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的泪水和雨水,小脸白得像死人一般,支撑着自己起来,维持着最后清醒的意识看向自己的腿。
却在看到自己已经被撞得血肉模糊,整个小腿被碾过般,膝盖往下地方的骨头都碎裂一般。
苏芷柔的精神被逼到崩溃,痛得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声——
那辆车的车门,却在此刻打开。
大雨磅礴,
容商渊挺拔的身影缓缓走下来,狭长深邃的眸子带着阴鸷的杀气,薄唇淡淡抿着,带着一股血腥的气场,优雅地靠近了她。
苏芷柔在地上匍匐着,大雨淋着她,她在剧痛中哀嚎着,爬过去扯住了容商渊的裤脚,嘶喊道:“救我……渊,你救我!我不要残废,我不要一辈子都再也不能走路!渊,我错了!送我去医院快送我去医院啊!”
一旁被摔出去的手机里,发出焦灼却微小的声音,被雨水覆盖,任谁都听不到。
容商渊站在雨中,俊脸闪过一丝绝望的苍白,缓缓俯身下去,修长的手指优雅地扣住了这个女人的脖子,提起,拽到了自己面前来。
“不是喜欢赖着我吗?这下子你残废了,我养你一辈子好不好?”他的俊脸被雨水冲刷得愈发清晰,魅惑逼人,眸子深深凝视着她,薄唇轻轻动着。
那幽冷的语调,宛若尖刀,狠狠刺进了苏芷柔的心里!
“不……我不要残废、我不要残废!”苏芷柔死死拽住他的手腕,哭得泣不成声,“渊,我错了,我好疼,我要死了,你送我去医院,我以后再也不敢纠缠你了!渊,你不要撞断我的腿,我不要残废啊!不要、不要!”
他微冷俊逸的面容,那么清晰地停留在眼前,却是给她最深的残忍。
容商渊深邃的清眸,却碾压过一丝猩红的剧痛!
他薄唇苍白,死死掐住她的脖子,低沉的嗓音缓缓开口:“你就只是纠缠我吗?苏芷柔,再说一次你到底做过什么?好好说,不要说错你的一句谎言就代表一条腿,说一次就废一条,说到第三次我保证连你的命都不会再有!”
他有力的大掌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带着一丝猩红的眸子凝视着她,轻声淡漠吐字:“说你到底都做过些什么?对画画,你都做过些什么事?”
苏芷柔瞪大了眼睛,脸色苍白到了极致,被他狠狠掐着脖子,浑身剧烈颤抖!
半晌无声。
容商渊俊逸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凄冷,优雅,倨傲之中透着冷漠,薄唇轻启:“不说是么?”
他优雅的左手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苏芷柔没看清楚是什么。
可是下一瞬,随着闷闷的一声“砰!”得巨响。
她的左膝瞬间像是被炸碎一样,飞溅出一堆骨头的碎屑和血腥的肉末来!
苏芷柔“啊——”得一声撕裂般凄惨的痛叫,瞬间痛得浑身都蜷缩起来,整条左腿垂死一般在地上躺着,已经彻底废掉。
她持续叫着,浑身抽搐,像是瞬间就会死过去一般,在大雨里挣扎。
那一只掐着她脖子的手,曾经让她那么依恋爱慕,让她踩着自己的尊严都要恬不知耻地去爱他。
可此刻他紧紧捏着她的命,用最血腥的方式毫不留情地伤害她的心在颤抖着,宛若被刀子活活剜肉一般,一秒一秒,感受着他天神般毁天灭地的血腥与残忍。
“我说……”她苍白如纸的脸上冒出豆大的汗水,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散,眼眸里是垂死般的光芒,惊惧到了极点,带着哭腔颤声道,“我说我不该给她下药,我不该设计她跟池彦霖……”
她的第一句话说出来,就让在大雨中静默着的男子狠狠地红了眼眶。
他眸子里的血丝凝聚着,猩红欲滴,宛若困兽。
苏芷柔的颈子已经掐出淤青,快要被他狠绝的力道狠狠折断。
容商渊强忍着浑身的颤抖,忍着骤然红起来的眼眶,靠近她的脸,薄唇中透出沙哑的声音:“看来我真是小看了你,苏芷柔!我容商渊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善类,可我今天才知道,你比我狠,你真的好狠!”
他切齿颤声说着,大掌猛然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更向上提了几分,猩红的眸颤动着与她对视,极力压抑着胸腔里碾压过的剧痛和毁天灭地的酸涩与绝望:“我可以放过你,我也可以救你,可你呢?你能把一个干净的林芊画完好无损地还给我吗?苏芷柔,说话说说看,我哪里对你不起,让你如此费尽心机毁掉我最爱的女人?”
最后一句,他眸色猩红如血,声音发颤走调,低吼得宛若垂死的困兽。
大雨磅礴,将他苍白的俊脸冲刷得棱角分明。
容商渊凝视着在自己掌心凶狠的力道下脸色酱紫,快要死过去的女人,强压下那份激动,稳住情绪继续道:“还有呢?继续说,不要再逼我掏枪对着你!”
