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我跟着这几个官差进了林子,不等他们碰我,便开了口:“我的未婚夫是边关的护城将军,在出发前我们就通过信,若是我有事,你们也逃不了。”
“你说将军是你未婚夫就真的是了?你把哥几个当傻子?”他们满脸不屑,我的心沉了下来。
“这流放路上死了不少人,眼见还有半月就要到达,若是人数不够,你们会不会受罚?我从来不说谎,哪怕是死,我也会让人告诉我的未婚夫,是你们害了我。”
“除非你们杀了所有人,自己也不要命,是牡丹花下死,还是日后再风流,你们想好了吗?”
话落,他们开始犹豫,此刻身后传来一声马啸,是他们老大来了。
“逼迫良家女子,这就是你们的本事?乐娘子的未婚夫的确是将军,特派我照顾,你们是真的想死?”
老大开口,他们瞬间惊醒,额头起了一层汗,全然想不到,我一个奴婢,居然有这样的背景。
如此,他们只能歉意的看着我,递上了身上的粮食“乐娘子,我们先前是开玩笑的,都是沈家那个蠢货挑拨,得罪了。”
我直接接过他们的赔礼,过几日就没了粮食,我才不会傻到拒绝。
向官差老大递过去感激的眼神后,我直接出了竹林,同时庆幸,那些血,没白放。
出来后那个替我说话的大哥就上前关心,满心歉疚,在我保证我没事后他才放了心。
毕竟哪有人被带去玩乐不到一刻钟就出来,还毫发无损。
见我没有被糟蹋,沈清竹满脸不可置信,蹭蹭蹭上前扒着我的领口,嗓音尖锐“凭什么你没事?痕迹呢?为什么没有?”
我直接抓着她的手,狠狠甩向一边,她没有防范,直接被甩到岩石上,磕破了脑袋。
“你敢推我!”她气红了眼,这一次,我没有扭头就走,而是上前狠狠甩了她一巴掌,嗓音冰冷:“我不仅敢推你,还敢打你,沈清竹,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我救了领队,你以为,他们真的会动我?”
8
“再惹我,小心你的命。”留下这话,我才转身离开,不再去管她气到颤抖的唇。
刚重生的这一巴掌,我还给她了,我当然不会弄死她,让她受尽苦难,才是对她最残忍的,不然,我早就在重生当晚就毒死了她。
死的太干脆,反倒是仁慈了。
当晚,那些官差便因为在我这里受了气,发了狠的折磨沈清竹。
而我则靠在干草剁上,听着她悦耳的惨叫声睡的香甜。
翌日出发时,沈清竹满眼怨毒,腿都在打颤,可能是官差警告过,她没有再来找晦气。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格外的老实,好似整个人都变了。
只是她脸上的光泽开始消失,因为粮食开始短缺了,官差再也不能让她吃饱。
于是,她开始饱一顿,饿一天,等到边关,已经是瘦了许多,脸颊都凹陷下来。
反观我还胖了点,满脸都是容光焕发。
历经数日,边关终于到了,在交接过后,这些官差便走了。
我们都被带到矿山处,准备明天开始干活。
我也没有急着去找苏盛年,我知道,我的未婚夫会来的,我也想要看看,沈清竹是怎样度过这难熬的一天的。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被喊起来去挑石头,许久没有站床的沈清竹赖着床不肯起来。
前世,我将她叫醒,还挨了一巴掌,这一次,我没有去管,只见管事的直接泼了一桶冷水上去。
沈清竹被浇醒,可流放路上的苦让她敢怒不敢言,只能爬起来去干活。
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前世娇气,却依旧因为偷懒被打了一鞭子。
夜里更是抱着出了血的脚默默哭泣,看着她的惨状,我睡的香甜。
又是一日,我刚起来,便听她们说:管事死了。
而原本该来接我的人,却护着沈清竹出了这奴役区。
9
回想沈清竹昨夜眼底的兴奋,我终于明白,她是要顶替我的身份。
可没有身份玉牌,她如何做到的?
