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好好跟班长学习学习呀
“我，我能有什么东西瞒着你们。”，江子妮心虚得耳根子都红了，课本上的知识点是彻底看不下去，只是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罢了。
“嘻嘻嘻，”谢如云一屁股坐在江子妮的床沿边，挨着梯子，一副柔弱样，“那为什么我每次上课转头看你，总是时不时地发现你的眼神在看着别处啊？”，谢如云的笑容逐步放肆，“是在看某个人吗？”
“那你怎么不好好上课，转头来看我？”，江子妮用笔戳着自己的下巴，强装着平淡的语气。
“谢如云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课哪有听讲的时候。”，隔壁正在看书的褚梦婷冷不零丁地插了句话。
“哎？褚梦婷！是书不好看了吗？来找我茬？”，谢如云把头瞥向褚梦婷，把原本温柔的眼神收了回来，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恶狠狠的脸。
也不知道她们继续说下去，场面对江子妮来说会有多尴尬。
明天复习就不是复习了吗？
经过了短促的心理战，趁她们还在互相打闹，江子妮果断地合上书桌，收拾好课本。倒在床上，蒙头就要睡。
谢如云看到了，往她的枕头边凑，嘴角带着笑意，“姐妹，以后的偶遇啥的就交给我吧！”
“什么我？是我们！”，叶嫣不服气似的戳了她的肩膀，“是我演得不好？”
“好好好，特别是那包辣条，简直就是老戏骨了。”
聊天声逐渐走远，耳旁重新获得清净。
但！心里仍然是嘈杂不堪。
自己真的那么明显吗？就连隔得那么远的谢如云都能感受到？这平时不是乔装得蛮好的嘛？
一下子要消化的东西太多了，脑容量不足。
夜渐渐深了，江子妮的脑子被睡意笼罩，也不再去思考这些。
“同桌，今天怎么那么勤奋啊？”，王翰庭放下书包，重重地往下坐。
江子妮正在奋笔疾书，补回昨天晚上的复习时间。“明天就要考试了，复习。”
“挺好，那你加油。”王翰庭欣慰地点点头。而后拿出《篮球技巧》，又开始研究篮球步法了。
终于完成了数学公式的复习，江子妮伸了个懒腰，在座位上发呆。
然而，这悠游的时光硬生生地被一脚给踹没了。
旁边的王翰庭似乎已经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他现在不仅仅是要努力学习书上的理论，更是要结合实操。
对的，没错。在这不到一平米的地方实操。
“王翰庭，你踢到我的桌子了。”
“哦，我注意点。”，头也没抬，完全沉浸在书中。不过脚的动作幅度也是真的变小了。
江子妮看着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既然谢如云隔那么远都猜出行内心的小九九。那就坐在自己身边王翰庭会不会也知道？
不过这个想法一下子就被否认了。像王翰庭这样憨憨的，一根筋的，中二的少年，是不会对日常生活给予太多关注的。
江子妮悬起来的心也心安理得地放下了。
上课铃响了，老李头腋下夹着教案走进课室。
“明天就是大家进入高中以来的第一场考试，大家别紧张啊。”，老李头推了推眼镜，“这只是测试一下各位这半个学期以来的学习质量，”，顿了顿，视线扫了班里调皮捣蛋的学生，“只要平时有认真听课，考试时绝对没有问题的。”
这话似乎给江子妮来了个当头一棒。眼神耷拉地盯着桌面，生怕和老李头进行对视。
抬头间，无意中又往纪海深方向瞟了一眼。他本来就高，或是为了照顾后排同学的视野，他靠着椅背，稍稍往下弓着腰。给人一种慵懒感。
脑子里回响起他高傲的话——“我从来不用担心我的课业成绩。”
江子妮便受到打击一般，翻开书来继续复习，浑然没有要听老李头洗脑鸡汤的欲望。
年级也是挺重视这次期中考的，各种考场秩序都变得正规且严厉了不少。
在这种严肃的氛围里，江子妮更是变得紧张兮兮的。
她和纪海深被安排在一个考场，几乎每次从考场里出来，都有人围着纪海深讨论答案。
江子妮其实很不解这种行为，明明都考完了，为何还要对它念念不忘呢？
但江子妮总是忍不住地偷听着他们讨论的答案，发现自己的答案和他们不一致，便会失望好一阵子。
“这不都考完数学了，你还拿着卷子计算什么？”，纪海深把试卷卷起来，敲了正在埋头苦算的江子妮。
“刚刚听你们说这题选A，可是我选的是C耶？我算算哪里不对。”，见江子妮丝毫没有要放下卷子的想法，纪海深将手伸上前，把卷子拿开了。