腿部血肉模糊,骨头都被炸碎一般的剧痛,苏芷柔垂死挣扎着,在他的手里偷出一丝呼吸,想哭却不敢哭,心里涌起尖酸的绝望。
她不想死,她是真的不想死。
尖酸的痛哭中,她宛若困兽般悲鸣着,惧怕地颤动着,字不成句:“没有了,我真的没有再做过什么,没有了!”
容商渊的眸闪过一丝浓墨般的凝重,那一丝杀气弥漫在了瓢泼的大雨中。
苏芷柔清晰听到了,那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声。
“不!”她尖锐地哭叫出来,垂死般握住了他的另一只手,死死地捂住哭泣着,撕心裂肺地叫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告诉你!”
她整个精神已经崩溃,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历历在目,撕心喊道:“我什么都做过,我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只要能让她彻底离开你身边,我什么都试过了是我的报的警,是我想让她在国外永远回不来;也是我找到了那些照片发给池家;是我在想为什么池彦霖不带她走得远远的,偏偏要回来,我受不了她在你身边,我受不了你们纠缠不清,我什么都做了……”
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像是刀子一般,狠狠划在那些过往上。
一幕一幕,像是被血淋淋地挑开,残忍地丢在他面前,告诉他事实的真相,告诉他他深爱的女人到底是在什么样的过往里臣服,她有多少次跟伤害和死亡擦肩而过。
窒息……
令人胆寒的窒息……
容商渊浓密的睫毛上挂满了冰冷的雨水,仔细回忆着苏芷柔的话,俊脸苍白得毫无血色。
胸腔里剧烈的心痛在他脑海里轰轰烈烈地碾压而过,接着是铺天盖地的怒火,烧着,在这冰冷的大雨中熊熊燃烧起来无法扑灭,他俊脸从煞白到铁青,急剧转变……
“苏芷柔!”他猩红的眸光颤动着,狠狠掐着她的脖子让她离开半寸,子弹上趟,狠狠抵上她的眉心,“我现在就算杀了你都不为过!”
野兽般的低吼,生生挑战着他的极限,让他恨不得一枪爆了她。
苏芷柔则浑身一颤,吓得浑身都虚脱无骨,虚弱颤动的目光定定看着抵上自己额头的那把枪,恐惧从心底生出,吓得尖叫出声,双手颤抖着捂住了枪口,却半点都转移不开他凶狠的力道。
“不……不要杀我,渊,你不要杀我!”她狼狈哭着,被惊恐折磨得整个人已经崩溃,颤抖得宛若风中枯叶般,“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是因为爱你,我爱你啊!”
那冷冰冰的枪口正对着她的眉心,死死抵着,仅这一个动作就让她撕心裂肺地哭起来,不敢倒下,只有不停地尖叫,求饶,身下猩红的鲜血已经覆盖了整个路面,哪怕大雨的冲刷都无法冲散。
容商渊狭长深邃的眼眸,生生被尖酸地逼出一丝滚烫的水汽,又瞬间被冰冷的雨水冲走。
那一丝尖锐的刺痛,就算杀了眼前这个女人,都无法消失抹平。
脑海里,一幕幕,倏然闪过……
她的一颦一笑
她每一次委屈……
每一次抗争……
每一次从清澈的眸子里腾起的妥协与心动,每一次温柔……
她清晰说出的那句,容商渊,我爱你。
一切的一切宛若浪潮般铺天盖地地涌向他,容商渊眸子猩红到了极点,颤动不已,黑洞洞的枪口终于朝上,偏移开他一时冲动想要杀人的角度,攥紧,接着缓缓垂下。
苏芷柔从生死关逃回来一劫,整个人都颤动着没了声响,双手颤抖着扒着他紧扣着她脖子的大掌,双肩剧烈地抖,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雨水顺着容商渊下颚优雅挺拔的弧线淌下,在身下汇成河海,凄美而血腥。
“我不会杀你!”他苍白的薄唇,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在大雨中,瞬间被淹没。
容商渊深邃如暗夜星辰的眸子抬起,扣紧她的脖子,优雅地靠近她的耳,低低道:“死了太便宜你了,我要你好好活着,睁大眼睛看清楚‘代价’两个字怎么写,看清楚我有多爱她,也看清楚她有多值得我爱,那是你一辈子都要不起的东西,苏芷柔,你不配。”
暴雨哗啦哗啦地冲刷着,快要将容商渊低沉的嗓音淹没。
可她还是听到了。
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听到了。
那一瞬,苏芷柔只感觉那一丝冰冷从心脏出发,蚀骨般传向四肢百骸,将她整个人都彻底冻住再也化不开。
容商渊的手缓慢将她松开,她一个不稳趴在了地上,腿部的剧痛已经顺着骨骼蔓延到全身,她狼狈地尝到了泥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