“乐夕,别愣着了,快去干活吧。”见我发愣,春草碰了碰我的胳膊,眼底却有些不自然。
我没有去上工,而是跑回了大通铺,翻开我与春草锁在一起的包裹,才发现,原来我的身份玉牌,已经变成沈清竹的。
回头,春草已经匆匆离开,不敢多看我一眼。
气上心头,我抓着沈清竹的身份玉牌就去找守门的侍卫,却见他们看到这玉牌,眼底满是戏谑:
“果然,乐夕姑娘说的没错,她那个小姐,不仅欺负她,还想抢她身份。”
“好在乐夕小姐聪明,才没让她得逞,将军可是说了,要我们好好关照关照这个沈小姐。”
眼见他们不怀好意,我试图辩解:“我才是乐夕。”
可他们对视一眼,大笑出声:“哪有丫鬟比小姐还要好看的,听说沈小姐为了活着,可是爬了不少官差的床。”
“长得倒是不错,可惜,哥几个有媳妇,便让你把东山那边的矿都挖出来,不然,没有你的饭。”
而东山的矿,是前几天才发现的,要我一个人去,就是想要我活活累死在那里!
沈清竹,你好深的算计!
知道这些人不会信我后,我也没有纠缠,老老实实去挖了矿,可他们好似故意为难,我擦一滴汗,就要甩我一鞭子。
一上午,我的后背已经鲜血淋漓,等他们去吃饭,我才松了口气
没有吃食,中午我就趴在河边喝了两口水,可刚起身,整个人就往湖中跌去。
耳畔响起春草歉疚的话:“乐夕,对不起,这东区,知道你和小姐身份的只有我,小姐说只要你死了,就会带我出去。”
“我不想待在这里累死过去,对不起了……”
10
我开始在水中扑腾,直到没了动静,她才放心离开,可她不知道,我会水。
而这河水,是能通道边城之中的。
哪怕身上的伤口被水泡开,火辣辣的,我也不敢停留。
因为我知道,他们会确定我死没死,时间长了,定会追上来。
一直不停歇的划水,让我成功爬出了奴役区,进了这边城。
循着前世的记忆,我从将军府的狗洞里钻了进去。
一进去,便有一柄剑横在脖颈间,格外锋利,“何人擅闯我将军府?”
面对这冲天的寒意,我没有感到害怕,反倒激动的落了泪。
只一句“年哥”,让他瞳孔微缩,剑随之掉落。
可不等他再说什么,我已经晕了过去,失血过多,加上长时间的浸泡,能到这将军府再晕,已经是我的极限。
只是晕过去前,我看到了他眼底的震惊与担忧,我知道,他认出我了。
11
再睁眼的时候,我已经躺到了榻上,熟悉的床帐让我认出,这是苏盛年的床。
“苏哥哥,我真的是乐夕啊,怎么能听信谗言,要我归还身份牌呢?”
“我才是你的未婚妻,她是沈家的小姐,这一路上更是没少欺负我,你又为何将她带了回来?”
沈清竹的质问在耳边响起,我下意识想动,却发觉手被人紧紧握着,抬眼,是苏盛年带着疤痕的手。
“年哥……”不等我说什么,只见他摸了摸我的额头,笑的温柔:“不用担心,我不会认不出我的乐夕。”
转头看向沈阳清竹,便是满眼的冷漠与危险。
“把身份玉牌找到,送她回去,好好关照。”最后四个字咬的格外重。
知道被送回去没有好下场,沈清竹当然不愿,此刻,她挣脱开下人的手,抱住了苏盛年的腿哭红了眼:“你真的不相信我吗?若我真的是小姐,又怎么会这样狼狈?”
她开始装可怜,嗓音无比哽咽:“苏哥哥,那天你接我回来时,说以后都不会再让我受人欺负了,怎么能不算数了呢?”
“乐夕从来不会饿到自己。也断不喜欢哭哭啼啼,教出身份玉牌,本将军还能留你一命。”苏盛年踢开她,满脸嫌恶,在她再次靠近前拔了剑,让沈清竹不敢再靠近一步。
知道隐瞒不过,沈清竹咬了咬唇,竟哭着看我“乐夕,对不起,小姐我知道错了,你帮我求求情好不好?”
“奴役区太可怕了,我会死的,你让我留下好不好?哪怕做个下人,我会刺绣,作画,让我做什么都行!”
话虽如此,可她的眼睛却总是往苏盛年身上飘去,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12
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我只觉得心寒。
前世,我那么相信她,可她却无时无刻不想着代替我,杀了我。
难怪前世苏盛年要我同她少来往,到底是我因为那恩情对她有了滤镜,半分没有设防。
重来一次,我再也不会踏上前世的路,更别提她为了成为将军夫人,让人推我下湖。
她倒是安排得当,累不死我就淹死我,若是我不会水,可能就真的死了。
“什么小姐?都是奴役,你一心害我,我凭什么帮你?”可能是太过寒心,我的眼眶开始变得通红一片。
我忠心的时候她对我不屑一顾,如今又哪里来的脸让我帮她?
