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芊画狠心说完这句话后,揽着池彦霖的手臂,转身离去。
“这是你对我的报复,对不对?”容商渊在她身后陡然厉吼,声音又撕又哑,令林芊画倍感心疼。
林芊画身子颤抖了一下,却连脚步都没有停住,还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去。
她跟池彦霖没有再回包厢,而是就此离开了。
回到池彦霖的车上,林芊画已经泪如雨下了。
池彦霖看着她这副伤心欲绝的模样,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跟她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自然比谁都了解她。
林芊画刚才说那番话,有多言不由衷。
“其实……”池彦霖忍不住叹息:“你若真放不下他,何必刚才说那番绝情的话?”
林芊画吸了吸鼻子:“我不是放不下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放下他?”
池彦霖表情深谙:“你这是自己在为难自己。”
林芊画苦笑一声:“或许吧。”
只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说服自己,再回到容商渊的身边。
过去发生的一切,不管他是主观还是被迫,他们之间都已经回不去了。
伤害已经造成,她与他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更何况容商渊身边如今还有一个苏芷柔。
林芊画不想再带着豆豆趟他这趟浑水。
池彦霖默默地陪在她身旁,给她递上纸巾。
一直到林芊画哭够了,他才在车内放了轻松的音乐。
踩下油门,发动车子离开。
这一夜林芊画回到林宅,总是做噩梦。
且大多都跟容商渊有关。
几乎都是梦见他抛下他们母子离开。
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
她心底最深处,最大的害怕无非是她跟他之间会再重蹈覆辙。
之后的几天,林芊画都将心思投入到工作中。
不再想她跟容商渊的私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避免的要跟容商渊打交道。
林氏的资产已经有一半被容氏买下了。
光是过户手续,就非常复杂。
常常需要她跟容商渊两人都出面配合。
不过容商渊没有再像上次那样纠缠她。
林芊画也没有再理会他。
她本着公事公办的原则,每回都是处理完她分内该处理的公事,就转身离开。
绝不多做停留。
有时候,她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
她跟容商渊就算现在回不去了,也他们毕竟也是发小,曾经也共同度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总不至于形同陌路。
可她是真的害怕!
怕见面多了,说话多了,她会想起很多过去的事情。
想起他离开时,她从思念的痛苦中熬过的每一分,每一秒。
更怕他会像上次那样,强迫她重新回到他身边,继续与他纠缠不清。
所以,她只好远远地躲开他,把他隔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林芊画以为她躲得足够远了,意思也表示的足够清楚了,容商渊也应该看出她的意图,不再强求。
没想到,不该发生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天,她跟雷诺正在洽谈洪山项目下一阶段的合作。
突然接到容商渊的女助理许甜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告诉她,容商渊在“青宁”私人会所预定了VIP包房,请她过去吃饭。
还特意强调了容商渊只定了两个人的位置,好像她会带别人过去凑热闹一样。
林芊画根本就没打算过去,本想拒绝。
没想到许甜竟然饶有深意地转述了容商渊的话。
“林小姐,Boss想要跟你谈一谈您的儿子豆豆!”
林芊画心下一沉。
容商渊竟然要跟她谈豆豆。
什么意思?
难道他已经知道,豆豆是他的亲生儿子了?
他是怎么知道的?
林芊画还想进一步追问,许甜只是告诉她包房的地址,就快速地挂断了电话。
林芊画陷入深深地犹豫跟挣扎中。
她到底要怎么办?
万一容商渊已经知道豆豆的身世,他会不会一怒之下和她争夺豆豆的抚养权?
这三年多来她一直跟儿子两个人相依为命。
她不能没有豆豆。
林芊画匆匆赶去了“青宁”私人会所。
这个会所是近一年在A城火起来的,许多达官显贵都喜欢来这里消费。
林芊画已经听闻过许多次了,那个雷诺也有好几次想要约自己来这里“谈生意”。
没想到她第一次踏进这里,竟是来见容商渊的!
真是世事多变,谁都没有料到!
林芊画赶到会所的时候,门口的迎宾小姐问清楚她的来意后,亲自领着她入内。
搭乘电梯,来到容商渊预订的VIP包房前。
敲了几声门后,迎宾小姐才为她推开门。
“林小姐,请!”
“谢谢!”
林芊画点点头,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一抬头,就看见容商渊正立在窗前。
他背对着她,半搭在大理石窗台的手指间夹着半支燃着的烟,整个人看起来孤傲而冷峻。
听到她的脚步声传来,他掐灭了手里的烟,转过身来。
林芊画与他对视,看不清楚他眼底的真实情绪。
只感觉他的眼神很深很深,一望无际。
因为上次她当着容商渊的面,与池彦霖一道离开,他们两人之间几乎已经闹翻了。
如今再次见面,让林芊画心里很没底。
不知道容商渊这次把她叫来这里,到底要跟她谈什么?
“你有事吗?”
见他久久地不出声,林芊画沉不住气,先开口问道。
“坐!”容商渊淡然地落下一个字,在桌边坐了下来。
林芊画走到他面前坐下,眼神防备地看着他。
容商渊打了个响指,已经有服务员陆续端上来丰盛的美味佳肴。
尽管一桌子的菜都很色香味俱全,可是此时的林芊画却是一点品尝的心情都没有。
“你到底想跟我聊豆豆什么?”她干脆直接问道。
没想到容商渊只是淡淡地说:“先吃饭。”
林芊画皱了皱秀眉。
容商渊已经率先给她亲手盛了一碗汤,放到她的面前。
林芊画隐忍着情绪,只能先喝了碗汤。
又陆续陪他吃了一会,她实在忍无可忍了。
“你突然把我叫过来,不会只是要我陪你吃顿饭这么简单吧?”她忍不住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