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黑衣人,便是后来的魔主。
当时苍生离乱,战火不绝,许多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
魔主令旗一挥,将这些可怜之人全都集结起来,率领他们聚集于天魔崖共同起誓,建立了自己的国度。
这些人,便是魔族的始祖。
原本神明所传授的修炼之法,被魔主悉数废除烧毁。
而神所提倡的宽仁为本,怜悯苍生的箴言,他也不屑一顾。
“老子的宗旨,只有一个!”
“从今往后,这天下便是我魔族的天下,非我族类,悉数诛灭!”
“老子率领你们以杀证道,早晚有一日席卷天下,杀上天庭,弄死那些当初欺压的我们狗屁神明,让知道他们自己有多么愚昧!!
魔主修为深不可测,对麾下弟子传授以杀戮道,将他们全都培养成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没有了半神强者坐镇,各大国度人心惶惶,都放下彼此过去的恩怨,被迫团结在一起。
然而,在绝对是实力面前,抱团取暖也不过是螳臂当车。
在魔主的率领下,魔军打下一座座城池,一个个国度,所经之处,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最终,整座大陆尽皆臣服,山川大河皆插满魔族旗帜。
方洲看得暗暗心惊,看来这魔主绝非夸夸其谈之辈,而是一位千古罕见的暴君。
然而随即,记忆残片画面一转,出现在一座岛屿之上。
夕阳之下,万物皆红,浑身遍体鳞伤、俨然血葫芦一般的魔主瘫躺在地,身旁是数十名魔族老幼。
“主上,请您务必好好养伤!”
一名白须老者强忍泪水哽咽道,“虽然我们百万魔军悉数阵亡,但我们魔族还没有倒下!”
“等您养好伤后,老朽愿做先锋,随您一起重新杀上天界,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雪恨!”
“老邪,莫要说了。”
魔主摆了摆手,嘶哑笑道,“老子魔心已碎,修为具散,即便能将伤养好,也已然是个废人。”
“主上,您千万别那么说!”
老者苦涩道,“您乃万魔之主,乃万魔之皇,只要您还活着,魔族便不灭!”
“嗬,那老子岂不是成了倚老卖老、以名压人的纸老虎?”
魔主嗤鼻一笑,“老子宁可堂堂正正地死,也绝不苟延残喘。”
说罢,他缓缓抬起手来,将体内残存的魔气悉数集中,化作一缕紫色烟雾凝聚在指尖,
随即,魔主信手一挥,魔气瞬间飘到天空之中,化作一层无形的屏障,将整座岛屿悉数笼罩其中。
“老子已经用最后的力量,将这座岛屿笼罩起来,不受天道监视。”
“从今往后,你们便住在这化外之地,将魔族延续下去。”
魔主眯着眼睛,沉声道,“除了东面洪荒大海中沉睡的龙族之下,你们便是化外之地的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但只有一件事不能做。”
“那就是……决不能与天道为敌!”
说罢,魔主缓缓闭上眼睛,身形化作尘埃随风飘散。
“主上!”
白须老者及数十名魔族老幼全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带着哭腔仰天长啸。
这绝望悲伤的悲鸣,让方洲情绪也受到渲染,心中暗生伤感。
这枚记忆残片,记载了魔主的横空出世,以及最终的英雄迟暮的结局。
但是中间的过程,却一点都没有点明。
魔族究竟发生了什么剧变,从百万精锐大军,变成只有几十老幼妇孺。
而魔主又究竟经历了什么,能让他这般睥睨天下、心高气傲的一代霸主,留下“决不能与天道为敌”这种讽刺的遗言。
“他娘的……”
意识海中,融合了记忆残片之后,魔主两眼猩红似血,浑身杀气腾腾,令方洲这个主人格都感受到寒意。
“原来这片化外之地,便是出自你之手的杰作。”
方洲说道,“难怪先前你还没有恢复记忆,便能下意识想起这里。”
“这么说来,化外之地所遵循的狩猎法则,应该也是第一批生活在岛上的魔族子民,为了传承你的意志而开创的法度,并且一直沿用至今。”
“好了,废话就不要多说了。”
魔主眯着眼睛,沉声道,“取纸笔来。”
“纸笔?”
方洲微微一愣,魔主没好气儿说道,“怎么,难道你不想学老子的功法?”
“老子的魔功,可比那些不入流的剑术要强一万倍!”
一旁被嘲讽的红尘散仙撇了撇嘴,并未与他争辩。
方洲略一思忖,对赤方火魔说道,“赤方将军,能否为我寻一僻静之处,再帮我找副纸笔。”
“这……没问题。”
赤方火魔微微一愣,当即将方洲带到演武场不远处一间茅屋中。
而纸笔,在这化外之地,则属于比较难找的稀罕物件。
“抱歉,方贵客,我们这里只有这个。”
赤方火魔找了许久,最终只给他找来一根用树枝黏着狼毛做成的简陋毛笔,以及一张棕榈叶。
“无妨,多谢你了。”
方洲倒也并不介意,当即坐下将魔主所说全都记录下来。
虽然这个家伙崇尚以杀证道,其开创的功法定然也都是血腥凌厉的杀人技。
但自己只要不像他一样修炼杀戮道,将这些招式佐以神帝、散仙等人的功法合理运用,定然能实力大增。
“老子这门功法,名为《魔皇经》……”
如同方洲预料的那样,魔主这套功法,确实都是威力无穷的大神通,动辄屠城灭国。
而增长修为的方法,则是需要源源不断地杀戮,吞噬生灵,再转化为魔气为己所用。
这一点,倒是与魔主的杀戮道极为符合。
除此之外,《魔皇经》中还记载着魔主所创造的阵法和练兵之法。
或许正是凭借这些攻守兼备、玄妙万千的战阵,昔日的魔族才得以在短短数年之内席卷诸国,一统天下……
“老子这门功法,你可一定要好好修炼。”
魔主有些威胁似的说道,“这部功法的名字叫《魔皇经》,那便代表只有魔皇才有资格修炼。”
“要是辱没了我魔族威严,老子便与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