“你!我曾经帮过你,你可是许过誓言,要照顾我一辈子的,你怎么能食言?”眼见下人将她提起,她又不甘心的嘶吼,眼底满是对我的怨恨。
“主不慈,何谈忠?沈清竹,你扪心自问,流放前,我可有对不起你?”许是我的质问太过稀奇,她竟真的回想起来。
可越回想,她的脸色就白一分,因为她发现,她从前待我,属实算不上好,甚至比得上折磨。
她想说,她是主子,奴才怎么伺候主子,都是应该的。
可如今我同她地位颠倒,她不再是小姐,又凭什么来命令我?
13
“拉下去。”见我掉泪,苏盛年沉着脸出声,门被关上。
我还沉浸在前世的悲哀,猝不及防被人抱在怀里,滚烫的体温贴着我,暖意传边全身。
苏盛年说:“别难过,有我。”
而他在见到沈清竹的第一眼,便觉得不对劲,试探几次后便确定了沈清竹冒充。
可那时他公务在身,只能让人去接,没想到接回一个冒牌货。
我爬进将军府前,他还准备亲自去一趟,却在离开前察觉到有陌生气息出现,才有了我爬进将军府的那一幕。
而我的少年郎,因为年少没有能力,才眼睁睁看着父母卖了我。
整整十年,他都没有娶妻,而是去了边关拼死杀敌,坐到了如今的位置。
他原本想在年关回去时将我要过来,却不想尚书府没了,我亲自前来。
还特意让人关照了我,只是不敢太明显。
此时我才恍然大悟,难怪那领队会为我解围,原来真的是他的手笔。
说清楚后,他又提起了婚约,看着他眼中的期待,我答应了。
两世为人,他等了我那么久,我怎么能忍心拒绝?
于是,婚期定在了半个月之后,而这半个月,是让我养伤的。
沈清竹被送回了奴役区,因为她的所作所为,苏盛年特意关照了一番。
而知道我被推下水的事后,他去寻了春草,却发现春草早就死了。
就死在推我下水的那一天,凶手是从前沈府的一个侍卫。
想到流放路上同春草的说说笑笑,我微微闭眼,却也不难过。
每个人都有为自己打算的权利,可害人终害己,从相信沈清竹的那一刻,她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
而这段时日里,苏盛年每天都会同我说沈清竹有哭的有多惨,想让我高兴。
可更让我高兴的,是我们的婚期来临,这一世,我没有全心全意去伺候沈清竹,皮肤面貌比上一世就是天差地别。
倒也省了前世往脸上扑的那些白粉了。
很快,便到了我成婚这日。
可我没想到,沈清竹会这么阴魂不散。
14
新婚这日,苏盛年的兄弟都来了。
“年哥,让兄弟们瞧瞧嫂子的盛世美颜啊!”他们起哄着,在看到苏盛年满眼笑意后,我取下了盖头。
在他们的起哄声中,我看到了坐在客桌前一道熟悉的身影。
哪怕她打扮朴素,我却依旧能认出,那是沈清竹。
苏盛年当然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沈清竹冒充我的事历历在目,他又怎么会认不出来?
而此刻沈清竹靠在一个壮汉身上,满脸羞涩,一旁的兄弟注意到,稀奇的大喊:“许江树,你从哪找的小娘子,刚刚只顾着和年哥说话,居然没注意到!”
“是奴役区遇到的,瞧上了,便带来和年哥说一声。”许江树,也就是沈清竹靠着的男人腼腆一笑,一副情窦初开的模样。
大家伙不知道,纷纷恭喜,直到苏盛年冷着脸说:“把她送回去,你们不合适。”
沈清竹听闻此话,直接吓的落了泪“江树哥,要不你还是把我送回去吧。”
“我早该知道乐夕怨我不能在流放路上替她求来好吃食,丢了自己的清白,我的确配不上你……”
沈清竹毕竟是千金小姐,哪怕落魄,没了从前的清冷,却也比平常人家的姑娘好看。
她这一哭,直接让许江树黑了脸他站起身,摔了酒壶“哥喜欢你,就不会在乎你的从前。”
“只是年哥,你娶这样一个叛主求荣的毒妇,心里不膈应吗?”
“你要我送清竹回去,可有想过她一个弱女子,怎么活?你能从奴役堆里接回自己的未婚妻,我凭什么不能?今日,我许江树就把话放在这里。”
“沈清竹,日后便是我的妻!”
