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一辆低调的豪车正在马路上飞驰着。
霍西舟几乎是一路狂飙才来到沈家大门前，看着紧闭的大门，他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拿出手机，拨通了沈明堂的电话。
随着嘟嘟几声，电话被沈明堂接通。
“哪位？”
“是我，霍西舟。”
闻言，沈明堂在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心中却是觉得极其讽刺。
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帮姜笙遮掩消息，霍西舟这边就已经知道了。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沈明堂眸中的光明明灭灭，声音却是十分漠然。
“有事？”
“姜笙去了哪里？”
“怎么，堂堂霍氏集团总裁，要想调查一个人的消息，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吗？来问我做什么？”
沈明堂冷笑一声，下一秒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脸色极其难看，几乎是在挂断电话后便来到了窗边，果然看到了大门正停着一辆豪车，显然就是霍西舟！
阴魂不散！
沈明堂眸色沉了沉，不打算就这样见霍西舟，锁定拉上了窗帘，眼不见为净。
可下一秒，手机却再次响起了铃声，沈明堂心中涌起一股躁意，接通电话后冷冷开口。
“霍西舟，你要是个男人，就不应该去找她，她因为你吃了多少苦头，难道还需要我帮你仔细回忆？姜笙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你，她刚过去新的国家拥有新的生活，你就像个狗皮膏药似的粘过去，你以为她会愿意吗？别痴人说梦了。”
“她在哪里？我只想知道她在哪里？”
霍西舟声音嘶哑，语气里更是透出一股颓然，说出来的话引得沈明堂冷笑连连。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把自家师姐的下落告诉你？霍西舟，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沈明堂，你想我怎么做才能告诉我姜笙去了哪里？”
霍西舟靠在椅子上，只觉得疲惫到了极点。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沈明堂竟然从霍西舟刚刚说的那句话里听出了几分哀求。
哀求？
霍西舟？
怎么可能。
沈明堂眸中满是嘲弄，心中愈发不耐烦。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要是想在我家楼下这样等着，那就永远等着吧，有我在的一天，你别想知道我师姐的下落。”
冷冷说完这句话，沈明堂便挂断了电话，直接拉黑了霍西舟的手机号，动作一气呵成。
霍西舟看着已经暗掉的手机屏幕，心中一阵悲凉。
就连姜笙身边的人都觉得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那姜笙自己呢？
是不是已经恨他恨到了骨子里？
可霍西舟不甘心。
他不想就这样推出姜笙的生活，他想看着姜笙，哪怕下半辈子只能躲在阴暗的地方看着她生活都可以。
这一瞬间，霍西舟才发现自己早就在那三千多个日日夜夜爱上了姜笙。
他习惯了有姜笙的生活，只是过去的自己对感情迟钝，心中更有着一股执念，所以才会导致一步错步步错。
他后悔了。
真的后悔了。
霍西舟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下车，拍打着眼前紧闭的大门。
“砰砰砰——”
接连不断的拍门声响起，沈明堂刚躺下床，便被直接吵醒，眸中多了几分怒火。
他怒气冲冲下楼，来到门口时冷声道：“霍西舟，你到底想做什么？！”
“沈明堂，我求你。”
随着霍西舟的声音落下，沈明堂瞬间愣在了原地。
借着车灯，沈明堂才看清眼前霍西舟的模样。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像是瘦了整整十几斤似的，整个人暴瘦，此时看起来骨瘦如柴，脸颊两侧更是有些凹了进去。
除此之外，霍西舟双目猩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眼睛底下更是有着浓浓的青影，看起来极其狼狈。
而此时，那双猩红的眼睛正哀求地看向沈明堂，哪里还有以往那半点意气风发的样子？
沈明堂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在霍西舟这样的天子骄子上看到这副模样。
更没有想过，霍西舟竟然会开口求他？
因为姜笙？
只一瞬，沈明堂的脸色就变得极其难看，他咬着后槽牙开口。
“求我？霍西舟，你确定你是在求我？”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霍氏的股份也好，什么都好，只要是我能给的，只要你提出来，只要我能做到，我都会答应，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想知道姜笙去了哪里，我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沈明堂，我求你。”
这是第二次，沈明堂从霍西舟口中听到“求”这个字眼。
他的脸色变得极其复杂，看着霍西舟的眼神更是充斥着古怪。
在霍西舟过去的人生当中，他没有求过人。
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想追求罗马，可霍西舟从一出生就已经站在了罗马。
他不需要去求任何人，向来只有所有人求他的份。
可今天，为了姜笙，他说出了自己都没有想到的话。
霍西舟过去认为，这辈子他都不会低下头来求别人，可今天，他却这样做了。
只是因为想知道姜笙的下落。
霍西舟知道，姜笙和沈明堂是师姐弟，而这几天他之所以察觉不到异样，也是因为沈明堂在背后遮掩。
霍西舟才发现自己跟姜笙生活了整整三年，却并不了解她的生活，更猜测不到她现在会在哪个国家。
他甚至不知道，姜笙以后还会不会再踏回这片土地。
所以霍西舟慌了。
哪怕是求沈明堂，只要他能告诉自己，姜笙到底去了哪里，霍西舟也愿意。
他直勾勾看着沈明堂，眸中隐藏着一抹执念，更是带着几分祈求。
这一瞬间，沈明堂发现自己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哑然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没用的，霍西舟，早知道今天会变成这样的局面，你之前干嘛去了？我师姐受尽委屈的时候你在哪里？那天在医院，姜笙下身全是血，孤零零躺在担架上，求着医生救她肚子里的孩子，你那个时候在哪里？而当时许思然从楼上摔下来却没有生命危险，只是伤筋动骨，却直接被推入抢救室，那个时候真正需要抢救的，难道不是姜笙吗？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她那个时候没能挺过来……一尸两命了呢？”
“姜笙那么好强的一个人，在霍家伺候了你们整整三年，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她性命垂危的时候，你却在柔声安慰插足你们感情的小三，换做是你，你能原谅吗？霍西舟，别去打扰姜笙的生活，这是我最后一次……”
沈明堂的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他看着眼前的霍西舟直挺挺朝着身后倒去，大惊失色，连忙打开了门。
“霍西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