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景生闻言脸色一变再变，甚至是有些难看。
这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一切都是巧合，偏偏被谭老碰见了，想要替鹿灵讨回公道。
他知道谭老素来有些看不惯自己，因为自己的偏见。
可那的确是事实。
他并不是看不起国内设计师，而是因为国内经济稳定，刀子许多设计师固步自封，自以为是。
可鹿灵的能力显然超过那种设计师。
陈景生是个有错就认的人，当着众人的面，他也没觉得害羞，亲自给鹿灵递了一杯茶。
“鹿小姐，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有这种渊源。”
鹿灵其实是有些不愿意的，相比陈景生碍于谭老的原因向自己示好，他更希望陈景生认可自己的能力。
可事已至此，她只好全盘接受。
“我也没想到，谭老先生是我的伯乐，我一直都很尊敬他。”鹿灵看向谭老先生，笑着举起了茶杯，又看向陈景生点点头。
这也算是翻篇了。
吃过饭后，陈景生的助理将合同拿过来。
见两个人有工作要谈，谭瞿和谭老率先去里面见了朋友。
走之前谭瞿对鹿灵道：“等会儿谈完告诉我，我送你回去。”
鹿灵不知道谭瞿要做什么，是想替她撑面子？
但好歹没拒绝。
“好。”
这句话，惹得陈景生看向鹿灵的眼神又有了几分不同寻常。
谭老这么一出手，合作便容易的多。
“你跟谭先生，是什么关系？”陈景生试探性地问道。
他跟伊丽丝比较熟，自然知道谭瞿跟伊丽丝以后很可能会成为一家人，所以突然出现的鹿灵，让他非常好奇。
“陈先生，我刚才说了，谭先生是我的伯乐。”鹿灵自然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卑不吭，说的含糊其辞。
陈景生笑了一下，面不改色，“你应该知道我问的是谁。”
鹿灵抿抿唇，故作疑惑地蹙眉，道：“原来陈先生说的是小谭总，因为我与谭老先生的原因，也结识了小谭总。”
“只是认识？”陈景生依旧追问。
鹿灵觉得他想多了，“对，只是认识。”
她没再纠结这个话题，指着合同上的条件重复确认一遍，催促陈景生签合同。
陈景生见过了鹿灵的实力，自然是愿意签这份合同的。
“陈先生。”
鹿灵纠结了好一会热，决定将心里面的疑问问出来，“您是因为谭老先生的原因选择跟我签合同，还是因为——”
“实力最重要。”
陈景生合上合同，一双锐利的眸此刻异常清明，“连谭老都认可你的实力，我又怎么可能不认可？况且在做生意这件事情上，我不可能让自己吃亏。”
鹿灵放下心来，换而言之，陈景生认可了自己的实力。
送走陈景生后，鹿灵跟谭瞿发了消息。
谭瞿很快从里面赶出来。
鹿灵下意识看向餐厅里面，却什么都看不清，“你这样出来，没关系么？”
谭瞿挑眉摇头，“见的是我爸爸的老朋友，他不会在意这些，况且我也不是主角。”
再况且。
他爸爸并不介意，他跟鹿灵多多相处。
这家餐厅装潢很漂亮，即便是室外也花了心思，两个人走在小路上，满是石头子，鹿灵看着五彩斑斓的石头，心思沉寂。
“你的确变了很多。”谭瞿用余光看了她一眼。
如今的鹿灵，喜怒不形于色，也没了之前那股子谁都不怕的劲儿。
鹿灵不确定他说的是哪种变化，“比如呢。”
“我之前听闻总说，你跟被人谈不拢，就会动手。”谭瞿这话斟酌了好几遍才说出口来。
毕竟，跟面前的鹿灵，实在是反差太大。
鹿灵顿时没忍住，笑出声来。
她连忙用手背捂住嘴角，试探性看向谭瞿，见他眼底满是惊讶，知道他也被震惊到了。
“嗯，之前的确干过这件事，不过跟陈先生的情况不同，陈先生只是有些难搞定，那个人是纯坏。”
谭瞿十分认可这句话，“陈景生是出了名的难搞，不过这样的客户你都能忍耐的话，刚好证明了你的成长。”
鹿灵忍不住回忆起了一年前，那时候她觉得自己有本钱，心高气傲，以为丢了个合作也无所谓。
可现在不一样了，合作好找，但口碑却不好找补。
所以她在外面，尽可能沉得住气，不让对方挑出毛病，毕竟她现在代表的，可是鹿氏的脸面。
说到这儿，两个人刚好走到门口。
“谭先生，您先回去陪谭老吧，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谭瞿看了一眼周围，没有看见鹿灵的车子，“我送你回去吧，这边不好打车。”
鹿灵有些惊讶，自己从没提过没开车的事情，他居然能察觉出来？
“不用了，我往前走走就好了。”
这里是富人区的餐厅，的确很少有出租车。
“那我送你到那边。”
谭瞿看了一眼鹿灵的高跟鞋，原本想走过去的心思消停了，改为开车。
他简单询问了一下鹿灵的近况，鹿灵回答的都很平静。
谭瞿看了一眼后视镜，“你好像又瘦了。”
鹿灵这才看向他的背影，男人俊美的面庞被黄昏笼罩着，显得神秘莫测。
是他观察的细心，还是说多留意她了？
“谢谢谭先生关心，很多人都这么说，看来我减肥减的很成功。”
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人说。
上一个说的人，还是鹿母。
可不知怎么的，一股巨大的落寞感席卷了鹿灵，只有两个人注意到了她变瘦，可这其中，并没有秦渡川。
谭瞿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触动了鹿灵，让她情绪起伏。
说鹿灵瘦了，被她误会成之前胖？谭瞿怕她这样想，解释道：“之前也不胖，你身材很好，不用减肥。”
谭瞿回眸望着她，眼底只要欣赏，无关男女之间的感情。
鹿灵点点头，“谢谢你，谭总，我叫的车到了，我先走了。”
回了家，正好传来秦渡川喊她的声音。
“忙完了么？”
鹿灵闷闷地应了一声。
秦渡川道：“你现在，可以过来么？”
鹿灵想拒绝，刚才的念头一直盘旋在她心中，让她非常不舒服。
可又实在想念秦渡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