这一番话落下,苏盛年彻底黑了脸,直接一脚踹飞了许江树,被其他人拦住后沉声骂了一句:“蠢货。”
“苏盛年,今日,我算是看透你了!”说罢,许江树擦去嘴角的血,拉着沈清竹就气冲冲离开。
一场婚宴,被搅的七零八落。
其他人面对这气氛,有些尴尬,却也不好说话,毕竟谁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看着眼前被踢翻的桌子,鼻尖突然有些酸,可不等我再难过,身旁的人便拉住了我的手,直接拉着我回去,让其他人自便。
15
一回房,我便将泪憋回去,提醒苏盛年:“沈清竹目的不单纯,你去同你那个兄弟好好说说,至于我们的婚礼……”
“等解决这些,我重新为你办一场,我说过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不等我话说完,苏盛年便在我额头落下一吻,转身匆匆离去。
而苏盛年在出了府之后,召集了所有士兵。
哪怕是在闹脾气的许江树,也去了,他可以和苏盛年闹脾气,但不可以违抗军令。
可他一去,便被苏盛年捞上台拼比,而他们之间,显然是苏盛年更胜一筹,不然他的将军也不是白当的。
最后,他被打到起不来,才发觉苏盛年是在为难他,大抵是因为沈清竹的事。
反应过来后,他怒视着苏盛年,十分委屈:“苏盛年,你重色轻友,如今把我打成这幅样子,与其这样羞辱,你不如直接罢了我的职位,我不屑在你这种人手下办事!”
其它人脸色微变,想劝阻,可苏盛年已经跳下了台,神情冷漠“那就滚回村,副将的位置,多的是人想要。”
自以为受到羞辱,许江树更是爬起来,一瘸一拐的离开。
可回去,便吓了沈清竹一跳。
得知他被罢了身份,沈清竹哭的梨花带雨,一个劲的说:“都怨我,如果不是我,你该是副将,有更好的前途。”
“原本想着能跟着江树哥哥,看着我们的孩子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如今,我还是回奴役区,也不会再连累了江树哥哥。”
此话一出,许江树被迷了心智,晌午便砸了将军府的大门,要和苏盛年讨个说法。
16
“苏盛年,你给老子出来,你凭什么罢了我的职位!”
“为了一个女人,你公报私仇,这样的你,凭什么做将军!如何能服众?”
许江树站在将军府门口,铁了心要闹事,哪怕同营的战友去劝,都没有用。
更是因为他的叫喊,这里聚集了不少百姓。
拉开门的时候,我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苏盛年就站在我身边,冷冷的看着许江树,半句话都未曾说。
可眼底的失望,我却看的清楚。
不等我开口安慰,只见沈清竹突然跪在我眼前,泪一颗颗掉落:“乐夕,我求你看在我救你一命的份上,放过我好吗?”
“流放这一路上,我已经尽量按照你的要求去为你找吃食,我知道,我配不上江树哥。”
此话一出,许江树就去拉她,却被拒绝,她戚然的摇头,又往前跪了一步,满眼决绝:
“若是你真的恨我从前作为你主子时叫你端茶送水,如今,我给你磕头,我愿意伺候你,做你的奴才。”
“哪怕你是要我死,我也愿意,只求你放过江树哥,不要毁了他的前途,好不好?”
“我不想因为我们之间的恩怨,毁了江树哥。”
偏偏她干瘦狼狈,同站在眼前光鲜亮丽的我形成了鲜明对比。
百姓开始窃窃私语,指责将军娶了个毒妇。
直到苏盛年一声闭嘴,才让场面安静下来。
看着跪在眼前的沈清竹,我突然问:“你敢保证,你这些话,都是真的吗?”
17
沈清竹不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却还是举着手发誓“我沈清竹发誓,今日若有一句虚言,定不得好死!”
话落,她便狠狠磕下头,头破血流。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竟让沈清竹变得这样狠,她笃定了没有人为我作证,更是不留余力的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过得不好,也不想看我幸福,如今,她就是要毁了我的名声,逼苏盛年放弃我。
可她不知道,我早就防着她了。
只见她发誓后,便有一伙人自将军府走出,他们皆是沈府曾经的下人,更有她的亲叔叔,亲伯母。
见到这些人,沈清竹突然白了脸色,试图说:“你叫他们来,是想逼死我吗?你明明知道他们待我不好!”
