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样,真的不一样了……若是舍不得了怎么办……”宋好好在梦中,被这几声喃喃自语吵醒。接着便感觉到有人轻轻的摸着自己的脸,他的动作那么轻,指尖不带任何温度。不知道为什么,手指抚摸过后的痕迹却给她带来了莫名的安全感。
然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宋好好倏地一下跳了起来,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破烂的衣服还在,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唯有衣服的最外层,多了一件白色的披风,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残梅香。
宋好好下意识的拢了拢披风,大方的抬起头对着眼前的人。刚才只顾着父皇,竟不曾注意到,眼前的是一个多么英俊的男人。他白衣若雪,飘逸如仙,一双独一无二的紫色眸子,闪着妖异的光,却彷佛能令整夜的星空都黯然失色。淡淡的月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透着些许寂寥——纵然他的脸上满是笑意。
就这样一个人,呆呆的望着自己,眼中充满了温存。那一刻,宋好好沦陷在了他的目光之中。三生石上,是否记载着我们前世的记忆;月老阁中,是否有我们紧紧相连的红线?他,如此熟悉。
谁也没有说话,彼此相望。此刻的一切,都显得十分美好。不得不承认,这是宋好好见过的最好看的男人,一如以前书中所说的才子佳人,他深深的吸引着她。
“对不起。”千言万语,如今只汇成了三个字,这一刻他紧紧的握住宋好好的手,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宋好好没有推开他,叹了口气,轻轻开口,“不如随着舌尖的血,让我殁了。”说话间,她长长的睫毛不自觉的颤动着,眼帘低垂,却不再有眼泪,仿佛刚才的痛苦,已经流干了所有的泪。就如一朵落寞的荷花,惹人怜惜。
“我可以救你的兄弟姐妹,前提是,你必须好好的活下去。若是你要寻死,那么我便任他们死在敌人手中。”男子说的话很少,但却切中肯綮,令宋好好无法拒绝。
想到那些四处逃窜的兄弟姐妹,虽于危难之际,弃父皇不顾,但那些都是父皇的骨肉,是父皇来过人间的证据。宋好好无奈,“辛苦最怜天上月,一夕如环,夕夕都成珏。为了父皇最后的骨肉,苟活无妨。”见到宋好好如此,男人才微微放心。
“明日,我带你到白山派。你的父皇叛出修仙界之前,实属于那个门派,入得白山,他们定会护你周全,你也算有了依靠。”男子说完,便只留下了一道残影。
宋好好轻叹,抓紧披风,缓步走到了窗前,看到桌上放着的一套白色的衣衫,迟疑了一下。见屋子四周并无人影,便脱掉被撕成布条的衣服,换上了那套雪白的衣裙。站在窗下,只是望着星空,一夜无语。如今父皇已死,自己定要为了她报的血海深仇。这个信念,在宋好好的心中,慢慢扎了根。
清晨,男子拿着一把碧色的翡翠木梳进了门,看到宋好好白色的衣裙。露出惊艳的目光。却没有说话,只是轻声走到了宋好好身后,为她梳起了长发。他的动作是那么的轻,生怕伤到了眼前的人儿。
感受到了男子的气息,宋好好开口:“你叫什么?”
“陈殇。”
“陈殇,你为什么救我?”
听到宋好好这么问,陈殇梳头发的手顿了顿,没有说话。见到陈殇如此,宋好好也没有继续这个问题。有的人,想说的,他自然会说;不想说的,问也没用。
陈殇挥手变出了一面镜子,对着镜子照了照,镜中的人很美。陈殇梳的那个发髻,如此的适合自己。
“如今,该送你走了。”陈殇叹了口气。
二人一路无话,短短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白山派的脚下。“我只能送你到此,一会儿会有人回来接你。若是考察乐艺,你定要选择笛子。放心,我们还会再次相见的。”男子说完,便不见了身影。
宋好好四顾着周围的景色。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峰被团团白云围绕着,四周仙鹤啼鸣,鸟语花香,人间至美,当真是修仙的好地方。想当初,这就是自己父皇修炼的地方,心中不禁涌上了一股酸楚之情,随即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故作镇定。
却有淡淡的想起了一句古诗,“莫道桑榆晚,为霞尚满天。”不觉心中一片感叹。不想,一个与景不和谐的声音想起,打断了她的遐思。
“姑娘,为何事所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