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商渊回到别墅的时候,早已经没有了林芊画跟儿子豆豆的身影。
他只收到了一条由林芊画的号码,发给他的信息。
林芊画在信息里说,她已经考虑清楚了,最后还是决定带豆豆离开,让他不要再找他们。
看到这则信息的那一瞬,容商渊如遭重击。
他的身子狠狠地震颤了一下,深邃的眸子里带着灼灼的痛。
为什么?
明明他做了那么多?付出那么多?
到头来林芊画还是要带儿子走?
容商渊顿时有种深深地挫败感跟无力感。
他立即打电话,命手下查探林芊画的下落。
结果竟让他查到,林芊画在几天前就已经让她的闺蜜袁冰冰匿名帮她订好了机票。
就趁着今天他出门之际,带着豆豆一起离开了他?
容商渊眼眸暗了暗。
愤怒地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这一晚,容商渊坐在吧台上,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想到林芊画早就有预谋要离开,根本没有打算留下来的意思,他就格外的悲伤。
生平第一次爱上一个女人,第一次呵护着,但又是第一次被伤得彻底。
酒一次次灌进他的咽喉,仿佛烈火在胸口燃烧,他如此煎熬。
这份爱,太过折磨……
*
容商渊深受打击,接连几天都在喝酒卖醉。
直到他接到了林芊画的闺蜜袁冰冰打来的电话。
“容商渊,你把画画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这几天一直都联系不上她?”
袁冰冰一开口就朝他兴师问罪。
容商渊不禁皱紧了眉头:“你说什么?”
袁冰冰又气愤地质问了一遍:“我问你把画画怎么样了?为什么我联系不上她?”
容商渊薄唇紧抿,忍不住冷笑:“你不是已经替她用假身份买了机票,帮她逃离我了吗?怎么会联系不上她?”
袁冰冰连忙辩解:“我确实是替她用假身份买了机票,可画画并没有登上那架飞机啊。”
容商渊俊脸一震:“你说什么?”
袁冰冰满脸地焦急:“我已经找了她好几天了,她手机打不通,林宅也不回,是不是你把她藏起来了?是就跟我说一声,也好让我安心?”
容商渊的心狠狠地一沉。
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对劲。
他努力压制着胸口剧烈翻涌的情绪,“画画……很有可能是失踪了!”
袁冰冰在电话那头惊叫:“什么?失踪?”
好好的,人怎么会失踪?
容商渊英俊的面孔,裂出了一道缝隙。
再也没办法保持镇定。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和寒凉,从他脊椎骨升起,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种感觉,比自己面临生死危机时还要感到惶恐和害怕。
他爱的女人!
他爱的孩子!
一下子都失踪了!
可是他察觉的太晚!
之前居然还以为是画画带走了豆豆。
若非袁冰冰的这通电话提醒了他,他至今仍旧蒙在鼓里。
看来是有人存心误导他,让他之前查错了方向,这才延误了找到林芊画跟豆豆的最佳时间。
容商云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迅速拨了一个电话下去:“马上给我重新查一遍林芊画跟豆豆的下落,包括她最后见过什么人,我全部都要知道!”
此刻他的心里充满了懊恼跟悔恨!
他有一次地将她弄丢了!
为什么他一回来发现林芊画跟豆豆不在了,第一个反应就是林芊画又带着豆豆逃了?
为什么他会那么轻易地相信了那条短信的内容?
从未想过,他们母子俩很可能是遇到了危险,出事了呢?
现在距离他们失踪,已经三天过去了。
错过了最佳的48小时寻找时期,他还能再次找到他们吗?
*
剧烈的颠簸,让昏睡了好几天的林芊画,慢慢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四周全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唯一的感知,就是不停颠簸的车身。
她被关在大卡车的货仓里,车子日以继夜的开动,这几天她一直昏昏沉沉。
她知道货仓里肯定是放了谜香之类的药物,只要她呼吸,就会吸进去谜香。
全身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的记忆也模模糊糊的,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林芊画不知道这辆货车要开到哪里,也不知道谁绑架了她。
她在货仓里不见天日,也不知道过去了几天几夜。
每天醒来的时间很少,基本上醒了,就会有人扔进来一点吃的。
因为吃的不多,只能保证不会饿死,所以也不用上厕所。
林芊画不敢绝食,虽然这种未知无力的感觉,让她感到恐惧和茫然。
这样暗无天日的日子,只要醒来,对她来说就是度日如年般煎熬难受。
吃了点面包,林芊画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眼皮又慢慢变得沉重起来。
……
再次醒来的时候,林芊画在一处用石头砌成的屋子里。
屋子里没有灯,只能透过照进来的月光隐隐看到外面的样子。
四周树木茂密,像是身置原始森林,时不时传来鸟鸣虫叫以及野兽的吼声。
昏睡了太长时间,她浑身酸软无力。
林芊画艰难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出去看看情形。
耳边却传来窸窸窣窣清脆的铁链碰撞的声音,她往前走了两步,铁链声也跟着响了两声。
屋子光里光线太暗,她看不清自己脚下戴了什么。
但听声音和凭感觉,应该是被铁链锁起来了。
林芊画神情恍惚了好一会儿。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有必要给她双脚上铐副铁链吗?
将她当成重刑犯了吗?
林芊画步伐缓慢而艰难的移动到石屋门口,咯吱一声,她将大门打开。
这里跟她猜测的一样,是一片原始森林,四周枝叶繁茂,疏密有致,高大的树木紧密相连,藤枝缠绕,举目望去,远山连绵,树林深处绿得发黑。
除了她,好像没有半点人气。
特别是晚上,阴森森的,仿佛还有绿幽幽的眼睛,在远处蛰伏紧盯着她。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爬上心头。
林芊画搓了搓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的手臂,衡量了几秒钟,觉得自己逃生的希望不大之后,又重新返回了石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