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璃美眸黯然,抬头望着被她彻底翻找一遍的房间,难忍失落。他们有十几年没有联系,或许他早就把自己忘记了。
刚鼓起的丝丝勇气,顿时摔的烟消云散。夏浅璃蹲在,沉默地将零乱的房间收拾,物归原处。
纤细的倩影不停忙碌着,身上弥漫着浓烈而化不开的悲伤,令人不禁揪心。司季霖眉宇蹙起,他认真回想,忽然脑中亮光一闪。
接着,他快步走近书架,拿出一个深褐色精致小箱子。箱子有久远历史,是件藏品,他在几个月前,偶然碰见夜少打开来看。
“这是夜少的童年旧物,如果你要寻找的口琴是十年前,有可能在箱子内。”司季霖递去,坦诚告诉哀伤失望的女人。
夏浅璃低头,看着古朴的箱子,心中莫名紧张,浑身紧绷。她郑重打开,箱内东西整齐摆放着,正如男人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的风格。
嗯,确切而来,一眼便看出男人是强迫症晚期。
夏浅璃小心翻动,轻巧地找到那银黑纯手工制作的口琴,唇角喜悦翘起。她激动至极,两手反复查看,巧笑嫣然,“没错,它就是我要找的口琴,是它……”
兴奋之下,不禁有些语无伦次。司季霖暗松一口气,心中莫名的负罪感顿消。
夏浅璃的存在,在他眼中是最矛盾的集合体,他恨夏浅绣对夜坤的伤害,也时刻担忧她给夜俊彦同样带来致命性的摧毁,一如当下,夜少为了她,性命还悬着。可是,撇清种种,他有不得不承认夏浅璃与其他女人庸俗拜金又做作的女人不同,他欣赏她,而且他无法否认,她也曾救过自家主子。
司季霖神色复杂,突然见到女人热泪盈眶,不顾形象的落泪,情绪十分激动。联想起女人今天突然登门造访,与各种诡异举动,他百思不得其解。
夏浅璃没有空闲解释,小手微颤抖,不由自主记起夜俊彦看到第一次见到的眼神,藏着熟悉。她害怕是自己幻想,连忙扬起手中泛旧的照片,“司管家,照片上的小男孩是不是他?”
“嗯,照片是夜少十岁生日独照。夜少小时候的照片,仅留下这张,其余都被他烧毁了。”司季霖看去,喟叹。他清晰记得,当初夜少开朗活泼,然而那天派对后不久,他犹如换了一个人,不苟言笑,峻冷深沉。
得到肯定,夏浅璃泪花迸溅。同时,她又为他心疼,自责愧疚,他应该是以为自己抛弃他们的感情,又狠心拒门不见,伤心难过吧。青葱指尖珍重的轻抚着照片中的小男孩,夏浅璃忍不住轻笑,喜极而泣,心底满满都是庆幸,诸多情绪糅杂,让她也无法辨清缘故。
可是,她此刻明白一件事,便是她爱上他了。而且,她相信那个小男孩从没忘记自己,她要的就是勇敢去爱,再续前缘!
想清楚后,夏浅璃美眸透着坚决的光芒,小手揣着口风琴,转身奔跑离开。当她还是懵懂天真的小女孩时,她就与他邂逅,当初是她推开他,这一次,就让她亲手紧紧拥抱,不要让他再一次远离自己,甚至忘记。
夏浅璃赶去医院的路上,半路又折去百货公司。秦易调查到她的去向,正开车找她。同刻,他迅速将情况向夜俊彦汇报。
“夜少,夏小姐不久前从别墅匆忙离开,似乎遇到急事。请问是否继续把她带去医院?”
夜俊彦薄唇抿着,从司季霖告知女人突然闯进他家,还央求到他的房间找遗落东西,他便觉奇怪。他房间,哪有她的物件?
不过,他还是答应,让司季霖监督。他倒是想看看,她想做什么?
可是,如今听到她乱翻一通后,又焦急离开,他思索片刻,觉得没有诡异之处,便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但是,他现在就想见她!
“天榻大事,还是自然灾害,你必须把她完整无缺地带来见我。”夜俊彦寒声道,他要亲口问清楚,她为什么不来探望他,难道她对自己真的毫无感情,哪怕一点点感激都没有吗?
“是,夜少。”秦易踩住油门,车疾速驶向导航上移动的红点所在位置。很快,秦易便找到夏浅璃所坐的出租车,车迅速一拐,漂亮的漂移后,准确无误的挡在出租前。
司机连忙刹车,从窗户探出脑袋,恼怒地指责秦易。秦易利索下车,大阔步走到出租车后座,打开车门,对上惊魂未定的夏浅璃,简洁表明来意,“夏小姐,夜少要见你,请你随我走一趟。”
夏浅璃怔忪,下一秒反应过来,雀跃万分。他醒了?
她本来还想着回去,乔装打扮一番骗过医院门口防守自己的保镖,溜进去看夜俊彦。她正绞尽脑汁,整理出一套紧密的方案,没料到惊喜来得如此快,简直把她这辈子的幸运都用光了。
“夏小姐?”秦易见她目瞪口呆的神情,低声唤道。
夏浅璃回神,爽快地掏出两张毛爷爷给司机,接着迫不及待地扯着秦易的衣袖,撒腿跑向他的车。秦易怔愣几秒,夏浅璃见他呆萌的模样,着急的催促,“秦助理,快开车啊!”
有他在,她就能顺利进医院了。真是天助我也,老天爷终于同情她一回了。
秦易点头,开车迅速到达医院。门口保镖见到他身后的夏浅璃,面面相觑,“秦助理,董事长夫人吩咐,这位小姐不能进去。”
“她是夜少特别邀请的贵客,有什么事,我一力承担。你们都回去,以后不用再守着,这是夜少的命令。”秦易严肃道,两名保镖犹豫再三,最后朝秦易恭敬鞠躬,逐渐离开。
秦易顺利带着夏浅璃到病房,可是,等到门开那瞬间,夏浅璃期盼的心情恍然被心中的紧张所取代。她迟疑地后退半步,美眸盯着半开的房门,两手不禁搅紧,掌心全是汗水。
病房内,夜俊彦寒眸犀利地盯着门口地板上半个影子,如刀削的薄唇微启,不满地呵斥,“杵着做什么,还不进来!”如果不是他派人找,她是不是躲着,一辈子都不见他?哼,狠心薄情的女人,老子白救了,真给一枪被打破脑瓜子,也免得自己被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