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是从前面楼梯处传来的。
楚樾下意识后退一步,眼睛盯着那个方向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声音越来越近,歌声却依旧模糊,楚樾却听出来了,那个旋律就是从闹钟里面听到的恐怖旋律。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似乎下一刻就能从楼梯上转出个不知什么模样的人来。
然而就在他心脏高高悬起之时,脚步声和歌声都消失了。
“同学。”
楚樾肩膀被身后突然出现的人冷不丁拍了一下。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发呆?”
女声从他身后传来,随之而来的是之前那种散去的嘈杂。
楼上头顶的走动声,边上教室里的说话声,楼外树梢上的蝉鸣,如同被按下了播放键一样,瞬间涌入楚樾耳中。
楚樾被肩膀上的手吓了一跳,猛地回头。
他身后的女生似乎也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快速收回手,脸上全是无措。
“怎、怎么了?吓到你了?”
楚樾目光触及到她的脸庞,突然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她。
二十出头的年纪,梳着活力四射的高马尾辫,乍一看有点像青春女高,可一张脸却透露着点不符合她年纪的艳丽。
身上的齐膝短裙更是在一群校服中显得格格不入。
“怎么?看呆了?”女生弯起嘴角,眼角流出几分媚意,抬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楚樾很快回过神,愣了下,低声说了句抱歉。
不管这是不是现实世界,他一个男生一直盯着人家女生看,总归是不太礼貌的行为。
女生笑笑毫不在意。
楚樾问:“你是这里的老师?”
女生惊讶:“为什么会这么问?”
“杯子。”楚樾指指她手中水杯。
这杯子他在教室讲台桌上见过,看起来像是统一定制的东西,上面还印着学校的LOGO。
“老师?”女生咯咯咯笑了起来,她在楚樾面前转了一圈,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舞动,绽成了一朵花。
“哪个学校有我这样的老师?你看我这穿着也不像啊。”
楚樾顿时皱起眉:“你的穿着怎么了?”
“又不是什么暴露服装,不过就是一条普通的裙子,老师就不能穿了?”
他不喜欢这个女生说话的调调,就好像女生一旦做了老师就必须土里土气一样。
夏天大街上那么多穿长裙,短裙,超短裙的人。
怎么,一个老师的名头就能把裙子归到不得体的服装之内?
看出他的不高兴,女生没有生气,只是冲着他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大家都这样想就是了,好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打水了。”
她冲楚樾挥挥手,转身之前,突然凑近他,楚樾后退一步,女生又紧接着贴上前。
她抬手在楚樾肩膀上捏起一根头发,指尖有意无意划过他的耳垂,留下一道炽热的温度。
注意到楚樾的视线,她又笑了起来,眼角的红晕更甚。
“不好意思,我有点强迫症,冒犯了,不过……”她突然凑上前,“同学,一点半要来美术教室吗?”
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她定定看了楚樾一眼,便向着走廊另一头的饮水机而去。
裙摆甩开的角度好看到似乎精心设计过。
楚樾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边上一个教室里有人喊人才离开。
那间教室他知道,是美术生的练习室。
看来这个女生是来自校外的模特。
刚才因为遇见那东西带来的紧张感全被这个女生的出现给打散。
楚樾爬上楼梯,还没来得及上到四楼,头顶就传来了一道男声。
“去个厕所而已,用得着这么长时间?掉厕所里了?”
楚樾抬头,那撞入眼中的野鸡头让他不忍直视。
他垂下头,冷冷批评一句:“粗鄙。”
沈玉璧轻哼一声,阴阳怪气:“是比不得校草温柔。”
楚樾莫名其妙,不就着这个话题跟他往下唠。
“又发现什么了?”楚樾问,“关斗金跑哪儿去了,怎么没有看见他?”
沈玉璧说:“他还在房间里,那几个人把档案柜给砸了,他在那里边看情况。”
为了防止有人偷藏信息,他们必须有一个人要一直守在那里。
“嗯。”
楚樾应了一声,想了想,把自己刚才遇见的事说了出来。
沈玉璧看过来,若有所思:“你是说你刚才遇见了那个怪物?”
“不算遇上,我没有看见她,只是听见了一些声音,随后就被打断了。”
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失望,如果真的撞见,他一个人也不知道能不能应付过来。
“她在这里。”沈玉璧说,“是跟着我们来的,还是这里本就是她活动的区域?”
“不知道。”
“接下来别再一个人行动。”沈玉璧警告,“上厕所也记得告诉我们一声,最好两人一起去,小便最好,大便也要两人一个隔间。”
楚樾:“够了啊,前半句就够了,后半句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怎么换了个长相,这说出来的话也跟着粗俗了呢?
“你害羞什么,都是大老爷们。”
楚樾:“我的样子像是在害羞?”
“像。”
楚樾一记冷眼刀子甩过去:“滚。”
两人一人一句回到侦探社,那边气氛有些颓。
基本没人说话,有两个女生蹲在角落里又开始哭了。
“怎么了这是?”楚樾走到关斗金身边,轻踢了他一脚。
怎么就一会儿没见,大家成了这幅模样。
关斗金抓抓脑袋:“还能是怎么回事,没线索呗。”
他把档案柜里的文件递给楚樾:“看看?”
本来他们都以为这档案柜锁着,里面会有什么重要的线索。
结果打开以后发现这些档案袋里面放着的只不过是从以前报纸上剪切下来的杀人案件报道。
唯一一份手写的东西还是侦探社其中一名成员的小说随笔。
很符合这游戏,不给他们留一点捡漏的线索。
空欢喜,不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