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街市似乎比往日来的更加热闹。
总觉得两男四女一起逛街的画风很怪。
头上挽着漆黑的髻儿,黄绫棉流苏裙,一色半新不旧,看去不觉奢华,今天的水涟梳妆打扮的倒是很别致。
沐槿倒也不愿夺了他人风采,毕竟今天的主人公可不是她呀。只当是随意束起的发髻,与青色的裙子,这样倒是别样的雅致了。
“三哥,既然你医术高明,何不在此处开一个医馆呢,可不能白白浪费了你的医术啊。说不定你还能悬壶济世呢。”沐槿率先打破了沉默,俏皮的说道。
若只有平日里,在府里开个医馆,给丫鬟奴才们整治,只当是埋没了你的医术。
这水涟,平日里精灵古怪的,今天出来,默不作声,还以为水涟没有出来呢。
“哎……”沐槿心里只默默的叹了口气。
“小妹……你太高看我了。我不过才初出茅庐呢。”沐子轩笑着回应道。
沐子轩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是他若真的在这街坊之上,开个药铺,只怕是会被有心之人肆意挑拨。
何况,这沐府虽不比丞相,但也是位高权重,盯着这个位置的可是不少人,沐槿不懂,难道他还不懂吗。
“哎呀……我这没脑子的,师傅之前叫我今日前去,他答应教我作画,我怎的给忘了。”沐槿说完还不忘拍拍自己的后脑勺。
不顾沐子轩水涟他们回应,沐槿倒是拉着春竹逃离的飞快。
而沐子轩与水涟之间似乎只剩了凝固了的气氛。
水涟率先打破了沉默,“子轩哥哥,你可曾在那晚我们放过的孔明灯看到我写的字?”
这次沐子轩愣住了,“没有啊。”
是啊,沐子轩专心致志的做着自己的事,怎么会去刻意的看一个不熟悉的人的灯笼呢。
“上面可是写的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我我喜欢……你啊。”
水涟结巴了好久才说出这句话。
原来那日他看见了,只是好奇是谁写的,何况,他与水涟又不熟悉,怎会知道水涟却对他熟悉的很。只当是水涟荒唐的很。
水涟想着既然喜欢,究竟还是要说出来的,不论他是否有意。心里既盼着他看见,可又怕他知道后会拒绝。
……
两人之间都是漫长的沉默。
“水涟小姐,今日不知你还有什么要事吗?我想起我还有两位草药等着我去鉴别。”沐子轩不知如何做答,心里能想到的就是逃离。而现在还是保持着礼貌询问道。
水涟懂了,彻底的懂了,沐子轩已经是足够委婉的拒绝了。他未曾做答,倒是在给她台阶下。
“不知你心里可有良人?”水涟依依不舍,究竟自己哪里不够好。但到底是想弄个明白。
“有”
一个简短而水涟又不愿听到的答案。她愣了愣,没想到这沐子轩竟是如此的干脆。只当是她来的迟了,晚些了遇见他。
“是我唐突了,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我还能叫你子轩哥哥吗?”
所以大部分的人都不愿第一个告白,只当是怕被拒绝,而拒绝之后的陌生,谁又能懂呢?
沐子轩虽然不忍,只当是斩断这段单相思也好。这样对彼此都好。
随即点头。两人走向了不同的方向,水涟回过了头,也许她是最后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沐子轩了。
沐子轩也不会知道,水涟也未曾说出口。
那日。
太后曾召见过她父亲水竣成,问她家中二小姐水涟可有良配。她想要将水涟许配给六王爷顾煕杰。如果中意,她随即下懿旨赐婚。
水竣成只当是点头赞同,他能拂了太后的意吗?太后的意思虽然有让人选择的权利,可这选择的结果却只能照着她的意思罢了。水竣成无奈,只能是请太后晚几日赐婚。
水竣成如何不明白太后的意思,这是要提高他水家来牵制住沐府,怕这沐府功高盖主。
眼下只是并未能找到合适的法子,只得出次计策,只当是苦了这对少男少女的爱情。
这六王爷虽没有太子的仁爱之心,也没有三皇子的城府之心,虽不比潘安,到也有个端正的品行。但也算另有封地,不曾卷入这朝廷斗争中,活的倒是自在逍遥。
如此说来,但也和水涟甚是般配。
水涟起初听此消息十分震惊,为什么这太后突然想起了要替她水涟赐婚,这黎尚王朝王孙贵族的子女还少了吗?为什么便便落在了她身上。她与那六王爷顾煕杰未曾谋面过,这一见面,竟是要嫁人了。
纵然绝望,但水涟也想嫁的明明白白。
水涟趁此机会想要与沐子轩表白心意,如若是她能够与沐子轩情投意合,她就算死也不会嫁给那六王爷。
只是水涟这次,心里,堵得慌。说不出的难过。
原来之前都是她美好的幻想,她以为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也许有一天定然能够感动沐子轩。
只是他日她就要嫁做他人妇了。竟是不想这时间来的那样快。
我倒是好奇怪他口中的良人,只当是个善解人意,知书达理的小姐吧,却也不似我这般任性无理取闹,就算每每在他眼前假装淑女,她也累了。
“小姐……别哭了。”秋玲在一旁不知所措。只看着小姐眼泪簌簌的往下落,晕花了妆。
来人皆好奇,看着这样的一个姑娘在大街上边小跑边哭泣,后面的丫鬟也追着跑。
倒是撞见了一个人。
“沐槿小姐,你倒是劝劝我家小姐吧。”可把秋玲急坏了。
其实沐槿所说不过是托词,她一直在暗地里观察,毕竟这事关她三哥和她小弟的爱情。要是能成,她不知该有多快乐。
既然他三哥心中有人,她该只劝这水涟放下。
“水涟,你可曾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可是……师傅哪能说放下就放下了。”你以为你把顾熙玖推给了别人,你的心就没有痛过吗?师傅,你好狠的心啊。
沐槿楞住了,她没想到水涟说的如此这般,她竟接不上话来。
她的心没有痛过吗?她这样反问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