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堂说得斩钉截铁，看着霍西舟眸中的希望一点一点消失，心中竟有一种古怪的情绪。
但很快，沈明堂便收拾好了自己的心情，冷眼看着霍西舟颤颤巍巍往外走。
等霍西舟的身影消失后，沈明堂才缓缓跌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有着几分茫然。
师姐爱惨了霍西舟，这一点沈明堂心知肚明。
而现在，霍西舟显然也察觉到了自己对姜笙的感情，那他到底该不该跟姜笙说这件事情？
如果说了，很有可能会让姜笙再次陷入痛苦的沉 沦。
可如果不说……
沈明堂只觉得脑子里乱成了浆糊，忍不住给姜笙打了一通电话。
此时，M国。
姜笙今天的进修刚刚结束，便接到了沈明堂的电话，轻挑了一下眉梢。
电话刚一接通，姜笙便听到了沈明堂那十分复杂的声音传来。
“师姐，你还好吗？”
“小明，出什么事情了？好端端的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姜笙皱眉，对着缓缓走到自己面前的唐恩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随后拿着手机朝着一旁走去。
沈明堂却是在电话那头揉着发麻的太阳穴。
他真是蠢到家了。
姜笙何等聪明，他竟然开口就是这句话，恐怕自家师姐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
正在沈明堂想着要怎么把这句话圆过去时，却听到姜笙那清冷的声音缓缓传了过来。
“小明，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先告诉我。”
“……师姐，霍西舟知道你出国的消息了。”
闻言，姜笙握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紧，眸中更是浮现出了霍西舟那熟悉的身影。
他知道了？
也是，霍西舟在京都可以说达到了只手遮天的程度，他要是想知道什么事情，没人能瞒得过他。
沈明堂能帮忙遮掩了这几天，已经让姜笙感到意外了。
她抿了抿唇，寻了一个地方坐下，声音却是平静如水。
“他找你了？”
“嗯，师姐，霍西舟只知道你出国了，但却不知道你具体在哪个国家，我没告诉他，他刚走，但是……”
“但是什么？”
姜笙不知道的是，在听到沈明堂说的话时，她的声音带上了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紧张。
哪怕在不同的国家，过着跟之前截然不同的生活，可在听到霍西舟的消息时，姜笙的情绪还是忍不住被牵引着。
她自己没有察觉到，可沈明堂却是发现了这个细节。
沈明堂苦笑了一声，声音透着几分无奈和试探。
“他刚刚在沈家发病了，我叫来了家庭医生，医生说他是后遗症并发了，而且情况很严重，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入眠，也没有进食，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身体会率先垮下来，师姐，他想在我这里知道你的消息，我没同意，你知道他用什么来跟我交换你的消息吗？”
沈明堂的声音很轻，说出来的话却像是生出了棱角，一字一句扎进了姜笙的心中。
这一瞬间，姜笙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抵触，还是期待。
沈明堂的声音却徐徐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霍西舟想拿整个霍氏集团来换你的消息。”
一瞬间，姜笙的大脑像是当机了一般，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
几乎是下意识的，姜笙无声扯了扯嘴角，眸光却是泛着几分涩然，就连声音也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情感。
“小明，别开这种玩笑。”
“师姐，我没有开玩笑，我刚刚当着霍西舟的面问他，如果我马上联系律师。让他在上面签字，他会不会，他答应了，我虽然不了解霍西舟，但是我是男人，我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所以在给你打这通电话之前，我也想了很久，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我总觉得，我一旦告诉了你这件事情，你恐怕就没有心思在M国继续待下去了……”
沈明堂的声音带着几分浓烈的苦涩。
他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自己的内心。
沈明堂知道，但凡是个人都是自私的，他爱慕姜笙多年，过去因为身份的原因，只能作为姜笙的弟弟去关心她的生活，而三年前姜笙不辞而别后，沈明堂没有一天不想她。
可沈明堂却知道，从以前到现在，姜笙的眼神，始终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过。
现在他总算等到霍西舟和姜笙离婚，姜笙也终于迎来了新的生活，按理来说，他应该把霍西舟来找他的事情瞒得死死的，这辈子都不让姜笙知道才是。
可暗恋的感觉太苦了，沈明堂知道这种滋味，这才在剧烈的挣扎下做出了决断。
他决定告诉姜笙，让她自己去选择。
正如同三年前，让姜笙自己去决定自己未来的人生。
姜笙此时却是闭上了双眼。
沈明堂刚刚说的话不断在她脑海中回荡着，仿佛在逐渐吞噬着她的理智。
霍西舟竟然为了知道她的消息而找上沈明堂？
甚至愿意用整个霍家来换取她的消息？
这对于姜笙来说，实在是天方夜谭。
在她印象中，霍西舟从来不会轻易向人低头，也许在他的世界里，就没有低头这两个字。
可现在，姜笙却在沈明堂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让她怎么不吃惊？
姜笙甚至能够想象到霍西舟在国内深夜找上沈家的画面。
可无论她怎么想象，她都觉得不可能。
姜笙有自知之明，她知道，对于霍西舟来说，她什么都不是。
因此，姜笙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
“小明，我比你更了解霍西舟，他之所以找我，可能只是想要为了许思然开脱，毕竟现在国内微博上铺天盖地都是许思然的新闻，为了能让许思然得到我的原谅，不要遭受太多惩罚和网爆，他找我是理所应当的。”
“师姐……”
“不用再说了，我暂时还不想让霍西舟知道我所在的地方，如果你能帮我隐瞒，那就继续隐瞒，如果不能，我自己再想想办法，现在的霍西舟可能已经为了许思然的事情而焦头烂额，不然的话，他是不会病急乱投医的。”
姜笙的声音清冷如水，沈明堂一边听着一边却想到了刚刚霍西舟在自己面前那颓然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沈明堂下意识开口：“可师姐，刚刚霍西舟在我面前，没有提到过……”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