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灵笑了笑，“心疼啊，怎么会不心疼呢？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我要是想彻底整治他，总得牺牲一点什么吧？”
只见鹿灵对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眸子里闪过一道冷意。
阮英想了想，又看向了汪修的背影，知道他要大祸临头了。
接下来的一个月，汪修果然如合约里面所说，没有再买鹿氏的任何盗版。
本以为这件事已经结束了。
汪修见鹿氏已经推出了新珠宝，便让副总继续出售剩下的珠宝。
副总一脸为难，“汪总，您不是已经答应那个鹿灵，不再售卖这些东西了么？”
汪修恨铁不成钢，“你傻啊，一定要当众售卖么？！找人偷偷出去卖呀，再说了，这么大一批货不卖出去多可惜？！”
副总有些无奈，“总裁，您这是既要又要。”
“再说我就开除你。”
汪修一个死命令，副总只能灰溜溜地拿出去找之前的合作对象偷偷售卖。
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出事了。
汪修当时还在熟睡之中，接到副总的电话时，警察已经在楼下了。
跟着官方一起来的还有鹿灵。
崔承俊拿起了手枪，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自从负责你和末世的事情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出警过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怀念。”
鹿灵有些不好意思，“崔长官，真不好意思，这次为了公司动用了官方力量，但这个汪修实在是太可恶了，再不整治他，我怕越来越多的人受害。”
崔承俊用膝盖顶开车门，看向鹿灵道：“这种事，以后多来一点。”
看着崔承俊气势汹汹地冲进汪修家里时，鹿灵怀疑他爽到了。
汪修出事儿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设计圈。
不少设计师半夜爬起来开香槟欢呼。
阮英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见张副总喜气洋洋的表情，才知道鹿灵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她忙给鹿灵打电话，“你也太沉得住气了，整整一个月，我还以为你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鹿灵刚在官方这边吃过饭，她现在是这边的常客，已经有属于自己的饭卡了。
“怎么可能呢？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么？”
阮英放下手中的文件，拉开椅子坐上去，道：“那你现在在哪？汪修怎么样了？”
想到汪修昨天被抓的样子，鹿灵嘴角一阵抽搐。
因为事发突然，汪修当时还在迷迷糊糊上厕所，就被揪出来了，所以……
“他……有点狼狈。”
鹿灵干咳两声。
阮英忍不住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证据确凿，你是想私了还是直接把他送进去？”
“当然是直接送进去。”鹿灵耸耸肩，这种事没什么好商量的。
她一开始跟汪修开始打交道，就是做好了把他送进去的准备。
“也行，反正他那帮人出来也找不到工作，在里面踩缝纫机还能报答报答社会。”
阮英叹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些惋惜。
“其实，我跟汪修很早就认识了。”
这还是鹿灵第一次提起阮英提起过往，追问道：“你们认识？那你们后来怎么——”
“我俩一起得过设计新人奖，不过他那个奖项被人顶替了，都是资本家的操作，他没权没势，当然比不过人家。自那之后他一蹶不振，等他妈妈去世，他不得不照顾自己妹妹，又出来找工作，却设计不出好的珠宝。”
提起这些事，阮英总觉得有些可惜。
“好巧不巧，他妹妹又得了癌症，他父亲早就死了，为了妹妹他只好做盗版，还做的挺成功，有了钱，他妹妹也成功活了下来。”
“自那之后，他就一直跟那群人干，不过那群人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他也清楚，攒够钱后就自己出来单干的，还有一个有意思的事儿，他找的人都是有案底的人，更有意思的是，他进去之后，那些人还一直帮他撑着公司，直至他去年出来，又陪着他一起东山再起，有时候我也不清楚他有什么魅力……”
鹿灵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儿。
如果一个人真的差到那种地步，是不会有人对他死心塌地的。
这其中，应该有什么隐情。
挂断电话之后，鹿灵碰了碰崔承俊的胳膊，道：“崔长官，你了解这个汪修么？”
崔承俊摇头，“他之前不是A市的人，怎么了？”
鹿灵这才想起来，汪修之前是在D市发的家，出来之后才来的A市。
“那他公司里的那些人呢，你有了解的么，听说都是有案底的人，有没有A市的？”
崔承俊似乎想到了什么，陷入一段回忆之中。
“我记得，有一个女生，她弟弟因为一些误会被网暴致死，她为了替弟弟报仇，不停地上诉，但造谣的人势力太大，她就想把那个人杀掉，最后没能成功……”
鹿灵心里一阵动容。
世界上总会有许多无可奈何的事情，逼得人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抉择。
“崔长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调查一下汪修公司里那些人的因为什么留下的案底？”
崔承俊立刻答应了下来。
他的效率很高，很快就搜集齐了那些人的资料，鹿灵从头到尾看了一眼，觉得自己看了一整部苦情剧。
这些人的过去，怎么那么惨？
虽然都有案底，但却是被逼的。
“看来这个汪修没那么十恶不赦。”崔承俊感叹道。
有时候坏人也会做好事。
鹿灵决定见汪修一面，或许是有过这种经历，汪修并没有太大情绪起伏，反而很平静。
“我早就应该想到你给我下套的。”
他顿了顿，有些恳求的语气：“鹿小姐，这件事不算什么大事，你也不至于对我赶尽杀绝吧？”
鹿灵真诚道：“我看了你团队的资料，各个履历优秀，你完全可以不做盗版，为什么不能从良呢？”
汪修没料到鹿灵会调查的这么细。
“鹿小姐，你还单纯，根本不懂得社会险恶，这些人都有过案底，根本就没人要他们。”
“你不是要他们了么？”
鹿灵盯着他，一字一顿，“他们有案底，你还是收留了他们，因为你想救一下曾经的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救的彻底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