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他还记得我吗？
“你会不会拼啊？”，看着江子妮一筹莫展的样子，叶青平打趣道。
“不会。”，回答的倒挺干脆。
餐桌上，父女两人正着力地投入到拼车里，以至于刘芳回来了也没有发觉。
“你们俩在干嘛？”
“拼车。”
“这不是之前那个小帅哥送你的车子嘛？”，刘芳也是好奇，便凑前去看。
“小-帅-哥？”，叶青平停下手中的动作，像是找到八卦似的看着江子妮。
“是是是，小帅哥！我怎么找不到车尾啊？”，某人一边心虚地应和，一边生硬地转移话题。
“我就说是定情信物！今天怎么样啦？”，叶青平彻底是不干了，转头和刘芳唠嗑去。
“定情信物不至于，也就见过一次。不过那孩子是真的有礼貌！”
“嗯！有礼貌好，我就是有礼貌的！”，刘芳打闹着扭他的耳朵。
江子妮实在是看不下去这两人，收拾好东西就进房了。
“小姑娘还挺识趣！快吃饭，菜都要凉了！”，叶青平朝刘芳耳语道。
房间里，江子妮仍然在拼砌着她的车子。
夜已深，刘芳拿着牛奶走进江子妮卧室。
“子妮啊，妈跟你说个事。”，她的声音轻轻的，像踩在棉花地里。
“嗯？”
“如果妈妈要和叶老师结婚，你会不同意吗？”，刘芳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会啊。叶老师人挺好的，而且这是妈妈的人生，你不需要问我的意见。我会一直支持您的！”
刘芳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女儿能说出这样的话，含着热泪搂着她。
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大的，能再度遇见并结为连理是多么幸运且幸福的事啊！有些人，哪怕是再见都是一种奢侈吧。
“我们班男生在经历层层角逐后，将要代表我们学校和三中来场友谊赛！大家鼓掌庆贺！”
班主任方老师激情四射地说着。之所以让她如此激情四射，全然是因为在她带的班——常年倒数第一的班，终于在体育事业上给她争了口气！
顺着她的意思，班里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
“但是！但是啊，班里女生报名拉拉队也太不积极了！通知都下去半天了，才几个同学报名。”
“谁想去啊！放假不好好待在家里？”，同桌言意真小声诉说着。
“下面我通过抽签来选两位同学。”，方老师摇了摇抽签筒，从中抽出一支。
“言意真，言意真同学举个手？”
真是怕啥来啥，言意真的表情就跟出门摔了个跟头一样。
“下一个，赵全。”
“老师，我是男的，拉拉队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
“挺好的嘛！”，班里的男生幸灾乐祸地起哄着。
“好了好了，男生确实不合适，再抽一个啊。”，方老师抬起头，手在盒子里搜寻着。
江子妮莫名的心跳加速。完了，这不会是预兆吧！
“江子妮。”
好了，该来的总会来的。她和言意真在桌子地下紧握着手，果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好，就言意真和江子妮两位同学加入了啊！下午放学拉拉队去体育室训练啊！”，方老师难掩喜色，拿起书，往教室外走去。
班上的同学也恢复到下课时的癫狂状态，只有两位同学正忐忑不安着。
“怎么办啊，我可是从没跳过舞啊！”，言意真难得露出难色。
“巧了，我还四肢不平衡呢！”，两人实力是半斤八两。
【今天下午也不用等我了，我被选上当拉拉队，要去训练。】，江子妮照旧给叶青平发信息。
【我可以怀疑你有男朋友吗？不妨和我说哦，我帮你试探对方人品啊！】，叶青平格外还龇牙这个表情。
江子妮回复了一个微笑表情。
待言意真收拾好书包后，两人和班上其余的啦啦队队员们一起走到体育场。
“谁有跳啦啦操的经验？”，发话的是一位身材健美的女老师，瑜伽裤将她的腿上健美的曲线完完全全地勾勒出来。
江子妮和言意真站到队伍的角落，看着前面举起来的一只只手，她们只能面面相觑。
“后面两位同学呢？”突然被点名，两人像受惊的鸟儿一样，一时间慌乱得不知说什么。
“老师，我，我们不会！”
“有舞蹈基础？”
“没。”
“嗯。”
尴尬的气息环绕着两人，如果此时有洞，她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钻下去！
最后，老师安排她们到队伍身后甩-花-球。
那天是一个细雨绵绵的下午，校车把篮球队和啦啦队载到三中。
为了节省时间，女孩们都穿上短裙，披着校服外套。男孩们则穿着球衣，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热烈地讨论。
“都把战略记好了没？”，身高直逼两米的教练朝他的小子们吼道。
“记住了！”，男孩们异口同声。
