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是门技术活,穿好了直接就是皇后妃子,就算是差一点儿的也是个落魄嫡女或者贵门千金。
很显然,这种技术,宋好好是没有的,甚至是负数。
她茫然的看着眼前古色古香的黄梨木雕花罗汉床,上面垂着质地细腻的月光砂。
一个打扮花俏,不,应该说是闪亮的中年妇女正伸手在她眼前晃着,看到她睁开了眼,便有些不悦的道:“呦公子,我们这凤鸣苑可不包治病的,若是身子骨不行,断然别来这里作乐,一不小心失了性命,难保污了我凤鸣苑的地界。”
老鸨子?
女扮男装?
逛妓院?
这是宋好好头脑中第一反应出来的情形。
她费力的抬起手,却在挥手的瞬间,一颗鸽子蛋大的珍珠被带了起来,直直的向老鸨子飞了过去。
老鸨子只接住后伸手一摸,就估算出了珍珠的价值。
正圆、无暇、镜面又光亮饱满,怕是用千金也难买的。
不过一瞬间,她便笑得花枝乱颤。
宋好好赶紧向床内挪了挪,有些余悸的看着老鸨子那如同菊花一般满是褶子的脸。
明明岁数也不小了,偏生扑了满脸的粉,在她笑着的时候,明显有一些粉末簌簌的掉落在了她那套亮粉色的扩袖衣摆上。
“哎呦喂,小爷,云萝姑娘正在后方沐浴,那妾身就不打扰您作乐了。”说完,老鸨子也不等宋好好说什么拒绝的话,肥胖的身躯俨然从外边将房门关了上。
一出手就如此阔绰,必然是个体面户。
这种时候,老鸨子派出了杀手锏,凤鸣苑的头牌云萝姑娘,心里想着只要房中人迷上了头牌,那日后像样的珠宝一定会如同长了翅膀一样向她飞扑过来。
一旁的护院有些不解,“红姑,这可是公子的房间,您难道不怕……”
听闻公子二字,老鸨子眼底确实是闪过了一丝惧意,不过捏着手中的珍珠,她咬了咬牙。
“吩咐下去,今晚的事情绝对不可外传。贼皮子可提溜紧了,但凡我听到一丝风言风语,我凤鸣苑的蛇窟可不是吃素的!”
老鸨子眼眸中肃然升起一股子凉意,又道:“今晚过后,将房间中所有的家具抬出去,你去买了新的来!”
说话的功夫,老鸨子将一袋金子扔到了护院手中。
一个棒槌一颗甜枣,老鸨子倒是御下有方。
房间外的一切,宋好好不知道,她伸出了手,想说什么,也已经晚了。
只得起身缓步走到了床榻旁的梳妆柜前,仔细打量着铜镜之中的人。
只见镜中人面色黝黑,眉毛粗重,脸上还粘着一圈络腮胡子,下巴上生者一颗巨大的黑色瘊子,连带着一根很长的黑毛,简直是要多丑,就有多丑。
就算是易了容的,却也没有带什么面皮,不过是在脸上粗粗的画了几下而已。
扁平的身材,即使穿着女子惯用的白色衣衫,还是被认作男人。
想她自己在现代,清纯可人的脸庞,无论到了哪个学校都是当之无愧的校花,世界首富的老爸在后方坐镇,宋好好一直都是备受关注的名媛,流量甚至不属于当红明星。
现在可好,穿越就算了,竟然来到了这么一具丑到不可描述的身上,宋好好顿时沮丧的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想到了老鸨子说的那个正在沐浴的云萝,她才缓缓的朝着
后方的屏风走了过去。
“云萝姑娘……”宋好好试探性的问了一声。
她缓步绕过几米长的黄梨木雕花粉彩大屏风,不过是一个屏风之隔,却好像是天壤之别。
眼前仿佛进入了一方水榭之中,四周皆是一些名贵的花。
现代的宋好好为世界首富之女,不仅自身聪慧绝伦智商超高,再加上雄厚的资源,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中医便是其中之一。
每见到一种花,宋好好都会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这分明都是古籍中早就灭绝了的品种,破旧泛黄的羊皮纸虽然无法将花的美丽完全展现,但是经现代专业人员修复过的顶级中药图片,还是让宋好好轻易辨认了出来。
这些花草只凭着自身散发出来的香气就可以提神醒脑延年益寿,随便拿出其中一株,在现代都足以引起腥风血雨的药草,在这里居然就堂而皇之的变成了装饰。
其中有几株花甚至因为没有好好的灌溉已经枯萎了,看样子老鸨子根本就是不识货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着自己刚刚扔出去了那么大的珍珠,宋好好再也控制不住,拿出铲子,便挖了起来。
扑通~
正当她挖的兴起,前方草丛深处忽而传来了微弱的声音。
有些做贼心虚的宋好好忽而被抓了个现行,她讪讪的直起身对着空气解释道:“啊哈哈,别误会,看着这些药草已经枯萎了,我想着救治一番。”
说话间,宋好好向前迈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却像是迈空了一般,忽而整个人都跌入了水中。
温热的水扑面而来,眼前天旋地转的,压力四散开来,碧蓝的水波缥缈,宋好好如同一颗石子,沉了下去。
怕水,是宋好好从小到大唯一的硬伤。
在穿越来之前,她便是坠入了水池中直至完全窒息。
溺水的人再次沉入水底,宋好好内心万分的恐惧使她没有了挣扎。
却没成想,在她下坠的瞬间,忽而一道白色的身影从水底瞟了上来。
再也顾不得许多,宋好好一把捉住眼前随着水波沉浮的白色。
是一个人,不,是一个氧气包。
宋好好赶忙伸出双手抱住对面那人的后脑,猛地亲了上去,开始攫取着贫瘠的氧气。
对面的人豁然睁开眼睛,他想抵抗,可是完全来不及了。还未等任何的动作,便再次昏了过去。
好在他的身体如同木板一样,向着湖顶漂浮着。
大约过了十几秒的时间,二人终于浮出水面,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
毕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宋好好费力的将他拖了上去,也随即倒在岸边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