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龙剑替身之术,便是可以在一瞬之间,将自身与佩剑建立起命脉联系,在遇上危险之时,让剑来代替自己承受。
但是对于大部分剑士来说,往往将剑看待得比自己的生命更重要,否则除非万不得已,否则绝不会使出这一招。
让方洲感到庆幸的是,在他接任总掌教之后,按照规矩,得到了一把象征着权威的掌教佩剑。
否则的话,自己今日无剑在手,也就无法施展龙剑替身之术,制造出自己被斩首的假象,瞒过了鹤青云的眼睛。
“真没想到,你年纪不大,却非但掌握这等秘术,还拥有如此权谋。”
鹤青云微微眯起眼睛,冷笑着说道,“不过,你敢杀我么?”
“先前杀了鹤狂,已经让我大哥震怒如雷,险些直接亲率弟子,踏平你们焚月圣地。”
“如若今日你再杀了我,就不怕与我们天门圣地的关系彻底破碎,两家展开不可调节的死战,最终两败俱伤么?”
“身为焚月圣地的总掌教,我当然怕。”
方洲淡淡道:“但是我知道,一味的迁就,不可能得到和平,只会迎来你们更加变本加厉的咄咄相逼,一步步试探我们的底线。”
“并且,如若今日我将你,天门圣地的大祭司置于死地,那么你大哥鹤顶天必然顾忌我方洲的存在,甚至产生畏惧,绝不敢轻易挑起战端。”
“反之,若是放走了你这个精通巫术,手段狠辣的权谋家,那么从今往后,我焚月圣地注定永无宁日。”
听完方洲的话,鹤青云忍不住嘶哑干笑起来,“嗬嗬,说得透彻!”
“洞若观火,眼光毒辣,处事果决,雷厉风行。”
“焚月圣地有你这样的枭雄坐镇,比起兰冰雨那女流之辈要可怕太多了。”
“多谢夸奖。”
方洲淡然一笑,当即刀锋一横,准备斩下鹤青云首级。
然而,在他即将动手的一刹那,鹤青云下定决心一般,眼中流露出一抹扭曲的癫狂之色。
“所以,我今日即便葬身于此,也要将你一并置于死地!”
说罢,只鹤青云双手一合,直接将冥血噬魂骨碾碎在掌心,化作一团血腥刺鼻的浓郁烟雾。
在冥血噬魂骨破碎的一刹那,无数被他曾经炼化的怨魂厉鬼全都挣脱桎梏,直冲云霄而去,散发出刺耳的鬼哭狼嚎之声。
方洲仍懵逼着,意识海中的天机子惊呼道,“方洲,快退后!”
“常言道,困兽之斗,最为凶险!”
“这家伙眼看着自己不是对手,加之逃跑无望,在进行自杀式的攻击,绝不可与之硬碰硬!”
方洲心里一紧,当即立刻掐动法诀,瞬身退后十几米远。
血雾弥漫朝四周弥漫开来,触碰到的建筑瞬间坍塌溶解,地面腐蚀破碎,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不行,若是放任不管,整个焚月圣地都受到被这家伙困兽之斗的波及!”
方洲眉头紧锁,正手足无措之际,神帝忽然开口道,“快!”
“将那枚蛮荒异蛋拿出来,吸收这些怨灵之气!”
“蛮荒异蛋?”
方洲愣了一下,当即立刻从储物戒中取出当初斩杀四凶兽尊之后,它们的戾气凝聚而成的那枚蛋。
“当初本来我准备直接将你给煎了,省得生出什么怪物。”
方洲指着蛮荒异蛋,认真地说道,“今天难得有用得上你的地方,你最好别辜负我对你的不杀之恩!”
说罢,眼看着怨灵之气飞速弥漫,方洲不再犹豫,如同扔铅球一般的姿势,奋力将蛋抛向血雾之中。
蛮荒异蛋并没有掉在地上摔得粉粉碎,而是漂浮在半空之中,以极其迅猛的势头飞速旋转起来。
随即,蛋壳之中隐隐出现两道细小的裂缝,弥漫出一股磅礴的吸力,源源不断地将血雾吸收其中。
“这……这怎么可能?!”
鹤青云彻底慌了神,面露骇然之色,“我不惜击碎冥血噬魂骨,所释放而出的杀招,竟被一枚蛋便给破解!”
“我……我……我与你拼了!”
鹤青云气得目眦尽裂,当即恼羞成怒,直接挥手攥住一团血雾,凝聚为实体化的碎片,怒吼着冲向方洲。
“呵,来得好!”
方洲冷然一笑,掌中血灵饮魔刀猛然一挥,毫不畏惧迎了上去。
“既然如此,我便让你死得心服口服!”
“血魔道,浮屠生灵祭!”
当即,方洲以《魔皇经》中的最强血魔神通,直面鹤青云的殊死一搏。
“方洲,你疯了吗?”
意识海中的神匠、天机子等人骇然道,“这家伙没了冥血噬魂骨,已然是必死无疑,摆明了是要拉你同归于尽!”
“你用玄式功法抵挡、或者躲闪开也就是了,何必要与他硬碰硬?”
方洲咧嘴笑道,“人家方才,可是将我视作焚月圣地的主宰者,比兰冰雨更加了不起的枭雄。”
“如若一味只知道躲闪,连他的困兽之斗都不敢直面、招架下来,那他即便死了,也难以心服口服不是?”
眨眼间,血灵饮魔刀刀锋魔气腾腾的血光,与鹤青云掌中戾气组成的血雾碰撞在一起,瞬间掀起一阵猛烈的爆炸。
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传遍整个焚月圣地,内门各个弟子纷纷被惊醒了清梦,纷纷抬头出来想要一探究竟。
片刻过后,激荡的回声渐渐平息,整个焚月圣地万籁俱寂。
这场硬碰硬的猛烈爆炸,使得周围方圆十里皆变成一片荒芜之地,寸草未留。
方洲身上多出几道狰狞的血痕,白净秀气的脸上也被炸出了一道道焦黑,不由长出一口浊气,往地上啐了一口血沫。
他的模样看起来已经格外凄惨,但比起鹤青云,便根本不算什么。
鹤青云瘫跪在地上,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惶恐,浑身剧烈颤抖不停。
方才这搏命一击,使得他体内筋脉寸断,骨骼尽碎,化龙境的修为直接毁于一旦,俨然沦为个废人。
然而,方洲却仅仅只是受了一点轻伤,仍站定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