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月灵剑落下云端,半空中忽然又狂风大作,将这把孤剑席卷风中,径直刮向北面。
方洲此时却根本无暇顾及,捂着剧痛的手腕,脸色变得铁青。
这招虎裂星云,当初连穷奇都未反应过来,被一刀在背后砍出道血痕。
而这梼杌不仅做出反应,竟然还并非选择防御,而是以恐怖的进攻来取代。
音爆,是以声音使空气爆裂,一种根本无法抵御的攻击。
放眼整个人族,即便修为再高强,碍于体质原因,也不可能办到。
“这下怕是麻烦了……”
梼杌的三个头颅,对应着它三种极其棘手的能力。
除了蟒头的剧毒,虎头的音爆之外,鹫头的鸣嚎更可以凭空召唤出无数鬼面飞禽,对方洲的行动和视野都造成极大干扰。
三种能力来回使用,根本无法进行预判。
方洲被逼得手忙脚乱,只能竭尽全力躲闪,实在无法躲闪的,只得使用玄御回天尽可能防御。
“这么下去,恐怕不是办法。”
这时,原本闭目休眠的神帝忽然睁开眼睛,皱眉道,“这梼杌拥有不亚于仙人的实力,且掌握三种恶兽的本领,根本不是你一己之力对付得了。”
“这我当然知道。”
方洲一边狼狈躲闪,一边苦着脸说道,“但我现如今被这孽畜狂轰滥炸般的攻击所困,根本无法脱身。”
“既然如此,只能放手一搏。”
神帝思忖片刻,沉声道:“梼杌虽是来自蛮荒世界的凶兽兽尊,但毕竟仍是兽的范畴,与苍梧大陆的兽族有所相同之处。”
“而如若是兽族,便定然会对万兽之尊的龙族产生畏惧。”
“如今,你只有竭尽全力施展祖龙罡气,利用龙族威仪逼退梼杌,再伺机脱身!”
“有道理。”
方洲微微点了点头,神帝一直便是六大人格中最靠谱的一位,他的话自己还是很信服的。
当即,在躲闪过梼杌的一团毒雾攻击后,方洲不退反进,箭步上前数米,竖起食中二指厉声喝道,“龙式,祖龙罡气!”
随着耀眼的绿光闪烁,磅礴的真气激荡开来。
这一次,方洲几乎是催动浑身灵力施展祖龙罡气,比起从前要强横十倍之多,甚至传出阵阵凌厉呼啸的龙吟之声。
耳听龙吟巨响,梼杌明显被震住,站在原地一动也动弹不得。
“好机会!”
方洲心里一喜,慌忙驾驭魔云,转身想要逃走。
然而,他一秒之内逃出数十米远,面前却再次出现上百只密密麻麻的鬼面飞禽,将去路完全堵死。
“这个孽畜……”
方洲顿时心里一沉,愕然转过头。
梼杌果然瞬身出现在他的身后,三个头颅的惊恐表情一闪而过,神情变得更加凶狠嗜血。
方才这一招祖龙罡气,耗费了他八成力量,几乎使丹田中的灵力见底。
并且梼杌已经知道,他只能使用龙威唬人,根本无法施展真正的龙族功法。
自己最后一丝胜算,自然也就随之破灭。
方洲顿时攥紧拳头,面如死灰。
难道自己刚出玉女峰,便要折在回地狱谷的路上。
如若被沈梦儿那疯婆娘知道,还不知要笑得多么猖狂。
“吼!”
梼杌双翼一震,发出一声刺耳的尖锐吼声。
随即,只见这货三个头颅猛然张开血盆大口,毒雾、音爆和鬼面飞禽同时喷涌而出,显然是打算将他直接置于死地。
方洲根本无力再躲闪抵挡,不由绝望地闭上眼睛,坦然迎接死亡降临。
然而下一秒,远处竟传来一声真正的龙吟。
只见东面苍穹之上,一青二红三头巨龙,竟挥动双翼翱翔而来,张口喷涌出炽热的龙息,对梼杌发起攻击。
其中两头红龙,有化龙境五重的修为。
而那头青龙身形飘渺,气场凛然,赫然已经有仙人威能!
面对这横空杀出的三头真龙,梼杌终于真切地露出恐慌之色。
随即它不敢有丝毫迟留,背后双翼一震慌张逃离,急急如丧家之犬,忙忙如漏网之鱼。
方洲擦拭掉嘴角的鲜血,心有余悸出了口长气。
自己真是够幸运,竟然又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
“你是何人?”
青龙飞到方洲面前,瞬间身形骤然缩小,化为一名手持折扇,身着青袍,风度翩翩的儒雅少年。
“为何会使用我龙族的祖龙罡气?”
“在下名为方洲,正准备返回地狱谷,却未想到在半空遭到凶兽梼杌袭击。”
方洲拱手抱拳,振声道,“而阁下所提起的祖龙罡气,正是我所修炼的功法之中的绝学之一。”
“你一人物,所修炼功学的绝技,竟是我龙族的天赋神通?”
少年顿时面露惊诧,愣了半晌,激动道,“我乃洪荒海峡龙族少主熬云,本带着两个族人路过此地,察觉到祖龙罡气之势,才来此一探。”
熬云有些激动地说道:“没想到,使出我龙族秘技的,竟然是位人族。”
“方兄,如若不弃,可否愿意随我返回洪荒海峡,见一见我的父亲?”
人家身为龙族少主,非但出手救了自己的性命,更是没有半点架子,态度如此谦恭有礼。
和雪国城城主沈梦儿一对比,简直高下立判!
“熬云少主如此看重在下,我若不去,便是不识抬举。”
方洲恭敬抱拳,朗声道,“愿随少主前往洪荒海峡,拜见令尊。”
“哈哈哈,好!”
熬云咧嘴一笑,招呼方洲来到红龙的背上。
当即,方洲也只得暂时放弃返回地狱谷,随熬云一起乘龙架雾,直奔东面而去。
……
此时此刻,化外之地以北,铁灵山谷之中。
一名体型壮硕如熊,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坐在石台之上,始终满脸愁容,唉声叹气连连。
这名壮汉,便是铁灵山谷的谷主,拓跋金乌。
“兄长,这段时间您一直愁眉苦脸,已经将近半个月有余。”
一名模样如奶油小生般的白面青年从外面走进来,面带笑容关切问道,“只是不知道,兄长是为何事如此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