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知道他在国外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眼下这个情况,恐怕并不能再有什么动作。
姜好便也熄了要报警的心思,至少不能拿人命作赌。
只是,要给孟时晏打工一辈子,也一定换不了这笔钱。
估计得生生世世为他工作了。
也不知道下辈子,孟时晏能不能找得到她这个天选打工人。
要是他找不到她,那她就主动去找他好了。
至少绝对不能让他吃亏。
姜好这么暗自下定决心。
牵着她往前走的男人,还并不知晓,姜好已经决定生生世世替他打工,替他工作了。
当天晚上。
孟时晏做了一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十分真实,好像真的自己有某一世,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醒来孟时晏捏着眉间回忆,无比肯定那就是自己的某一世。
也许不在这个时间。
也许下一世是逆流了时间长河。
梦中。
他是一个正在应考的书生,家境贫寒,饥不果腹。
而同村的一个傻大妞,春花。
却是村里最会干农活的姑娘,凡是经她手种出来的东西,都是长势喜人。
春花经常路过他的书房,给他带一些果子、谷物。
有时候,甚至能抓来两只野兔。
处理的干干净净,放在他靠窗的书台。
他的父亲,曾是府衙里的一个跑腿。
在这个落后的山村里,已经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惜他付清在府衙上山剿虎的公事中,不幸身亡。
府衙借口他是失足落下悬崖,和剿虎没关系,因此不给抚恤金。
体弱的慕青,带着年幼的他,又从镇上回到这个山村。
没过多久,娘也去了。
村里人认定他也算官衙之后,且又因为他会识字,都尊敬的叫他一声“时大人”。
春花也是这么喊的,她会从窗子外,往里探头,“时大人,又在温书啊,今天特别幸运,上山采个草药,刚好看见两只兔子叠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然后一个跑一个追,双双撞死在了柱子上。”
“这不,收拾好了给你带过来一只。”
时晏放下书卷,看了眼春花留在书桌上的兔子。
脸上逐渐出现红晕。
他没能对春花说,那两只兔子是在……
不能说。
春花没心没肺走了。
他功课繁重,她农时忙碌。
可一天总能见过几回。
“时大人,今天卖了鸡蛋,给你带的冰糖葫芦。”
“时大人,这是往年的陈米,你不要嫌弃,今年收成不好。”
“时大人,我去官老爷家里洗衣服,午时得了个白面馒头,给你带回来了。”
偶尔,也会有路过的大娘打趣,“春花啊,又在缠着时大人啊,等到时大人高中了,看能不能娶你当个小妾。”
春花也不介意,板着脸故作生气,“去去去,说什么呢?”
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都跳的极快。
到了秋天,他就该动身前往汴京,参加春闱。
已经是一个月没见过春花了。
他走了时候,在村头站了好久。
赶车的大哥不耐烦,“是大人,最后一趟车了,到底走不走!”
“走。”他下定决心最后看了小路。
上车的刹那。
“时大人——等等我——”
春花跑过来,一根粗粗的麻花辫有些凌乱。
她的脸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
他不敢看。
非礼勿视。
春花笑得可开心,“时大人,来晚了你别见怪。”
她掏出怀里的手帕,大大咧咧的。
他只好动了动步子,挡住赶牛车的大哥,不叫他看见。
春花将帕子里的东西递给他,里边是好大一堆铜板,“时大人,这是我最近给裁缝铺里干活攒下来的,你路上拿着用。”
她一股脑塞过来,然后跑远了。
他来不及喊。
也没能喊出口。
他这一去,前途未卜。
冬去春又来。
他赶路、温书,考试。
发榜那天,他是状元。
他也没有太惊喜,仿若一切都是理应如此。
后来,面圣册封,一路水到渠成。
先是派去了地方,后又回到京城。
忙碌中,他也会想起那个粗辫子的姑娘,可能已经嫁了人,生了大胖小子。
后来,他站错了党派。
连夜逃出京城。
无处可去。
索性回去小山村,躲一躲风头。
等到太子从边关回来,到时自然有反败为胜的办法。
只是,现在,他需要躲。
他又回去了,住在远离村落的草房子里。
风餐露宿。
某天,他在嚼着草根的时候,骤然看见,春花搂着大胖小子,出现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