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然的身子顿时一僵，迈出去的脚步也缩了回来。
她瑟缩了一下，转头看向霍西舟，尽量让自己的神情看起来无辜。
“西舟……”
“你满意了？”
霍西舟冷笑一声，说出来的话却是引得许思然心中猛地一颤。
她咬紧下唇，眸中满是不甘。
她怎么可能满意？！
现如今这个局面，是许思然这辈子都不想面临的！
如果可以，她甚至想把今天重新来过，要不是昨天霍如烟在她耳边……
对了！
霍如烟！
“西舟，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昨天如烟在晚宴开始之前告诉我，不能让姜笙一直稳妥坐在霍太太这个位置上，要趁着这个节骨眼让她彻底失势，这些都是如烟告诉我的，西舟，你知道我的，我向来不会做这种事情……”
“是吗？许思然，我问你，你刚回国的时候那场车祸，是谁安排的？”
此话一出，许思然心中便敲响了警钟。
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的话，过往那些事情，霍西舟肯定会不留余力去查，到了那个时候……
她就真的没有活路可以走了！
前后不过几秒钟，许思然便落下泪来。
她刚刚在晚宴现场因为气急攻心吐了两口血，此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西舟，我刚回国的时候都不知道姜笙是什么人，那个时候我怎么可能会自导自演去算计她？你现在就因为这些虚无渺茫的东西来质问我？以你在京都的地位和权力，你为什么会查不到我在H国已婚的消息？西舟，这很明显就是作假！”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霍西舟的目光如冰，像是发了狠似的，看着许思然的目光没有半点温度。
他上前一步，身形高大，仿佛把许思然整个人笼罩在阴影之中。
“姜笙肚子里的孩子，你早就知道，是吗？”
“不是的！我跟姜笙没有任何联系，我怎么可能会知道她那个时候已经怀孕了？！”
许思然矢口否认，连连摇头，可她不知道的是，经过今天的事情，霍西舟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信任。
霍西舟却冷笑一声，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看到他的动作，许思然的心脏再次急促跳动了起来。
“查一下许思然有没有用过我的名义，调动过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尤其是妇产科的医生。”
“是，霍总。”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声音，接着便按照霍西舟所说的前往调查。
许思然却是瞬间心如死灰。
她蠕动着嘴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自己逃过一劫。
霍西舟能凭借着一己之力把霍氏集团一步步经营到今天的地位，凭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手段。
还有智商。
过去，霍西舟总能察觉到不对劲，可他因为信任许思然，所以没有深究。
现在却不一样了。
姜笙离开之前那通红的眼眶宛如烙印在了霍西舟心中似的，他只要一闭上双眼，就能够想到那双眼睛。
充斥着失望、痛苦、淡漠……
还有，强烈的恨意。
这是霍西舟第一次这么直观的在姜笙眼中捕捉到恨意。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许思然和霍西舟都没有说话。
许思然是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敢再乱说话，霍西舟却是因为内心煎熬，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姜笙。
他之前是怎么对待姜笙的？
他曾对姜笙说。
“你不配生我的孩子。”
“如果不是你三年前嫁进来霍家，这段婚姻，本来是许思然的。”
“姜笙，你肚子里的野种，到底是谁的？”
“婚内出轨，你可真行。”
过往他曾经对姜笙说的话此时清楚浮现在脑海中，霍西舟无法面对，更是闭上了双眼。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打破了寂静。
霍西舟面无表情接通了电话，按下了免提。
“霍总，查到了，许小姐确实用过你的名义把第一人民医院的医生调离，巧合的是，那天正好是许小姐和姜小姐在霍家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日子，她们同时被送到了医院，而那个时候，妇产科的医生几乎已经调离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查到一些许小姐的通话记录，已经汇总成文件发送到您的邮箱了，注意查收。”
“我们还调查到许小姐曾经私底下去找过杜嘉鑫，并且次数很多，每次谈话的时间都在一个小时左右，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我也一并发到了您的邮箱。”
说完，电话瞬间挂断。
霍西舟却是似笑非笑轻嗤一声，冰冷的视线徐徐落在了许思然身上。
许思然此时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几乎是电话那头的人每说一句话，她脸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直到最后，许思然双眼一翻，想要晕死过去。
霍西舟却像是看穿了许思然的意图似的，声音又冷又绝。
“你现在晕倒过去，我会用尽一切手段让你清醒过来，许思然，你逃不掉的。”
“西舟，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刚刚那些话完全都是无中生有……”
“你明知道姜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下手，是吗？”
“不、不是……”
“你明知道你在我这里的地位举足轻重，所以在我面前竭力抹黑姜笙，为的就是让我彻底厌恶她，好让你坐上霍太太的位置，是不是？”
“我……”
“三年前你背信弃义抛下我离开，认为我肯定会死在那场车祸里，所以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切值钱的东西，在H国傍上了富豪，直接嫁给了对方，享受了整整三年，却欺骗我在H国为了我吃尽了苦头，为的就是让我觉得，你对我真情实意，而姜笙对我，毫无感情，想让我趁早跟她离婚，是不是？”
“西舟……”
“许思然，我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原来我在这里才是宛如跳梁小丑一般，被你百般戏耍，看着我对你说出口的谎言深信不疑，这种滋味，如何？”
随着霍西舟的话音落下，许思然直接跌坐在地面。
她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这样能让自己看起来愈发可怜。
“呵，许思然，我倒是小看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