忘年之交,怪不得他敢见面就狠抽了阁主一巴掌,怪不得阁主当时眼中尽是悔恨的尊敬。
论医术,这小子绝对是前辈中的前辈,不在任何人之下!
然而,陈禹的表演还没完。
虽然他强行动用吊命之法在鬼门关前定住了薛仁,但要想将其拉回来,还需用一些特别的手段。
薛仁的病症只在于气血冲头,化瘀堆积,久而不散,方才致命。
要想驱散头颅中的淤气,需要先封禁住他的全身经脉,再做脑部行针,但眼下叶崇山就只有一个银针袋子,根本无法承受这般大的工程。
陈禹的右手不断在薛仁后背推拿,一下接着一下,薛仁的脸色很快就淤青发紫。
叶崇山立马发现了异常,急忙大呼道,“这,陈小友,阁主这是怎么了?”
“别急,闪开些!”
陈禹见推拿已经达到了效果,手掌用力朝着薛仁的后背一拍!
砰——
一声闷响,薛仁突然口吐一滩黑血,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恶臭。
积劳成疾,这是他这么多年生生熬出来的恶淤!
“呼——”
陈禹长舒一口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暂时没事了,脑袋上那三根银针千万不要动,帮忙扶他回去休息吧。”
“好。”叶崇山见薛仁脸色果然好转不少,连忙答应道。
二人才刚刚协力将薛仁放在床上安顿好,叶崇山转脸便是‘噗通’一声给陈禹跪了下来。
“叶老,你这是何意?快起来!”陈禹连忙避到一边。
这叶崇山也真是的,他七八十的年纪了,这一拜不是妥妥折自己寿嘛!
但是叶崇山却是长跪不起,神色激动地恳求道,“陈小友,求您救阁主一命!”
这么些天这么多事,他的心里很清楚,薛仁就是整个药王阁的顶梁柱,如果这个节骨眼上他真的去了,那药王阁恐怕真就要落入奸人之手!
面对他的一再恳求,陈禹点了点头,无奈苦笑道。
“我这次来,本来就想看看这老家伙是不是真心自断念想,没想到他看到我,自己反倒又不想死了。”
“既然这样,那我就帮他一把,也帮你们药王阁一次!”
“谢谢!感谢陈小友仗义!”叶崇山虽然年长辈分高,但却丝毫不端着架子。
也不管陈禹是否同意,‘哐哐哐’就是三个响头!
这让陈禹觉得更说不过去了,连忙道,“叶老,你快起来。”
正当他上前伸手准备去搀扶叶崇山的时候,一道倩影却是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大爷爷!大爷爷?”
薛以芷一脸焦急地出现在二人面前,顿时就愣住了。
“叶前辈,禹弟,你们这是?”
“呃,啊,是老夫刚刚太心急你大爷爷的病情,脚下一滑没站稳!呵呵——”
叶崇山连忙站起身来,朝着陈禹打了个眼色。
陈禹点点头,开口肯定道,“叶老说的不错,确实如此。”
但薛以芷此刻哪里还会计较这个,三步并两步地便是冲到了床榻前,关切地看向薛仁。
“大爷爷!您没事吧?您怎么样?”
大爷爷?
陈禹这才听清楚二姐对薛仁的称呼,脸色顿时一僵,多少泛起一丝古怪。
二姐怎么管这老家伙叫大爷爷?那真论起辈分来,自己岂不要吃大亏了?
看到陈禹这般表情,叶崇山自然是知道他心里所想,笑呵呵地在一旁解释道。
“陈小友怕是还不知道吧?芷儿姑娘,乃是我药王阁副阁主的亲孙女,而阁主是副阁主的亲孙女,自然是担得起这一声大爷爷。”
“啊?”
陈禹嘴巴张得老大,目瞪口呆地看着薛仁。
此时的他,听到薛以芷的呼唤,正在缓缓苏醒睁开眼睛。
“啊什么啊?还不叫大爷爷?”
二姐薛以芷似乎很不满意陈禹的态度,扭过头来嗔怪地瞪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