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
“难道破格加入内门,以及两大镇宗秘法,都无法打动他吗?”
方洲离开后,兰冰雨始终满脸愁容,叹息连连。
她百思不得其解,只得一杯一杯自斟自饮,品着玉露琼酒借酒消愁。
“莫非……”
忽然,兰冰雨瞪大美眸,手中酒盏当啷一声落到地上。
“莫非他手中握有更加高深莫测的功法,所以才看不上焚月圣地的修行法门?”
“没错,定是如此!”
想到这,兰冰雨满脸激动,忍不住站起身来。
《飞花经》和《亡月诀》,在偌大的修行界已经属于准一流功法。
即便她已经达到化龙境大圆满,都自诩无法完全掌握。
那么,能让方洲珍藏的功法,究竟强大到什么地步?
自己一定……要亲眼看一看!
“哟,方师弟,你回来了!”
回到住处,方洲身心俱疲,正想好好睡上一觉。
没想到孙正亭手中端着一盆热水,正在屋中等候他。
“大老远从内门走回来,你一定累了吧?”
“来来来,师兄刚烧的水,给你洗洗脚去去乏!”
看着孙正亭这幅满脸赔笑、点头哈腰的模样,方洲顿时一阵汗颜。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位嚣张跋扈的孙师兄吗?
分明就是一卑躬屈膝的狗腿子。
“哼,这狗东西当初那么嚣张,现在倒知道害怕了?”
魔主鼻孔出气,很是受用,似乎被孙正亭讨好的是他而不是方洲。
“方洲,像这种趋炎附势的狗腿子,可不能轻易放过。”
“你要是不愿意消受就让我来,看我怎么整他!”
“魔主,你还是省省吧。”
方洲撇了撇嘴,“以你的脾气和手段,要是真的出来,还不给他活活整死。”
“方……方师弟……”
孙正亭两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方洲自言自语的声音极低,一般人根本无法听清楚。
但他方才却清楚地听到,方洲口中说出了个“死”字。
“当初对你那么苛刻,都是我的错,我该死!”
“求方师弟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与我一般计较……”
孙正亭一把一把抹着鼻涕眼泪,险些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
“孙师兄,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方洲嘴角微微抽搐,急忙上前搀扶,“当初你我不过是有些小争执,又无深仇大恨,我怎会和你计较?”
“今后我们还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更没必要闹到这个份上。”
“你……你不和我计较?”
孙正亭小心翼翼抬起头,甚至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那我帮你洗脚吧!”
“别,用不着!”
方洲黑着脸摆了摆手,“孙师兄你还是拿回去自己洗吧。”
要真是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洗脚小妹,他倒也不抗拒。
但让这么个身材魁梧、五大三粗的糙汉,揉搓自己的脚丫子……
还是省省吧。
“好好,那方师弟你好好休息,我不打扰。”
孙正亭拿起木盆,悻悻想要离开。
但未等他走出门,迎面便碰上一个中年男子。
“哟,正亭,怎么让那废物帮你洗完脚,还要自己倒洗脚水?”
“朱师兄?”
孙正亭满脸错愕,“你怎么回来了?”
面前这名身材高大、留着锃光瓦亮大秃瓢的中年男子,正是焚月圣地外门的大师兄,朱祥生。
上个月,朱祥生奉内门掌教的命令,带着两个师弟离开圣地,采买过冬所需的褥毯衣物。
怎么在这个时候回来……
“朱师兄,你误会了。”
孙正亭勉强挤出个难看的笑容,“我不是让方师弟帮我洗脚……”
“有什么好不承认的?让这废物洗脚又不是第一次。”
朱祥生嗤鼻一笑,背着手走进屋中,居高临下看着方洲。
“你,再去打一盆热水,帮我也洗一洗。”
看着朱祥生那飞扬跋扈的姿态,方洲脸色一沉,冷若冰霜。
身为大师兄,这个秃瓢在外门有着不亚于宗主的权力。
正是因为有他带头,这三年来自己才受尽委屈,被所有外门弟子排挤。
若是换做从前,自己去也就去了。
但今日饮了一壶的玉露琼酒,方洲醉意微醺,豪情在心。
便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恐怕你这次下山购置的过冬褥毯衣物,又没有我的份吧?”
“像你这种德不配位的大师兄,有什么资格对我吆五喝六?”
听闻此话,朱祥生顿时整个人愣住。
换做从前,这个废物可绝对没有胆子和自己顶嘴。
他今日是吃了熊心,还是吞了豹子胆?
“好啊,我不过就走了一个月,你便敢如此忤逆?”
“孙正亭,将这盆热水泼在他脸上,然后给我好好教训他一顿!”
面对朱祥生的命令,孙正亭却愣在原地,满脸为难。
“你还愣着干什么?”
朱祥生骂骂咧咧道,“还不快给我泼!”
“得!”
孙正亭当即心一横,牙一咬,直接将手中的的木盆泼了出去。
只不过,他并非泼向方洲。
而是将一整盆滚开的热水,全都浇在朱祥生的脑袋上。
“你……”
朱祥生光滑的秃脑壳被烫出好几个火泡,疼得呲牙咧嘴。
他转头瞪向孙正亭,怒不可遏吼道,“你特么泼我干什么?”
“废话!”
这时,隔壁的几名外门弟子也都冲进来,手持棍棒对准朱祥生。
“你想欺负方师弟,我等岂能袖手旁观!”
看着这些人大义凛然的模样,方洲顿时感到无比好笑。
如果让旁人看到这一幕,肯定忍不住感慨,焚月圣地的外门正是兄友弟恭,正义十足。
但实则他本人心里再清楚不过。
这些人,根本就不是匡扶正义,或是向他表忠心。
而是争先恐后地向宗主兰冰雨,表明自己的立场。
“你们……你们……”
朱祥生嘴唇哆嗦不停,鼻子都差点气歪了。
自己不过走了短短一个月,焚月圣地究竟发生了什么。
怎么曾经跟在他屁股后面马首是瞻的小弟们,现在一个个全都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对他棍棒相向。
而且……还是为了方洲这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