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你怎么了，是刚刚冻着吗，怎么都出冷汗了？！”常小娥嘘寒问暖，拿着帕子给她掖掖额头的汗。
老夫人没好气的瞪了她眼，“行了，行了这儿没你的事，赶紧走！”
“那不行，祖母好像生病了，我怎么能一走了之呢！”常小娥叫人请大夫过来给老太太把脉。
老夫人发火，“行了，大过年的，你是咒我这个老不死的吗？！”
“孙媳不敢！”常小娥被推的身子一晃，站稳后，委屈道，“我也是关心祖母，毕竟祖母年纪大了，受不得一点大意马虎。”
话是这个理，可偏偏听在耳朵里就是那么刺耳，老夫人不耐烦的看了她眼，“行了，没事，你退下吧！”
“真的没事了吗，祖母？”常小娥面带微笑，话里别有深意。
老夫人迫不及待的挥手，“走吧！”
常小娥，“孙媳告退！”
等人刚一出门，老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要人扶着她歪在软塌上，没骨头似的歪在上面，一个小丫头捏头，一个小丫头捏腿。
“还是有点热，把炭盆挪远一些。”
“老夫人，喝口蜜水！”伺候她一辈子的邢嬷嬷递过一杯水，轻声道，“大少夫人太沉得住了，不管您怎么拿捏她都不急不躁的！”
“哼，她当然不急不躁的，一点亏都没吃，有什么好急好燥的！”老夫人想到这几天的憋屈，气的直接把手里的杯子摔了。
“好好的姑娘，被她养的六亲不认，她还有什么脸站在顾家的地界上！”
那可是娘娘啊，怀着皇上第一个孩子的娘娘，有多金贵！
“打量着我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不就是想把人攥在手里头，有什么好处都往她那个小家扒拉吗！”
“眼皮子忒浅！”老夫人恨恨的拍着方几，拍的手心生疼，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老夫人……”刑嬷嬷心下一动，舔了舔唇，小心翼翼的试探道，“要奴婢说啊，这其中也是有分别的！”
“娘娘跟嫂子再亲，有亲的过哥哥吗！”
“这关键啊，还在大少爷那里！”
“你……这说的也是！”老夫人意动，“云腾原先也是个好的，都是被人给带坏了！”
“我是看明白了，娶妻娶贤！”
“对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只是这其中有人挡在中间作怪呢！”
可不是嘛，就是那常小娥坏的事！老夫人：“那你说怎么办？”
邢嬷嬷在老夫人耳边耳语几句。
老夫人眯眼，若有所思，“行，你去安排，一会把人叫过来，我瞧瞧！”
“是，奴婢这就去办！”邢嬷嬷一听，按耐住脸上的高兴，急忙出了院子去找大夫人！
当天下午，常小娥就收到老夫人送来两个丫头。
直接说是来为大少夫人分忧，伺候大少爷的。
顾姣姣正在吃饭，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话，气的碗筷一扔，“这算什么，有本事明着说给我爹送女人来暖床啊！”
“顾姣姣！”常小娥冷脸喝道，“竹子，你把小姐带到房间去！”
“娘……”顾姣姣跺脚大叫。
“行了！”常小娥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顾姣姣撅着嘴巴，气鼓鼓的走了。
这边，常小娥好声好气的把邢嬷嬷送走，留下了两个丫头。
转头就叫绑了堵嘴扔在房里。
“叫人盯着，闹腾的厉害，就不给饭吃！”
“别叫人跑出来！”
“这都要过年了，闹腾的厉害了，大家脸上也不好看！”
“是，奴婢明白！”丫鬟点头。
大概是常小娥收人收的太痛快了，这段时间，好多丫鬟在顾云腾面前晃悠。
顾云腾头疼不已，干脆整天躲在书房看书，叫人在门口守着，不管谁来都不允许进。
就这样，大年除夕那天，顾家还是闹出事了。
……
顾绵绵窝在软塌上，掀起眼皮子懒洋洋的瞥了眼站在下首的人。
“太后派来的？”
两个嬷嬷衣着打扮相差无几，脸上的表情也是如此一辙的严肃：“是，奴婢两人是内务府的嬷嬷，擅长调理身体，太后见娘娘怀相不好，特地叫我二人来服侍娘娘！”
“淑妃娘娘放心，奴婢服侍贵人，也有七八个了！”
“哦！”我就是不放心啊！顾绵绵闭上眼，娇弱无力的样子。
“宋姑姑，请两位下去休息！”
“是！”宋姑姑欲言又止，最终抿唇，带着人下去。
把人安置妥当后，她才急匆匆的跑回来：“娘娘，这人还是尽早打发出去吧！”
“留在栖霞宫，迟早都是个事！”
“不如，奴婢去找皇上？！”
“这点事，不用！”顾绵绵坐起来，一改刚才的有气无力，整个人精神奕奕，生龙活虎：“这两个送回去，太后肯定还会送两个过来！”
“直接把人关在房里，好吃好喝的供着就行，她说什么，别搭理就是！”
宋姑姑：“那万一两人闹腾呢？！”
“闹腾啊，那就叫太医开点药，没力气叫不就行了！”顾绵绵说的轻描淡写。
宋姑姑听得心惊胆战。
“万一，万一出事呢！”
顾绵绵仰头：“那大概就是命啊！”
