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好在屋里关了一个星期,整个人变得了无生机。
保姆刘妈时不时送来餐盘,往地上一扔,啐了一口:
“呸,什么东西,都敢肖想小姐的男人。”
姜好蹲在角落,视线柔雾般落在刘妈身上。
堪堪停留了一眼,又冷漠移开。
刘妈瞧着她这副架势,心里有点发虚,她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妈子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唬住。
后来,她想了很久才想明白,没有希望的人最无畏最令人生畏。
有希望的人总是有弱点的。
刘妈悻悻收了收表情,赶紧带上了门。
姜好没有抬眼。
窗外传来汽车声,姜好有了反应。
江尚这个时间不会回来,江夫人参加了夫人聚会,江雪如会嗨到半夜才会回来。
她撑着身子走到窗前,清冷的眼向下探了一眼。
车边的男人背对着别墅,从兜里掏出烟,含在嘴里,却迟迟不点燃。
那是孟时晏,姜好眸子闪动一瞬,出差她没去,不知道孟总会不会生气。
姜好捏着窗帘,恰好孟时晏转了身子。
姜好看不清他的脸色。
孟时晏自然也发现了窗帘后的倩影,他仰望那方窗,招了招手。
瞧见这一幕,姜好愣了一下,仿佛在平静的水面抛下了石子,水波荡漾开,深处生涟漪。
孟时晏驻足了一会儿,上车离开了。
俩人好似隔绝在了两个世界。
姜好不悲观也不绝望,有人跟你打招呼,就代表世界上有人还记得你。
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这段时间姜好一直睡不着,但昨天似乎没有了这个问题。
临近中午,江宅很乱,隐约有摔东西的声响。
随后,一道重重的脚步声“哒哒哒”上楼,似乎要将台阶踏碎。
开门的是江夫人,她双目猩红,背光时宛若得了失心疯的女人。
“姜好,你这个瘟神,都是你害的。”
说着江夫人来抓,姜好站起,“江阿姨,出了什么事情了?”
江夫人一张精致的妆容,变得脏乱,她忽然席地大哭,“完了,什么都完了,我的荣华富贵,珠宝首饰……
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江夫人瘫在地上,想到刚刚丈夫说的话,“这次涉及百亿资产,放眼澜州市,也只有孟家能救我们。”
她思绪涣散,脑中反复播报着这句话。
姜好从她喃喃自语中,已经大致明白了现状,看来,江尚还是入套了。
江夫人忽然灵光一闪,拉住姜好往楼下拖。
江夫人把姜好拉到江尚面前,狠狠一摔,地上是刚碎的杯盏,顿时她的手掌刺进了碎片。
江夫人勾住江尚,“老公,姜好肯定有办法,那个孟总不是对她有意思,只要略施美人计,肯定能得到孟总资金支持。”
江尚顿时眼神像毒蛇般阴冷。
姜好忍着疼,艰难从地上站起来,捂着手上的伤,努力解释,“江阿姨,您误会了,江总和我没半点儿关系,之前所谣传的孟总情l妇最近失宠刚离职,这些一问便知。”
江夫人半信半疑,她立马在圈内消息通道中打探了一番,确实有一个跟了孟总很久的私人助理去了分公司。
而且是内部流出的消息,十分可靠。
江夫人顿时没了主意,“这,姜好说得没错…这可怎么办啊老公。”
江尚撇过江夫人的手,舒展般站起来,表情狠烈非常,“照你的姿色,不会吸引不了一个孟总,上回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没有好感。”
“江家姜好,养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有用得上你的时候了。”
“这次度过危机,你妈妈也可以平安无虞和你在监狱外边相聚。”
江尚的声音仿佛没有感情,他靠近姜好,捏住她的手腕,朝着那枚碎片狠狠按了下去,鲜血顿时顺着手腕流下来,滴落在地板上。
姜好额头都疼的沁出了汗,却不发一言,口腔里暗暗咬出了血。
和江夫人暴怒不同,江尚这个人没有血肉,犹如毒蛇一般,对待亲人也薄情寡义,从他对待江淳就可见一斑。
姜好一直畏的是他。
当初江夫人要把她送回孤儿院,是他,翻了翻资料说:“看起来有点儿意思,先养着吧,最后能有惊喜也不一定,不行就往男人堆里一扔,我看模样不错,多得是捧钱进江家的。”
她永远忘不了孩童时 对上的那双算计的眼神。
整个瞳孔狭长而尖细,仿佛非人。
姜好扑通跪在地上,“江叔叔,我真的没有信心做这件事情。”
“孟总关注我,只是因为李晏和我江家结缘。”
江尚挥挥手,“不打紧,放你出去,大鱼上不上钩,全看你的本事。”
“只是办不到的话,仔细你们母女的性命。”
江尚恶毒。
姜好知道说什么都没有用,想到为自己受了一辈子苦的母亲,她绝望闭上眼。
“我愿意…去求孟时晏。”
江夫人纠正,“是勾引!”
……
姜好蹲在公寓门口。
等着孟时晏,这是他常住的公寓,离公司很近。
姜好不敢在公司招人耳目,影响公司形象,也不敢去孟宅,毕竟自己做的总归是见不得光的事情,不好叫长辈知晓。
因此才在这里守着。
她不知道怎么勾引,只知道得先见到本人才行。
姜好愚钝,他来或不来,是概率的问题,但她还是痴痴靠在门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