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梦诗听得一愣一愣的，她辩驳道：“普通人能穿同款撞衫，明星难道就不能吗？这有什么稀奇的。”
“没人说不能，只是觉得有点凑巧。”楚昀划拉着屏幕继续往下翻，“你再接着看看，这家药店离江敛市中区的别墅很近，根据店员提供的记录，贺舒曾在这里购买过大量活血化瘀的止疼药膏。”
“但我第一时间向剧组的工作人员打听过，在拍摄这部剧期间，贺舒的动作戏份很少，且他并未受过伤。你不觉得这和他的行为自相矛盾吗？”
温梦诗似懂非懂地点头：“好像……是有点奇怪啊……”
楚昀颇有种学生时代，给同桌讲题，同桌成功弄明白解题思路的成就感。
他继续说：“另外我和荆迟还发现一点，江敛在郊外私宅养了只毛色雪白的波斯猫，很容易辨认，他经常在微博上晒出和宠物的合照。但你看案发前几天的那条微博，他说那只猫晚上偷跑出去瞎溜达，失踪了，还托粉丝帮忙多留意一下，如果在哪儿遇见可以联系他的经纪人。”
楚昀敲敲桌面，脸色凝重起来：“关键点来了，猫的尸体随后被粉丝发现在垃圾场。而贺舒是近段时间才爆火，之前一直在娱乐圈没水花，早些时候资金不够，他的行程和日常生活基本都是自己在照顾，所以他有出门工作时顺手扔垃圾的行为，这个习惯一直保持到现在。你把我刚才说的两件事放在一起，能脑补出一个怎样的故事？”
温梦诗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然后叹了口气：“我……啥也没想到。”
楚昀：“……”
温梦诗朝他挤眉弄眼的笑：“要不楚老师直接告诉我呗？”
楚昀将她推回去：“和我保持距离。你自己慢慢领悟吧。”
温梦诗将渴求的目光转移到荆迟身上，正打算来场软磨硬泡时，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她转身离开审讯室，出去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用充满艳羡的表情，十分幽怨地盯着楚昀和荆迟。
“刚电视台打来的，说要对你和荆教授做一场专访，进行法律知识的科普和宣传，时间定在明早九点，问你们俩愿不愿意。”
“不愿意。”楚昀斩钉截铁的回答。
温梦诗一脸疑惑：“为什么？不再考虑考虑？如果是时间冲突的话，他们那边可以随时随地更改。”
楚昀指了指荆迟，嗤笑一声：“你看看我旁边这位大爷，他像是喜欢上电视被全国观众欣赏的人吗？”
温梦诗按照电视台的原话，退而求其次地说：“荆教授不愿意，你单独去也行。”
楚昀一副小姑娘你太年轻，不懂其中关窍的表情，缓缓说道：“他都不去……我自己去有意思吗？”
温梦诗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啊。”
楚昀惦记着荆迟午饭吃得少，现在已经下午六点半了，自然而然地问道：“我和荆迟什么时候下班？”
“啊？”温梦诗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点头如捣蒜般，连声说：“随便你们，想多久走就多久走，我们的出勤制度对你们约束效果不大。”
楚昀拿起桌面的手机，转头看向荆迟：“晚上想吃什么？”
荆迟忽略他，冷漠地回答：“回家吃，干拌面。”
对此，楚昀表示他很不赞同这个决定：“经常吃泡面不营养，对身体只有坏处，没好处。要不我去你家，亲自做一顿汤锅给你继续补补？”
荆迟无情道：“滚。”
同一时间，医院病房内。
自从贺舒生病住院后，公司里积攒了一堆事情要处理。眼看他的情况稍微好转些，经纪人对他叮嘱了几句话，便马不停蹄地赶回去解决这些繁杂琐碎的事。
贺舒百无聊赖地盯着窗外，看黄桷树枝桠上，一只笨鸟扑棱着翅膀，晃晃悠悠地从半空中摔落，重重砸在地上。他无声笑了笑。
“叮——”
手机传来短信新消息的提示音。
贺舒点开一看，提示他银行账户新汇入一笔巨额资金，汇款人名字显示：陶妤。
有条语音消息，随之发来。
贺舒将手机放到耳边，按下播放键：“贺舒，是我对不住你，江敛和我都有错，但我请你高抬贵手放过我的女儿，她才读初中，还是个小孩子，我们这一代人的恩怨，不该牵扯到无辜的下一代。请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的家人吧。补偿金我已经打到你的银行卡账户里，如果你嫌不够，我哪怕倾家荡产，配上这份工作，也会给出一个令你满意的数字。”
贺舒只觉得自己受到了嘲讽，他一个一个字地敲在屏幕上：
你女儿无辜，那我呢？我也才步入社会，就活该遭受这种折磨和痛苦吗？
你们从始至终，有把我当成一个人来对待吗？我连江敛养的那只猫都不如！我就是个最低劣的商品对吗？早知今日，你当初何必那样对我呢？
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更没对你的家人下手，请你不要污蔑我。至于你打给我的钱，我会跟银行客服打电话，说这钱来历不明，退回原账户比较合适。如果你动用媒体资源，诋毁我的名誉，散播谣言，那我会告诉我的经纪人，走法律程序起诉你。同时，希望你不要再来骚扰我。江敛死了，我和他的合作关系到此为止，你作为他的经纪人，和我应该不算能继续保持联系的关系吧？
打完这一长串字，贺舒精神一松，长吁一口气。
他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也许睡醒了，等他睁开眼时，会看见崭新的开始。他依旧是那个被星探挖掘后，满心期待，希望能在演艺圈大展身手的贺舒。
……
清晨，朝阳初升，细碎的暖光撒在玻璃窗上，折射出绚丽多彩的光芒。
床头柜上手机闹钟频繁闪烁，楚昀翻了个身，将脸埋在枕头里，一动不动。
最后实在被吵得睡意全无了，才伸了个懒腰，缓慢起床，关掉吵个不停的闹钟。
温梦诗六点给他发了条语音，说是陶妤邀请他们四人去圣德利亚教堂参加江敛的葬礼。
楚昀咬着牙刷，嘴里含着牙膏泡沫，吐字不清晰的问：“葬礼？什么时候？”
温梦诗：“明早十点开始。”
楚昀来了精神：“贺舒会去吗？”
“这我怎么知道，”温梦诗回答说，“应该会吧，毕竟两人关系很好，虽然贺舒还在医院挂点滴。你问这个干嘛？要我问问陶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