“啊？！”
这日子怎么过的惊心动魄的！
……
“朕听说，你这里热闹的很！”荣暄往后一靠，眉眼间显而易见的疲惫。
“还好！”顾绵绵想了想认真道。
“还好？！”荣暄失笑，捏捏她的肉嘟嘟的脸颊，含笑道：“你也就打量太后这几日病了，没空盯着你吧了！”
“不然，朕就要去寿安宫救你了！”也真有她的，竟然把太后送来的人关起来。
太后又病了？！这个时候病？！念头一转，顾绵绵眨眨眼，仰头甜甜一笑：“对啊，臣妾可就指望着陛下了！”
荣暄眼中多了一分兴致：“要朕救你啊，那你好好巴结朕！”
好好说什么？！顾绵绵满脸茫然，“陛下是要臣妾拍您的马屁吗？！”
“昨天，李妃送来一摞佛经！”
“德妃送了一条亲手绣的腰带！”五常着重在亲手上加重了音。
“皇后娘娘特意给皇上做了一件衣裳，衣服上的那条龙栩栩如生！”他夸张的说道，冲顾绵绵挤眉弄眼，“淑妃娘娘，这逢年过节的，您对陛下就没点表示？”
还带这样的？！顾绵绵目瞪口呆，“陛下，您这算不算公然索贿？！”
“算又怎么样？！”荣暄轻挑眉眼，剑眉凤目冷峻孤傲，“这天下都是朕的！”
“你也是朕的！”
这男人有点狗啊！顾绵绵点头，“瑞，我是陛下的，我的东西自然也是属于陛下的，所以陛下，您觉得我有什么能送您做礼物吗？”
她摊了摊手，一副身无长物的表情。
荣暄招手，“坐过来！”
顾绵绵犹豫了下摇头，“不了，臣妾最近重了不少，别压着陛下！”
“朕不嫌你沉！”荣暄伸手握住她当手，把人拉到话里，抱了个满怀。
这才觉得不那么空落落的。
“朕觉得你还是瘦了些，该多吃些才是！”从后面看，腰肢依旧纤细，根本看不出一点有六七个月肚子。
“吃多了不舒服！”顾绵绵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过年的礼物，臣妾要好好想想，皇上有什么想要的吗？”
荣暄避而不答，目光落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只是轻声道，“你送什么朕都喜欢！”
这句话跟随便有什么两样。
顾绵绵腹谴一句，靠在他肩头，半眯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日，赵将军进宫，你可要见一见赵家小将军？”
顾绵绵目光微动，“想啊，只是皇上，合适吗？”
“臣妾见了赵小将军，会不会生出事端？！”
宫妃哪儿可以见外男，只有皇后才有这个资格召见大臣。
“呵呵！”荣暄轻笑，眉梢眼角的冷意都化开了不少。
“五常，你说说！”
“是！”五常立刻上前一步，仔细的解释道。
“赵家只有一女，因为常年在守在边关，做男儿装扮，久而久之，就传出了小将军的名声。”
赵将军原来有四子一女，老大老二没长成，就夭折了，老三五岁失足落水没救来，到了老四，小心翼翼的养到八岁，一场风寒就夺了性命。
只有最小的女儿，自小就被当做男儿养大，这才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
“养孩子这么艰难吗？”顾绵绵咽了口唾沫，神色惊恐，“五个孩子，只养活了一个，小孩子的夭折率这么高吗？！”
这还不是普通人家，普通人家是不是更惨？！
她怎么忘了，古代婴儿存活率极低，就算是皇家，婴儿夭折率也是居高不下！
顾绵绵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她……不会养孩子啊？！
“五常！！”荣暄冷冷的剜了他一眼，安抚的拍拍顾绵绵的背，“莫怕，有朕在！”
“况且绵绵可是有福气的，宫中有这么多人手，又怎么养不住一个孩子。”
“朕的皇儿也没这般娇弱。”
“嗯。”顾绵绵恹恹点头。
说不行也晚了，她还能把它变成小蝌蚪不成！
五常暗骂自己，多什么嘴，吓着淑妃娘娘了，能有个好吗？！
忙道：“都说赵将军镇守边关，身上杀气太重，所以刑克子嗣……，赵小将军若不是自小充当男儿，怕是也养不到这么大！”
“胡说八道，守卫边境，镇守国家，这可是大功德的，怎么可能因为杀气重，而刑克子嗣呢！”顾绵绵下意识的反驳。
她对军人还是很有好感的。
五常一愣，愣愣的问道：“那是为什么？”
怕是父母哪一方有遗传病，传男不传女，怕是母亲有病，所以四个儿子都没养大，反而是这个女儿平安长大。
“有病？”他茫然：“可是奴才没听说赵夫人有病啊！”
顾绵绵：“有些病是藏起来的，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爆发出来，但是会传给孩子，幸运就没事，倒霉就翘辫子了！”
“就像赵家，如果我没猜错，赵夫人应该就是种情况，只能生女儿！”
“为什么，生女儿就没事？！”五常一脸懵。
不都是一个肚子出来的吗？！
顾绵绵也有点懵，她个学渣怎么知道，能记得这点就不错了！
她皱着眉，做出一副高人风范，“天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