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苏掌教……到这里来做什么?”
方洲正襟危坐,小心翼翼问道。
即便对方只是黄字院掌教,也绝非他一个外门弟子所能得罪起的。
“我听说昨夜,戒律堂堂主李连霜曾来这里找你,而后便被宗主罢免。”
苏灵月眯着眼睛问道,“而后宗主先后将你带去玄月崖和她的寝宫彻夜促膝长谈,直到清晨才回来。”
“我想问一问,你们之间都聊了些什么?”
不知是容貌冰冷,还是气场逼人,苏灵月就仿佛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让方洲都有些上不来气。
即便面对宗主兰冰雨,他也没有如此紧张。
“奶奶的,岂有此理!”
魔主忍不住嚷嚷道,“一个女娃娃,敢如此盛气凌人?”
“方洲,听我的,直接将她按在床上,先办服帖了再说!”
“魔主闭嘴。”
神匠微微眯起眼睛,面露兴奋之色。
“方洲,这女人腰间的佩剑,你一定要想办法搞到手!”
“为什么?”方洲面露不解。
“具体的原因,之后再和你细说!”
“这把剑,是用我流传下来的锻冶之法打造而成的!”
方洲闻言,顿时心中暗暗留了个心眼。
按照神匠自称,他曾是天下万族第一匠师,锻造过无数流传千秋万世的帝兵。
若自己真得到这把剑,很有可能让他也像神帝一样,恢复些许记忆。
这样一来,他要费些脑筋,而不是只想着怎么搪塞走这个女人了……
“苏掌教,您问这个做什么?”
方洲不解问道,“宗主只是与我聊了些家长里短,没什么重要的事啊。”
“家长里短?”
苏灵月微微一怔,眼中迸射出一抹杀意。
“宗主为人沉默寡言,惜字如金,怎么可能浪费时间和你闲聊?”
“即便要聊,她会和你一外门弟子聊这些家长里短吗?”
“呃……”
方洲顿时满头冷汗,这女人还真有些不好糊弄。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言辞有些太过凌厉,苏灵月沉吟片刻,再次开口道:“你若不想说,我也不便强问。”
“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们才是一家人。”
说罢,苏灵月便转身离开,不再多言半句。
剩下方洲满脸困惑,百思不得其解。
“这女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她是想要笼络你。”
天机子笑呵呵说道,“昨夜那兰冰雨为了你,不惜罢黜自己的爱徒,还邀请你到寝宫细谈,此事已经传遍整个圣地。”
“人怕出名猪怕壮,恐怕现如今焚月圣地上下所有人,不是将你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就是想要笼络你站队。”
方洲眯着眼睛琢磨片刻,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昔日皎月宗被花清阁所灭,上至宗主、下至长老,几乎都力战而亡。
只有身为副宗主的苏灵月幸存下来,并且带领弟子们投降。
她的修为达到碎道境大圆满,与内门总掌教晏半芳不相上下。
但就因为出身皎月宗,在焚月圣地始终郁郁不得志,只能担任存在感最低的黄字院掌教。
“或许这个女人早已做好打算,准备在兰冰雨飞升之后出手夺权。”
“所以才不惜屈尊来此笼络我,以防计划有可能发生变数……”
这么一想,方洲便茅塞顿开,明白了苏灵月的用意。
神匠忍不住幽幽叹了口气,面露不舍之色,“我真的很想得到那把剑。”
“如果能亲手抚摸一下那把剑的质地和触感,或许我便能回忆起当初研究出的锻冶之术了。”
一连三日,每天傍晚,兰冰雨都派人到外门来,邀请方洲到寝宫。
她所提问的都尽是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不仅方洲听得一头雾水,神匠、魔主、天机子等人也无法解答。
索性,方洲便懒得多想,每晚欣然应邀。
能品尝甘美香醇的玉露琼酒,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这日傍晚,方洲仍由一名女孩带领着来到寝宫。
女孩名叫李柔,是玄字院的一名弟子,由于伶俐聪颖,很受兰冰雨的宠爱。
“站住。”
只听一声清冷的娇喝,从远处传来。
“谁?!”
李柔顿时满脸紧张,从腰间抽出佩剑。
她奉宗主之命去请方洲来此,也承担着保护的任务。
如果方洲有任何差池,都唯她是问。
一男一女两道身影从天而降,抱臂并肩而立。
正是兰冰雨的四弟子,地字门掌院郎天雄。
以及五弟子,玄字门掌院梁素素。
“你敢向我拔剑?”
梁素素上前一步,冷声道,“柔儿,胆子见涨啊。”
“掌……掌院……”
李柔吓得脸色苍白,满脸紧张退后一步。
“将这个人留下,你可以走了。”郎天雄淡淡道。
“郎掌院,我不能走。”
李柔急得都快要哭出来,“我是奉宗主的命令,带方师弟到寝宫去。”
“如果他有什么差池,宗主不会放过我……”
“你听不懂我的话吗?”
郎天雄怒目圆瞪,厉声喝道:“滚!”
李柔正慌张无措,方洲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无妨,你走吧。”
“二位师兄师姐只是有些事要问我,不会对我怎样的。”
在郎天雄威胁的目光下,李柔只得无奈离开。
“小子,勇气可嘉啊。”
郎天雄戏谑笑道,“说起来,你还记得我吗?”
“前几日才刚见过面,我当然记得郎师兄和素素师姐。”
方洲微微颔首,“不知二位师兄师姐找我,有什么要事?”
“我昨天去看望过连霜师姐,她整个人都瘦了一圈,憔悴得不成样子。”
梁素素眯着眼睛,冷冷说道,“而这,都是拜你所赐。”
“你必须为自己的错误做出弥补,今夜去见师尊的时候,为连霜师姐求个情。”
“只要你答应,我们不会为难你。”
“原来是为这件事。”
方洲眯着眼睛,沉声道,“李堂主之所以被罚禁足后山,是因为她不守戒律堂法令,而不是被我陷害。”
“况且我不过是区区一个外门弟子,即便真的开口,宗主也不可能会听我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