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人心思各异,被点名的夜秋祖欣然起身,坦荡地接下任聘书。
“二哥,我定不负众望,替大哥打理好SK公司,请你务必放心。”夜秋祖微笑道,英俊又天性带笑的脸很具有亲和力,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多想猜疑。
自从夜俊彦出手,直接越过股东大会,突然收购SK公司,引来各位大股东的不满意。他才把SK公司属于夜坤的事告诉他们,据此,股东们即便心不舒坦,也没有理由拒绝。
这条线一拉开,股东便提议让夜俊彦派人去世界各地清查夜坤生前的其他匿名建立的公司等,准备全部合并到泰安国际,壮大公司的海外市场。这些老狐狸的算盘敲的噼啪响,夜俊彦自然看透,只是过程和结果,就得看他心情了。
“我给你三个月时间,把SK推到上市。达不到目标,你即刻卸任,我会派人过去接手。”夜俊彦眉宇冷漠,寒声道。
话落,立刻有人提出意见,“夜少,三个月时间,太仓促了吧?况且,前任总裁一直没把SK上市,或许是他有意保留,我们应该尊重他的理念。”
夜俊彦寒眸睨向开口的那人,然后视线淡淡地落在夜秋祖身上,眸底闪过玩味,嘴角勾了勾,“夜副经理,我向来民主,你有意见,现在可以提?决定后,以后我不想听到任何一句废话,甚至提及此事的语气都给我注意点。”
夜秋祖是泰安国际子公司的总裁,但在总公司内部,职位只能轮到经理,而且还是副级。两兄弟,同一片天地长大,接受同等教育,其中一人却被另外的头压一等,明显的等级分化,令跟着夜秋祖到总公司开例会的人十分不忿气。
暗下,夜秋祖疾速给下属一个眼神,示意他们莫要轻举妄动,再顶撞夜俊彦。
他面带微笑地看向夜俊彦,点头应道,“没有异议,我会全力以赴,尽快达标。不过,我出任SK期间,对子公司的执行时间便减少,又正值投入几个大项目开头,恐怕或多或少都会造成影响。”
言下之意,他有意替公司管理海外公司,但力不从心,会有一边失颇。聪明人仅能听出他为难,看不透他究竟是婉拒,还是另有所图。
夜俊彦余光扫向在场子公司那几个蠢蠢欲动,憋着一肚子火气的人,还有其他几位总公司的高层神色也古怪,若有所思。夜秋祖多年管理子公司有苦劳更有功劳,业绩翻几倍,顺带将公司的人收拾得服服帖帖,民心大向。
他没有接手泰安国际前,选择远离家族的内斗,认定大哥可以摆平解决。当他坐上总裁的位置,才发现高处不胜寒,强大的泰安国际内藏的窟窿极多,继续放任下去,待几年后,龙头也会被一脚踢到泥泞中,永无翻身可能。
然而,他明白因大哥意外遇害,泰安国际失去一个极其合格的继承人,股东大会那群老家伙两极分化,大半的人都站在夜秋祖那边。虽然,多年来夜秋祖始终勤勤恳恳,不见异心,可真假笑面虎身份,还有待考究。
“公司需要招纳大批精英,国际化集团的管理,你最后还是要回到总公司工作,子公司的执行总裁,我已经让猎头物色。同时,就行业形势,我准备先从子公司开始进行改革,各位回去起草一份规划书,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务必要传送到我手上。”
夜俊彦简洁带过,前半句中不但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没有意见,似乎有意要将他调任回总部。可是,后面却要推进改革,而且是派遣夜秋祖打理国外公司的期间,其中个理,令人难以琢磨。
旁侧,秦易迅速地整理好会议内容,将重点发送到在场各的高层邮箱。他察觉到自家老板一直有意无意地盯着桌面上的手机,心思明显分散,立刻眼见力十足地向在场其他人发问,“各位没有要事汇报,那此次会议到此结束,请各位回去,尽快将夜少吩咐的各项尽快完成。”
话落,在场的人纷纷收拾,逐渐离开。
门外,夜秋祖与几个总部高层闲聊几句,便回到会议室,和善地朝秦易笑笑。见状,秦易识趣地离开,把空间留给他们。
“二哥,希望你能给我给些时间,我有些话需要和你讲清楚。”夜秋祖重新坐下,清雅俊朗,眉眼温和的看向夜俊彦,没有丝毫敌意与争斗的意思。
夜俊彦骨节分明的指骨敲一下桌面,示意他直言,俊脸依旧冷若冰霜,凌厉的黑眸晦暗莫测。
夜秋祖扬唇浅笑,如沐春风般温暖的笑容中含着丝丝苦涩与无奈,“二哥,股东大会的几位伯伯是有向我提过争位一事,但我被我否决。我自知和你不同,也无心要做什么大事,我只想等时机成熟后,搬出夜家和母亲一起住,过我们安稳的小日子,你真的不用提防我。”
他是私生子,虽然幼年被接回夜家,但他的生母一直被隔离,远送国外被圈禁生活。
夜秋祖言之切切,当下第一次向夜俊彦坦白,行为坦荡,作风明朗。
“我需要防你吗?派你到接管SK公司,是公司目前高层能动用的人群中,你的综合能力最强,适合这项任务。”夜俊彦言简意赅,语气中略带轻蔑,真正的心思,也唯独他清楚。
闻言,夜秋祖欣喜点头,诚恳道,“二哥,是我多想了,你别见怪。还有,晴姨那边,拜托你向她解释清楚,避免她误会,又对我母亲……抱歉,我没资格要求你。”
他讪讪地垂下头,略显谦卑。
“我做出的决定,善后的事,我会负责。”夜俊彦记起当年是母亲杨雨晴提议将夜秋祖的生母驱赶到德国的一个庄园,派人监督照管,时至今日,母亲依旧放不下被父亲背叛的恶气,视夜秋祖两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
夜俊彦从不参与他们的仲裁,毕竟论道德是非,他们谁都不占理。但是,该被怨恨的罪魁祸首,他的父亲却始终冷眼旁观,令人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