“这是试题讲解时才去做的，你现在该复习英语，”，说着，把卷子折好，递给江子妮，“考了那么多年的试，这都要我教？”，纪海深的声音极其清冷。
江子妮看着他，愣了一下，乖乖地把英语书拿出来复习。
这一幕正巧被路过的谢如云看到，阴阳怪气地打趣着，“子妮，好好跟班长学习学习呀！”
待江子妮反应过来，只能看见谢如云纤细的背影走在前面。
正想和纪海深解释些什么，发现他在身旁安静地看着书。旁边喧闹的人群对他而言似乎没有任何的影响。
认真的男生果然是最有魅力的。江子妮正陷入在这好看的桃花眼里，含笑着。
“我很好看？”，纪海深缓缓转过头来，满脸都在说着，老子知道自己好看，但请你不要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会有些慎人。
江子妮也识趣地收回多少显得刻意的眼神。偷看别人并被现场抓包什么的，太让人尴尬了吧。江子妮简直都要无地自容了，英语书上的指甲印足矣表明当时的尴尬指数。
持续了两天的考试终于结束了，约莫过了几天，成绩也出来了。
江子妮拿着自己的成绩单，呆坐在位置上，迟迟没有动弹。
正是下课时间，身旁皆是打闹声，聊天声，椅子和地面摩擦的声音……可是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
看来临时抱佛脚并没有起太大作用。
如果说，初三时的学习干劲是为了和纪海深相遇，那现在她的确如愿以偿了。难道就这样任由自己停留在原地吗？
“副班长？”，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江子妮一个激灵，思绪被硬生生地拽回现实。
顺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看过去，才发现站在身后的是纪海深。
“怎么了？”，他怎么就无缘无故来找自己了？
“我叫了你那么多声，你没听见啊？”，纪海深把手拿开，自然地插进兜里。
可能是自己想的入迷吧，确实没有发现有人叫自己，江子妮略带抱歉，“我是真的没有听见。”
“老李头叫我们过去办公室一趟。”，说完，纪海深就要转身往后走。
江子妮彻底怔住了，老李头效率真是高，前脚刚出成绩，后脚就要裁人了。
她缓缓站起来，脚步沉甸甸地，似乎下一秒，双脚都要陷进地板里。
走廊里，熙熙攘攘的人朝不同方向走着，像极了第一次和纪海深去开会时的场景。他还是走在她的面前，也是因为在他高大的身躯后，她才不需要特地去躲避拥挤的人群。
纪海深的头发长了，走路时会随着风小幅度地晃着。记得几个星期前，它们都是直挺挺地立着。
也是，时间流逝，世间总是变幻。自己不也从一个羞于演讲的人成长为随时随地都能给班里安排任务的人。
江子妮总觉得需要跟纪海深说声谢谢，毕竟，这段时间他也没少给自己伸出援手。虽然该使唤的，他也是一次不落。
“纪海深。”，江子妮伸出指尖，戳了他的后脊骨。加大步伐走向前，和他并行。
对方嗯了一声。
“谢谢你。”抬头看着他明亮的眼。
纪海深眉头轻皱，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这个表情严肃的女孩。“干嘛？”语气略显疑惑。
去办公室的路不长，但足以让江子妮回忆这半个学期。纪海深走在她身旁，听着她滔滔不绝地对自己的赞美，虽一言不发，但嘴角还是抑制不住上扬。
待她结束了语惊四座的演讲后，“所以你要转学了？”
“不是啊。”，江子妮甚是奇怪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那为什么有种在告别的感觉，不会是查出了什么病吧？”
“没有！”，这明明是一段感激涕零的发言啊。
“果然是王翰庭的同桌，中二的毛病学得像模像样的。”
“我这不想着到时就不能和你共事了嘛，你也可以当做是一个小小的告别。”，江子妮直视前方。
“谁跟你说的？”
“你啊。那天在游乐场你不是说……”，江子妮试图解释道。
“你那么信我啊？”，还没等她解释完，纪海深便打断她即将吐出的长篇大论。
“这，不是真的？”江子妮瞬间眼冒金星地看着纪海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班主任。”，纪海深云淡风轻地说着。
江子妮双手一前一后地摆动着，发现前方似乎不是死胡同时，那就是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