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还有时间,李骄阳一边观察着小山子的脉搏,一边告诉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之前做手术的几个注意事项。
也就是一些常用的外科手术知识,因为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同手术之后,患者躺卧的方式也不同,像是小山子这种情况适合用去枕仰卧位,要是休克就要中凹卧位。”
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如同小学生一样,一边点头,一边匆忙记录着。
李骄阳看两个人如此的好学,只不过两个人记笔记的方式很是麻烦,而且墨迹粗犷,好好的一张纸写两笔就已经废了。
索性让人找来两根炭笔,并且在宣纸上画出了人体的简略模型。
张军医赵军医直呼神奇,只是随便几笔竟然可以画出一个人来,看似简单却十分的深奥,必须是对人体极为熟悉,否则光凭画功,也是画不出来的。
如果让他们画,他们定然是画不出来的。
“然后就是屈膝仰卧位,这种躺着的方式适合腹部检查的患者,半坐卧位适用于心肺疾病所引起呼吸困难的患者等。”
李骄阳一边说一边画,等到她说完,简体模型已经画的差不多,有图还有标记,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记得也格外快了起来。
“这些都是特别简单的仰卧方式,看似简单,但是却有利于病人康复,另外还有两种膝胸卧位,适用于矫正胎位不正或子宫后倾的患者,促进产后子宫复原,截石位适合产妇分娩。”
李骄阳一时没注意,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的脸却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不过乍一听到这些东西,却依旧觉得脸红脖子粗。
前面那些都是普通的患者,可是后面的这两种方式竟然多是女子孕后康复,或者女子分娩,军营之中禁止携带女子,他们只怕这辈子都用不上了。
等到李骄阳一股脑的说完,发现两个人已经左耳进右耳的出样子,十分别扭,不仅有一种学生不听话,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刚才跟你们说的都十分重要,你们都听懂了吗?”
察觉到李骄阳有些生气,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着急了起来,分别一左一右的上前解释。
“李大夫,别生气,您刚才说的我二人基本都记下来了,只不过这后面两种多是与女子分娩,军营之中常年见不到一个女子,别说是妇人了,所以……”
“所以什么,所以你们就不记了吗?这患者还分男女吗,你们现在是遇不到女人,但是将来呢,不能因此而歧视女人啊。”
“是是是,李大夫是我们错了,我们一定全都记下来。”
张军医照顾两个人点头不迭,顿时后悔不已,李大夫肯倾囊相授,他二人已经是三生有幸,哪里能够挑三拣四的呢?
若是真的将李大夫惹怒了,以后不教他们,他们岂不是要后悔?
“李大夫,刚才是我二人想岔了,您可千万别生气呀!”
李骄阳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主要是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人了,算起来做他她亲都绰绰有余,让这两个人在她面前点头哈腰的,她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些折辈分。
不过她也是确实生气,她又不是什么人都教,军营里面想要跟她讨论医术的人,也不少,之所以挑中张军医,赵军医,一来是两个人有丰富的经验,二来两人确实也帮助她颇多,所以才愿意告诉他们的,换做是旁人,她定然是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的。
没想到说了半天,他们两个竟然,既然歧视女性,是可忍婶也不忍。
“好了,我倒不是生气,我刚刚告诉你们的,你们好好的记下来,以后总有用得到的地方,即便你们现在用不到,也可以传给其他人。”
张军医,赵军医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眼神有些复杂。
大多医者都不愿意将医术传给他人,即便是自己的后代也不愿意多说,像李骄阳这样肯倾囊相授的人少之又少。
这么想着张军医,赵军医便觉得自己好像的确是有些自私自利的。
但是转念一想,他们的医术也不是白来的,那是给人做了多少年的打手,挑拣了多少年的草药,听了多少骂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哪能够轻易的传给旁人呢?
这么想虽然没错,但是和李骄阳一对比,这人品道德立见高下。
宁王营帐。
陆止戈特意将韩方叫了过来,两个人讨论了半天,都觉得绊马索的确不错,于是天还没有亮,韩方就带着一队人出去了。
设陷阱,埋伏,好在军中有不少的铁链子和绳子,用来做绊马索很合适,眼下时间苍茫也就只有先应付着。
陆止戈走到营帐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最亮的那个*,不知想到了什么,笑意直达眼底。
天亮时分,小山子的高烧终于退了,人也有了一点儿意识,不过没过多久又沉沉入睡了。
军营之中*不多,小山子是第一个做了开腹手术还活着的人,为了研究这种手术,军需处的人倒也格外的大方,将这顶*留给了小山子和李骄阳等人。
接下来的几日,单地国那边来进攻过几回,但是有了绊马索之后,彻底的牵制住了敌方的骑兵,使得敌方的骑兵寸步难行,大大发挥了苍云国步兵的实力。
眼看着对方的骑兵使不上力气,军营中上下一心,都鼓足了劲儿要和单地国那边大干一场。
单地国那边也像是受到了刺激一样,进攻越发的迅猛了。
有的时候甚至一天能够发起六七次进攻,双方死伤无数。
因为这样,李骄阳几乎是每天忙的,脚不离地,但是她仍旧倒出空闲来给陆止戈做饭。
军营中的人知道李骄阳与陆止戈之间那种微妙的关系,也没人敢说什么,况且人家本来就是因为给宁王做饭留下来的,治病救人倒是其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