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悦秋萝,我……”
还不等久荣说完,夜凌辰手中提起的酒壶应声而碎。
心悦?难道这便是所谓的动心?
夜凌辰并不想承认心中之情。
他与宋好好相识在凤鸣苑,正巧赶上以天泉水压制体内寒毒,因着毒性爆发,他体内所有功力全部尘封起来。
而宋好好的出现,差点儿使得他沉尸天泉潭。
她所说的那些关于他在宋府做养子五年,并且还做了上门女婿的话,像是天书一般,他根本没有相信。
之所以一直留在宋府,于公不过是因为长生殿盯上宋家之人,他找个合适的借口来抑制长生殿的行动。
于私,他失去了自从五年前下山入世历练到那日毒发内所有的记忆,脑中只隐约能浮现出宋一桥的身影。
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线索在宋一桥身上,亟需他去探究。
一切的秘密,全部直指宋家,长生殿针对宋家的阴谋,又不是几日便可解除的。
宋明远那边,即使去了边疆,也不过是他自己。
长生殿那边在不能将宋家人的血一齐收集到之前,即使宋明远身在边疆,也不会对他下手。
而宋好好所在的宋府,就变得危险了。
为了破除长生殿的阴谋,娶了宋好好也未尝不可。
她样貌丑陋,不守纲常,不尊礼教,怕是连寻常百姓家的女子都要比她好过百倍。
夜凌辰以为,这场婚姻,不过是他与长生殿对抗的过程而已。
却没想到,竟然会因为她而影响到自己的情绪。
思及此,夜凌辰闷闷的灌下了大碗酒道:“什么心悦,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应儿而已。违背誓言的朝三暮四,才是真的影响情绪。”
这话虽然是对着久荣讲的,但却更多是说给夜凌辰自己。
他并不想承认自己被宋好好影响了所有的心情,只当那是宋好好朝三暮四不遵守誓言的不悦。
可久荣却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醉眼朦胧的道:“二哥,初时我也这般想,然后便开始远离秋萝。也正因为我的远离,才让秋萝近了那良宵。”
夜凌辰猛然抬眸看向了久荣,这久荣今日就像是化身成了他身体里的蛔虫一般,每说一句话,总能道中他的心思。
刚刚在想到那些不确定因素时,夜凌辰是想要冷落宋好好的。
可一听久荣如此说,他问道:“哦?那你又是如何感觉?”
久荣喋喋不休道:“那时候我不再去找秋萝,只远远的看着她寻找我无果,可我以为时间久了会淡,便狠心不理她的心伤,直至她近了良宵,我才发现,心底并非是因着秋萝那些话而生气,而是因为我心悦她而吃了醋。”
吃醋?
这两个字直击夜凌辰的内心,他神色更冷了,正倒着酒的久荣瑟缩的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杯中酒,上面已然结起了冰渣。
不过久荣还是摇了摇头,仰头而尽。
夜凌辰冷然道:“说下去。”
“还有什么好说的,秋萝还是丑小鸭的时候我不在意,可现在人家逆袭了,周围全是公子哥,便是我错过了。不过二哥,我不会放弃,我一定要追回秋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群猪拱了她。”久荣哀叹的声音老长。
他说的话也很长,可惜落在夜凌辰耳中却只有记那么几个字,“逆袭后周围全是公子哥。”
这让他想起了宋好好之前在蛇林说的话,等到逆袭了,将国师找来给她做小姑爷。
虽然他就是国师,可是宋好好不知道,脑中竟然还想着别的男人。
想到这里,夜凌辰手下的力道重了,理石的桌子瞬间成了粉末。
久荣手中的酒杯没有放稳,人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他人醉倒了,在夜凌辰身旁也没有任何的防备,被破碎的酒杯渣子刺的手上流满了血。
“二哥,你做什么?”
“让我来试试你新练的功法!”
话毕,房间内想起了噼里啪啦,还有呼救的声音。
远处的玄二、玄三,还有久荣王爷的护卫看着难免肉疼。
玄二摇了摇头,“久荣王爷可真是大胆,竟然当面揭开主子的逆鳞。”
“还不是那个良宵闹得,也不知道那小子有什么好,竟然让国师大人提拔成了兵部尚书。”久荣的护卫对那个名叫良宵的人颇为不满。
玄三赶忙嘘声道:“不要妄言,小心被罚。”
几个守卫之间再次变成了沉默。
房间内的声音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最先推开房门的是夜凌辰。
他走出来时,已然神清气爽。
而久荣呢,被打的鼻青脸肿,手上流的血沾染了满身,衣服被撕得破烂不堪。
他的酒彻底被打醒了,可是夜凌辰嫌他太过聒噪,最后直接将他打晕在了床榻上。
房门大开,夜凌辰瞬间不见踪影。
倒是掌柜和店小二听担忧的跑过来查探了一番。
天字号的贵宾间内,只见久荣王爷衣服破烂不堪的趴在了床上,周身满是鲜血。
几人心底一凛,房间门便被久荣的侍卫关了上。
“王爷醉酒,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掌柜和店小二答应的倒是很痛快,也确实没有外传。
可惜某天有个店小二吃醉了酒,当众将事情讲了出来。
从此以后,久荣王爷断袖并且被玩的破了身这个消息在良宵的作用力下,顿时传遍了街头巷尾,将宋府家事成功的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