可她话语刚落,便有人嘲笑:“是啊,我们当然待你不好,你是千娇万宠的大小姐,看不上我们,自然看不上我们的好。”
他们你一言我一句,揭穿了沈清竹所覆盖的虚伪,更有沈清竹身边的丫鬟掀开袖子,皆是她弄出来的伤。
最后,我也掀开了袖子,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迹格外渗人。
她还是不愿意承认,只见苏盛年抓住了我的手,嗓音颤抖:“许江树,你可知道你护着的人,在一来这里就夺了乐夕的身份玉牌,让人去害死乐夕,若不是乐夕会水,就死在了那湖水之中。”
“你我是兄弟,不会不知道我来边关,是为了什么,乐夕是我的逆鳞,你却眼瞎到被挑拨,你说,一个能被随意挑拨的副将,能担任起这边城千千万万百姓的命吗?”
话落,他眼眶都红了,我知道,他处罚许江树,固然有我的原因,可更多的,是为百姓考虑,苏盛年,是个好将军。
18
而沈清竹的脸色已经极尽透明,她知道,她败露了。
此刻正愤恨的瞪着我,眼底满是恶意:“为什么,你为什么这样对我!你明明就该为我付出一切,如果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乐夕,你明明就是我的奴才,合该为我付出,你凭什么反抗?凭什么比我过的好!”
这些怨念在她心底积攒了许久,她恨极了我,更恨苏盛年眼瞎,居然喜欢一个奴才,至她这个千金小姐于不顾。
她才该过的好,该是这将军夫人,所以她要杀了我,想要霸占我的一切。
可她没想到,我没有死,还找来了将军府,直接拆穿了她。
她不甘心,于是她在军营的长官们来视察时倒在了许江树怀里,想方设法离开了奴役场。
得知我要成婚,又求着许江树带她来,只为了毁掉我的婚礼。
她所作所为,皆是在我的头上蹦,可她却质问,我为什么这样对她?
多可笑啊,我让她害人了吗?一切都只不过是她自己的选择,有些人,天生就是坏的,太过于她亲近,便是给自己找罪受。
19
到这里,许江树已经彻底明白,他被人利用了。
看着沈清竹面目可憎的模样,他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看到的那个楚楚可怜的沈清竹。
他多么想要说,他的眼光没错,是苏盛年,是我的错,可事实却狠狠打了他的脸。
是他看错了人,还丢了前途,如今被沈清竹撺掇着了闹事,不过是自取其辱。
羞愧和难过在心间盘旋,他盯着沈清竹,渐渐红了眼眶。
“你敢算计我!”许江树杨起手,可却没有落下,他始终做不到对老弱妇孺下手。
最后,他只收回视线,眼底的情愫被彻底扼杀,他一步步走上前,跪在了我的眼前,嗓音沙哑:“嫂子,对不起。”
我没有说话,更没有原谅他,苏盛年直接挡住我的身影,冷声道:“回家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只此一句,让一个大男人泣不成声,可他没有反驳,只跪下磕了几个头“年哥,保重。”
再抬眼,便是他落寞离开的身影。
事情就此结束,百姓散了,那些人也被送去安排了个轻简的差事,走时还在连连道谢。
真相大白,天也黑了,再去奴役区,也晚了。
于是,只能把沈清竹关道拆柴房,明日再送回奴役区,严加看管。
翌日,我目送沈清竹被押了出来,不过一晚,她狼狈了许多,眼里满是红血丝。
似是知道自己彻底没了翻身的机会,此刻眼底也空空荡荡的。
就是因为她这半死不活的状态,让下人放松了警惕,可就在她被带出去的一瞬间,她突然折返回来,头上的簪子被握在手中,狠狠朝我胸口扎来。
“乐夕,你去死吧!”
她眼底满是兴奋,好似胜利到来,可我只微微抬手,一柄利箭直接穿透了她的手腕。
伴随着她的惨叫,簪子顺势掉落,下人连忙死死压制着她离开。
我捡起上辈子捅在我胸口的簪子,直接扔去了熔炉房,任由铁匠把它砸成烂泥。
知道沈清竹刺杀我后,苏盛年大怒,直接把她掉去了最是干旱的南区,那里,没有树荫湖水,只有望不到头的沙漠。
后来,我们重新办了婚礼,也算完美。
三年后,沈清竹死了。
我抱着怀里的团子,看着院子里练剑的男人,微微勾起了唇。
前世一切已是往日浮沉,今后,才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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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