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顺着丧尸的嘴滴落在脸颊。
温热的触感惊得鹿灵猛地睁开双眸，空荡荡的黑夜中，唯有她的呼吸声。
鹿灵后知后觉地跑到卫生间，镜子里的脸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血迹。
假的。
鹿灵瘫坐在地上。
虽然是梦，但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真实了，秦渡川那里的丧尸跟梦里的一样么？
鹿灵抱紧双腿靠坐着门，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上次做噩梦，秦渡川就出事了。
“秦渡川。”
鹿灵轻轻地喊着，心中无比期待对方的回应。
狭隘的卫生间里，鹿灵一遍遍地喊着秦渡川的名字，无助不安的感觉席卷了全身。
应该是出事了。
肯定这个想法后，鹿灵的担忧如疯狂滋生的藤蔓，瞬间爬满全身。
想办法，救秦渡川。
一定要想出办法！
鹿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立刻进入空间，查看之前的那道缝隙，一段时间不看，缝隙又大了一些，但仍旧过不去。
鹿灵迅速抓住了重点，缝隙怎么会变大呢？
难道是跟空间变大有关？
鹿灵翻找出空间里的所有晶珠，还有将近一千个，都被秦渡川擦拭的干干净净。
她几乎能想象到秦渡川擦拭这些晶珠时的场景。
鹿灵深吸一口气，也顾不得吃太多晶珠有什么反应，一个接着一个往嘴里面放。
吃了将近一百个后，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鹿灵无暇停下，继续往嘴里放晶珠，五分钟，十分钟……
不知过了多久，鹿灵觉得浑身大汗淋漓，双脚虚软的不成样子，脑袋里更是昏沉沉的一片。
她趴在空间里，抬头望向缝隙。
缝隙又裂开了一些。
鹿灵强撑着爬起身来过去查看，缝隙依旧很狭窄，但勉强能挤过去。
鹿灵当即扯了一瞬嘴角。
她没急着过去，而是从仓库里翻出一套防具，又找了一把机关枪。
研究了好一会儿，她都没研究明白机关枪怎么用，索性跑到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
临进缝隙前，鹿灵给崔承俊发了一条消息。
【崔长官，情况有变，我得去一趟那个世界，如果我回不来的话，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我母亲，我在桌子上留了足够的金子，晶珠也放在桌子上了，谢谢，麻烦你了。】
鹿灵握紧菜刀，从缝隙里挤过去。
浑身发烫的厉害，仿佛千万把火烤着自己，只是一瞬间，鹿灵眼前闪过白光后，整个人跌落在一片黑暗中。
“吼——”
嘶吼声在远处盘旋。
鹿灵从地上狼狈地爬起来，躲在石头后，好一会儿才适应这边的黑夜。
整个荒漠里满是血腥味儿。
就在她的脚下，正安安静静地躺着一双断掉的手臂，伤口处血肉模糊，裹挟着阴森的白骨。
鹿灵险些吐了出来。
她迅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硬生生压下了心头的惊恐。
找秦渡川。
她忽视那股巨大的恐惧，满心只有这四个字。
远处的打斗声始终不停歇，鹿灵不敢弄出声响，只能顺着痕迹往前找。
她见过丧尸的手，布满青筋，伤口处流的血是黑色的。
可她刚才看见的那只手，流的是猩红色的血。
是正常人的手。
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不为人知的厮杀。
旁边躺着的一具具尸体，在几个小时前，还是活生生的人。
鹿灵双脚发软，却还是趴在死人堆里翻找唯一认识的身影。
“秦渡川……”
鹿灵小声地念着这三个字。
却用尽全部的勇气和力量。
一步步地向前走。
“秦渡川。”
鹿灵的嗓音都在发抖。
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梦境，等一醒来，秦渡川好好地在另一个世界问自己是不是做噩梦了。
“嗯——”
一道低低的回应声响了起来。
鹿灵脚步猛然顿住，浑身僵硬地朝着左边转去。
“秦渡川？是你么？”
秦渡川眉头微蹙，昏迷中的他以为鹿灵在另一个世界喊自己，用尽全部力气回应。
对不起。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回应你了。
“鹿灵。”
几个小时前，他们遇见了高阶丧尸，秦渡川遭了算计，被高阶丧尸打得口吐鲜血，险些当场死亡。
他硬撑着逃离了高阶丧尸的魔爪，却因为体力不支而倒下。
秦渡川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
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叫鹿灵的名字了。
“秦渡川！”
真的是他！
她记得秦渡川的声音。
鹿灵慌忙扑到了他身边，双手颤抖地想要摸他，却迟迟不敢下手。
只能轻轻地解开他的衣服，检查他身上的伤势。
有几处骨折，但应该不是致命伤，秦渡川身强体壮，应该是有什么致命的伤口。
鹿灵动作轻柔地扶着秦渡川，将他擦过身来。
借着远处的火光，鹿灵看清了秦渡川后背的伤势。
无数条血痕下，一道长长的冰柱刺穿了他的后背，刺痛了鹿灵的眼睛。
鹿灵差点尖叫出声。
她立刻将手塞进了嘴巴里，克制住了心疼的尖叫，从空间里取出消毒水和医用镊子，将伤口周围的脏东西处理干净。
鹿灵正考虑要不要拔出冰柱，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
“吼！”
丧尸从石头后扑来，鹿灵迅速从地上打了个滚，避开了丧尸的攻击。
丧尸扑了个空，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冲鹿灵跑去。
鹿灵一颗心砰砰砰地跳，扬起手里的菜刀朝着丧尸脑袋砍去！
秦渡川说过，对付这些丧尸的办法，只有砍掉他们的脑袋！
如果遇见了，不要心软，心软只会害了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丧尸脑袋滚落到了地上。
滚到了一队人的脚下。
秦盈溪看着这个突然出现、手持菜刀的陌生女孩，有一瞬间怔愣。
“秦队长！”
纪阔宴率先发现了地上的秦渡川。
陈翼警惕地看着鹿灵，见秦渡川伤势严重，忍不住心生狐疑：“这是你们基地的人么？”
鹿灵听不进去他们说的话，满眼都是地上的秦渡川。
看见他们要抬秦渡川，当即出声道：“他骨折了，你们小心点。”
秦盈溪眸光闪过一丝恍然。
见队员们看着鹿灵的神色都是陌生，陈翼冷声道：“小姐，请问你是哪个基地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秦队长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