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之下将刑魅送去了医院之后,郝韵和刀疤就站在手术室门口焦急的等着。
郝韵一直在来回走着,嘴里不知道碎碎念着什么。
直到傅医生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原本一丝不苟的发型都掉落了几根碎发。
“发生了什么?你们进去打扰他了?我不是说了绝对不能进去吗?”
愤怒之下傅医生的语气也变得重了。
郝韵像是做错事的小孩一样,低着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对不起……”
傅医生盯着郝韵,那眼神绝对称不上友好。
“你做了什么?你这样只会害死他的!”
郝韵被傅医生这么严厉的训斥,心中早就后悔死了,她真的不知道刑魅的精神病会这么严重,不过是一个刺激,便会做出自残的举动。
她太蠢了,也太自以为是了。
傅医生似乎在竭力的克制着自己怒火,道:“现在导致这样的后果,只会令治疗倒退,你毁了他!”
郝韵都快要被训斥的哭了,一句话都不敢吭声。
傅医生深呼吸好几次才冷静下来,道:“现在结果怎样?具体发生了什么,你把过程告诉我。”
郝韵生怕自己的愚蠢举动真的导致刑魅陷入更加困难的地步,所以正打算完完整整的告诉傅医生时,手术室的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郝韵连忙迎过去,道:“医生,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幸好病人的心脏位置比正常人更偏一些,没有伤到要害,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但你们下次要注意了,绝对不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不是每一次都这么幸运的。”
郝韵一脚快要被自责和负罪感给淹没了,连忙应下来:“是是是!我一定会注意的!”
“嗯,病人现在醒了,你们可以去看望。”
郝韵连忙点头,谢了医生之后,才去看了刑魅。
当她看见刑魅的时候,差点眼泪都要落了。
病床上的他显得更加脆弱了,好像碰一下就会碎了。
脸色是病态的白,而手背还扎着针输液,闭着眼,就连呼吸的起伏都很微弱。
郝韵吸了吸鼻子,发现,比起现在这么虚弱的他,她更愿意看见能又恶劣又毒舌的刑魅。
郝韵一步步的走进去,在病床上坐了下来,轻轻的碰了碰他冰凉的手,试图用自己的温度给他焐热了。
刑魅慢慢的睁开眼,看着她。
郝韵低声道:“你,你醒啦,痛不痛?对,对不起……我又错做事了。”
郝韵低下头,甚至不敢去看刑魅的脸色。
但……
她的手被轻轻的握了一下。
郝韵一愣,看向刑魅。
“谢谢。”
刑魅低低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郝韵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刚刚说什么?”
刑魅没有再开口,只是他的眼神有些奇怪,郝韵无法形容这种奇怪,就连他刚刚那两个字都无法理解。
谢谢?
为什么要和她说谢谢?
在谢什么?
她做了什么吗?
郝韵一肚子疑问,但是在看见刑魅虚弱的状态之后,她什么都问不出口,只是控制不住的道歉;“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个时候打扰你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
但是道歉完,郝韵更加沮丧了,她怎么好像总是在道歉?
没完没了的。
“不需要。”
“啊?”
刑魅微微侧过头,道:“不需要道歉。”
“可是……”
郝韵的话还没说完,门再次被推开,傅医生和刀疤都走了进来。
傅医生看着刑魅,道:“你感觉怎么样?”
刑魅嗯了一声。
傅医生叹口气,道:“下一次你还是来我的工作室吧。”
郝韵很心虚,这句话不就是摆明了说她坏事嘛。
但出乎意料的,刑魅拒绝了。
“不需要。”
傅医生也诧异了一下,很少听见刑魅这么坚决的状态,他不禁多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郝韵,心里思索着什么。
郝韵避开了傅医生的目光,总觉得这个男人会把人给看透了一样。
“那好吧,我下次再来看你,你的治疗方案我会重新做出来的。”
说罢,傅医生就先离开了。
郝韵没忍住,道:“是什么治疗方案?你,你病了吗?我为什么不知道?”
“你为什么要知道?”
“因为你是我……”
你是我写出来的儿子。
郝韵很明智的闭上嘴,硬生生的换成了:“因为你是我男人啊!”
这句话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像是陈述事实一般。
刑魅轻轻的笑了一下,却是没有说话了。
郝韵只好闭上嘴,越发觉得刑魅隐瞒了太多事,而她好歹还是作者,却什么都不知道,这还是她创造出来的世界吗?
最后,郝韵从医生的嘴里得知,刑魅将要在医院呆上半个月好好休养,而在这段时间,郝韵也肩负起照顾他的责任。
因为自责,所以郝韵义无反顾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半点都没有抱怨。
被荒废的厨艺有了用武之地,郝韵开始变着花样捣鼓各种补汤,风雨无阻的给送去医院。
尽管大部分都会面对刑魅的冷脸,便宜了刀疤,但郝韵没有半点被打击到,反而还从刑魅的冷脸中分辨出他微弱的喜好表现,直到某一天,她做得汤终于送进了刑魅挑剔的嘴里。
而旁边被迫喂胖了一圈的刀疤表示松了一口气。
抓住了刑魅的喜好之后,郝韵跟被打了鸡血一样,更加用心的投入了厨房大事中,直到某天,她接到了一个电话。
彼时,她正在洗鸡,所以很不耐烦的说道:“喂?谁啊?现在有事忙着,待会在打过来。”
蓝泽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说道:“郝韵,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间的约定?你找死吗?”
郝韵哦了一声,“是你啊,蓝泽。什么事?”
“你还问我什么事?上次你答应我的不记得了吗?”
郝韵敷衍着嗯了一声,继续认真的去鸡皮,刑魅那个挑嘴的家伙一点都不能忍受鸡皮的存在。
“记得记得,不会忘记的,但是我现在忙得很。”
“你忙什么?!”
“去鸡皮啊!你不知道刑魅那家伙有多难伺候!”
“……。”
“啪。”的一下,电话被无情的挂断了,连犹豫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