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商渊下意识地护着豆豆,抬眸,深邃如深潭般的瞳孔凝视着她。
“别恼……我下回吃过饭再让他吃蛋糕,行吗?”含着一抹清浅不易察觉的笑,他轻声问道。
林芊画气得咬唇,恨不得现在就将他轰出去。
忍着怒火走过来坐下,简单蹦出两个字:“吃饭!”
六菜一汤,丰盛美味。
豆豆早早吃饱,抱着玩具跑去一边玩了。
一顿饭吃得很艰难,没有孩子在,似乎一分一秒都变得难熬起来。
“怎么了?”一个优雅低沉的嗓音从旁边传来。
林芊画眸子里那一层薄薄的水雾颤了一下,别开小脸:“没什么,汤熏到我了。”
汤碗上空,幽幽的热气在冒着,香气四溢。
容商渊的动作也渐次停下,深邃的眸凝视着对面房间里正玩游戏的豆豆,掌心垂下,握住了她放在桌边的柔荑,握紧。
然后坚定地将她的肩膀揽住,往自己这边拉近。
林芊画也怔了,清透的小脸有一丝失神,他的肩膀已经近在眼前——
她到底要不要靠上去?
容商渊的动作却已经给了她答案。
淡淡的烟草味道,加上凛然清冽的古龙水味,好闻里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魅惑感,她迷离了一下,已经被他轻轻揽了过来。
意识到他的意图,林芊画急忙挣扎:“不要,豆豆还在对面房间里……”
可容商渊已经忍不住想吻她了。
他搂紧了她的腰肢,重重地吻她的红唇。
林芊画被迫仰头,迎接着他突然火热起来的激吻。
“爹地,这个地方是哪里啊!”豆豆捧着画册跑出来,指着书上最后两页的图片像往常一样问他。
谁知道会看见眼前如此的场景,他清澈的眸子瞪大,脚步一時停不下来,险些被客厅里地毯的边缘给绊倒!
“啊!”豆豆惊呼,踉跄了两下才站稳。
孩子稚嫩的嗓音,宛若一盆彻骨的凉水从头浇下!
容商渊闷哼一声伏在她身上,压着粗喘,用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她的衣服整理好,健硕的身躯挡着她,挡住了她的狼狈,还有脸上那似乎快要灼烧起来的嫣红。
“额!”豆豆好像知道自己错了,抱着画册往门后面躲,“豆豆不该出来,豆豆这就回房间去,爹地你和妈咪继续豆豆自己去百度!”
房门“砰!”得一声关上了。
两个人面对面平稳着喘息,容商渊缓缓俯首抵住她的额头,深邃的眸子里欲念褪去,亮若星辰。
他的双臂再度紧紧拥住她,两个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半晌之后豆豆房间的门被打开,豆豆扭头,就看到容商渊走进来。
“爹地!”豆豆自己还有点尴尬,不好意思地叫了一声。
容商渊浑身蒙着一层淡淡的柔光,走过来俯身到书桌上,问他:“哪个图?”
头顶蒙上一层光影,豆豆怔怔的,把画册翻开指给他看。
容商渊眸色深深,发现这一本画册还是他之前送给他的那一本,酸涩一闪而过,低沉好听的嗓音说道:“那是O国最有名的瀑布。”
豆豆仰起头:“那里好玩吗?!”
容商渊点点头,将画册缓缓合上,垂眸揽住他小小的身体,手掌从腋下穿过,哑声道:“豆豆喜欢,爹地有时间带你过去玩!”
这是一个美好的早晨。
林芊画送完容商渊上班,手机在口袋里嗡嗡震动起来。
她牵着豆豆的手回去,看着那个陌生的号码,有一丝疑惑,轻轻接起来:“喂你好,我是林芊画,请问哪位?”
“画画。”一个低沉的男声缓缓传来。
她长长的睫毛一颤,脚步也缓下。
“池彦霖。”她迟疑了一下才轻声叫道。
电话的另一端,池彦霖眸色清冽如水,嘴角也轻轻勾起来,哑声道:“是我,有没有时间出来坐一会?我要离开了,就在今天。”
一句话,让林芊画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起来,有着短暂的愣怔。
清晨微冷的风吹拂过来,让她有些恍惚,嫣红的唇轻轻吐出几个字:“离开吗,今天?”
他凝视着手里照片上那个美得惊心动魄的女子,轻声道:“恩。”
豆豆在林芊画的脚边蹦蹦跳跳,抬眸看到她有些迷茫的目光,也停止了闹腾,乖乖拉着她的手,仰起的小脸看她。
“晚上的飞机,我五点钟在之前以前老地方附近等你不见不散。”
他兀自说着,嗓音很温柔,像是脑海也跟着回忆起那年大雪飞扬的时候他们一起的情景。
林芊画轻轻点头。
豆豆扯着她的裙子,清亮的眼睛看着她有一丝迷茫哀伤的小脸。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她轻声道:“你等一下。”
池彦霖放在挂断键上的手指停了一下。
她轻轻俯身,把手机扣在豆豆耳上,轻声道:“池叔叔要离开了,豆豆,跟叔叔打声招呼。”
豆豆眼皮剧烈跳了跳,接着懂事地捧起手机,开口叫:“池叔叔!”
那清亮的一声,让池彦霖心里有一处柔软微微松动,眸子微微湿润,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恩,豆豆。”
“池叔叔你为什么要走啊?你不是带着妈咪和豆豆一起来的吗?为什么要现在回去?”豆豆清亮的眼神仰起来凝视着林芊画,嫣红的小嘴嘟着问道。
池彦霖浅笑,手指紧扣着手机,低哑的声音缓缓答道:“因为妈咪现在很幸福,池叔叔的使命完成了豆豆也很幸福,是不是?”
豆豆继续嘟着嫣红的小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薄唇轻轻靠近听筒,他低低问道:“告诉叔叔,爹地对你好不好?”
豆豆浓密纤长的睫毛颤了颤,接着重重点头:“好!”
池彦霖唇边,笑意更浓,声音渐哑:“是么?哪里好?”
“哪里都好!”
他脆声答着,童言无忌。
池彦霖的眼眶更湿。有些话,不是从她嘴里说出来,而是从孩子嘴里说出来,听了居然还是那么要命的难过。
他闭眸浅笑,嘲笑自己没用的定力,手指缓缓揉着眉心,想,他也许真的不是哪里都好,只是你爱,偏偏你爱,所以他哪儿哪儿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