“只能说在我的防守下，他纪海深别想进一个球！”，其中一个男孩拍着胸口信誓旦旦地说。
“行啦，可就别吹了！”
纪海深？原本在闭目养神的江子妮睁开眼。
是他吗？他也要参加篮球赛吗？他还记得我吗？
江子妮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想从男孩们口中听到更多关于他的消息，无奈他们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目的地到了，由于是第一场比赛，男孩们早早地就到篮球场热身。
“子妮，我突然好紧张啊。虽然我们是相当于跑龙套，但还是好紧张啊！”
“完了，第一个动作是什么来着？”
“你说会不会有帅哥啊？”，言意真在旁边不停地碎碎念，弄得本来都不紧张的江子妮紧张起来了。
其实在进场之后，江子妮的眼神就一直在场上搜寻着。她希望能够再次遇见那个男孩。
“喂，你快看！”，啦啦队队长张琳指着前面还还走来的队伍。
“哪个？”，大家顺着她的手往前看。
“18号！”
“谁啊谁啊？”，女孩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
“纪海深啊，三中初中部篮球队队长！快看！”
“队长，看你平时的高冷样，没想到你也会为帅哥疯狂啊！”，言意真目光搜寻着她们嘴里的18号。
“讨厌！”
“你该不会是为了他才来啦啦队的吧？”，言意真不断挑事。
“还真是呢！上次我被老师硬塞着进啦啦队，结果来到三中，看到这么一个尤物！从那时是，每一次和三中的比赛我都加入啦啦队！”
言意真佩服地点点头，女孩追星起来真可怕！
江子妮在旁边一言不发。自从队里挑起纪海深的话题后，她的眼神就一直在队伍里。
“哎哎哎，看到没，他走出来了！啊，真帅！”，张琳化身小迷妹，眼睛里的爱意都要溢出来了。
纪海深穿着球衣，在球场一旁拉伸。他微微侧着头，神情严肃地听着他们教练的话。
虽然两人离得远，但江子妮还是认出了他。
纪海深比以前更高了，从前脸颊上的婴儿肥也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清晰锋利的下颚线和高挺的鼻梁。或许是教练说了些笑话，他的双眸像月牙一般弯着，连虎牙也不自觉地露出来。满身阳光气息，确实值得为他尖叫。
“纪海深加油！”，在众人沦陷于纪海深的美貌时，张琳冷不零丁地朝前方大喊。
三中队伍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八中的男生可是站不住了。
“喂，张琳。你是我们八中的人，干什么呢！”
“真是胳膊肘往外拐啊你！”，刚刚还在讨论战术的男生，纷纷跑来批斗张琳。
“对不起！”张琳双手合十，祈求原谅。
裁判吹哨，比赛开始。
但毕竟是被老师拉开也凑数的，这篮球赛看得江子妮一头雾水的。在别人眼里走位，传球，配合，她是一个也不懂。
只知道眼神跟着纪海深走。
上半场结束，他的汗珠沾湿了额前的发，他将衣服撩起擦去脸庞上的汗。虽然有微曲着腰，但若隐若现的腹肌还是让江子妮心脏砰砰直跳。
耳边逐渐传来尖叫声。
到啦啦队上场了。
江子妮路过纪海深上场跳啦啦操。
她只用余光瞄着他，脸上还是故作镇定的样子。
他的汗仍然止不住地往外流，他仰起头，大口地喝水。
张琳说得对，真想跟他说声加油啊！
音乐响起，可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江子妮却忘了动作！
早知道就不分神想别的了！
她像言意真投去求救的眼神，无奈她正沉浸在前奏里。
不管了，反正自己的动作和言意真一样，跟着她做就好了！慢慢就可以回忆起来。
可谁曾想到，江子妮一直都没有回忆起动作，言意真跳一下，她才跳一下。再加上江子妮本身的气四肢不平衡。现在的她根本就和队伍不是一个频道，显得格外突出。
远处传来细细碎碎的笑声，江子妮随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八中那群男生！只见他们憋的脸都红了。
言意真发觉到江子妮的不对劲，暗暗地提醒她。
“抬手。”
“转身。”
江子妮的心情好不容易平复下去，一个转身，让她正面对着纪海深的方向。
纪海深坐在椅子上看着她，从他紧闭，但微微上扬的双唇便可看出，他也憋了好久。江子妮好不容易唤起的一丝丝啦啦操的记忆，就在这一瞬间化为灰烬。
别的队友都在活力四射地显示着自己的舞姿，就她一个人像是老年团成员一样，仓促地踏步，僵硬地甩着花球。
纪海深的眼睛勾魂能力是一流的。江子妮尴尬到极致，还在盯着他看。
“干嘛呢，早就转回来了！”，言意真看她的队友迟迟不转身，像个机器人偶一样甩花球，忍不住拽了她一下。
纪海深是真的不敢再对视了，他将眼神移到地面，用最后一丝理智尽量控制自己即将控制不住的嘴角和微微发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