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法医解释道:“诸位,天地之间自有大理,这个世界上,只有极其隐蔽的悬案,但绝没有解不开的结,什么天狗杀人,不过是伪装很好的案子罢了。”
这一番话,宋好好是非常赞同的。
在这个时代,将凶案加入鬼神之说加入其中,确实是很容易混淆视听,也容易引起人的心里暗示。
宋好好拍了拍手,“这位仵作说的对,世上若真有天狗,为何会偏偏在这个时候接二连三的杀人。再言,我曾见过书中描写的天狗,乃是二郎神身旁的神犬,二郎神为上神,是绝对不会允许天狗吃人的!”
这一番话,倒是真的使得几位士兵沉思起来。
如今经宋好好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书中关于天狗的描述。
天狗确实是神犬,只吃恶人。
在他们心中,王副将绝对不是恶人。
如此想着,那位兵士颓然放下了手,“好,我不拦着了,但是你一定要解开这个案子,找到真正的凶手!”
宋好好正色道:“一定!”
她替老仵作做出了回答,仵作也不耽搁时间,立刻操起刀子划了起来。
仵作的小刀很是锋利,不过轻轻滑过,就将皮肤划开,露出了里面的组织。
宋好好凝眉看着,“肌肉无明显收缩,死亡时间明显超过两个半时辰。”
老仵作完全沉浸在解剖的世界里,呢喃着说道,“虽能看出来是两个半时辰以上,但再过具体,就无法得出结论。”
宋好好摇了摇头,从荷包里拿出一个小型的琉璃管,打开后,轻轻将一滴药水滴入王副将的眼中。
她只消一看,便道:“尸斑融合成大片,尸僵全身出现,角膜微浊,嘴唇开始皱缩,用散瞳剂滴眼,瞳孔仍有反应,其死后经过时间为两个半时辰到三个时辰之间!”
闻言,老仵作这才抬起头,端详起眼前的人。
但见是一个清隽女子,亭亭而立,脸上虽带着面纱,却也难掩倾城容貌。
“这位姑娘,你曾学过验尸?”老仵作很是好奇。
验尸这种事情其实更多的是死记硬背,外加现场实践,若真如有人想教,也真有人想学,是很简单的事情。
但眼前这个女子,看她那衣着打扮明显就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姐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后宅那点儿龌龊之外,对外界的事情知之甚少。
而宋好好竟然不害怕死尸,还能面色如常的分析着,并且用一种他也不知晓的方法给出答案,这就令老仵作震惊了。
宋好好对自己展露出来的东西并不介意,“偶然间看过许多这方面的书籍,其中有土方子,就记了下来。”
能够面对尸体面不改色,还能进行操作,就绝对不会是纸上谈兵的存在,宋好好明显是藏了私,不过老仵作也不傻。
在衙门混迹多年,这点子深沉还是有的。
别人不说,他也不会多问。
旁边的两个士兵却听得糊涂了,他们是真正上过战场的。
在战场上面这样血腥的画面几乎每天都有,更有甚者一场战争下来,断壁残垣、血流成河。
因此,他们也是见怪不怪了,对于宋好好并没有什么惊讶。
倒是对解剖的事情有些好奇,“只是划开表皮,就能得出这么多结论?”
另外一个士兵定睛想着,“可是昨夜三更的时候我还看到王副将出账小解,距离现在,分明是五个时辰啊!”
“难道是王副将的鬼魂归来?”另一个士兵脸色有些苍白,明显是内心极度恐惧。
“你们是何时发现王副将身亡的?”宋好好平静的问着。
其中一个士兵开口道:“便是五个半时辰以前,我记得清清楚楚。”
事情的时间线似乎有些对不上,宋好好拿起一旁的刀子,轻轻的划开了王副将的头皮,头皮裂开后,她贴近仔细看了看,顿时了然。
“王副将的死因正是头骨处的这个小窟窿,有人在他死后,刨出了那些内脏。”
老仵作顺着宋好好所指之处仔细观察了起来,在头骨正中央,确实有个极小的缝隙,若是不仔细看,还真是容易被忽视掉。
“老夫看着尸体内的血迹已经凝固发黑,确实不像是致命伤。”
宋好好冷笑,“人体内血压是平衡的,若是真的在人活着的时候想要割掉五脏,血就会喷溅出来,想必作案之人也是料想到了这一点。”
南宫澈在一旁冷不防的道:“很不错!”
宋好好回眸间,四目相对,二人皆是打量的目光。
对于南宫澈,她心底总是有许多的不安,根本无法让她彻底吐露心声。
宋好好总是想守口如瓶,她平淡的笑了笑,“不过是书本上的知识罢了。”
南宫澈指着尸体,“我竟不知晕血之人会有如此大的胆子!”
经他这么一提醒,宋好好倒真的想起来了,以前这具身体,是真的晕血还晕的厉害。
曾有多次也正是因为晕血,才会被各路美男吓退而闹出不少的笑话来。
旁的事情可以解释,但晕血这件事完全是身体本能无法解释。
而眼前王副将的尸体很是奇怪的,只是在五脏对应的各处被掏了五个血窟窿。
更为奇怪的是取脏器之人的刀法,只将皮上组织和脏器切除了,其余位置愣是连一个筋膜都没有划破。
即使是死亡时间超过了五个小时,仍旧是模糊一片。
仔细想想也是,少了心脏起搏,没有了血压,也确实是这个样子。
而面对鲜血啧啧的场面,晕血之人毫无反应,甚至还在仔细研究,确实不太合乎常理。
不过宋好好也不会认了怂,她冷然道:“流了那么多血,晕血自然痊愈。”
果然,听闻流血两个字,南宫澈的眼神终于软了下来。
宋好好也并不想过多纠缠。
看着二人的样子,并不如夫妻般亲密,反而似乎有种莫名的疏离在,刘文在一旁沉思起来。
他对于宋好好很是动心,若她真的不是侍卫大人的妻子,他很是乐意尝试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