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嗯。”
“当时你们遇到了什么情况啊?”
刀疤又沉默。
郝韵也不灰心,继续问道:“那天晚上你们到底遇上了什么事?我知道你们是被谁用损招阴了对吗?”
刀疤刚想开口,傅医生就适时插嘴了。
“你们蹲在这里干什么?”
郝韵站起身,扭头,热情的打招呼:“哎?你来啦傅医生!”
“嗯。”
刀疤也站了起来。
傅医生不赞同的说道:“刀疤,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不应该下床。”
刀疤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下头。
郝韵瞅了一眼,道:“就算你这么说,刀疤也是不会回去的。”
刀疤微不可闻的,点点头。
傅医生叹口气,道:“那你们为什么要蹲着?坐着不好吗?尤其是你,刀疤,你的伤口还没有好全。万一裂开怎么办?”
刀疤默默的看向了郝韵。
傅医生也顺着看过去。
郝韵尴尬的咳了两声,道:“这个嘛……说悄悄话自然要蹲下的?”
傅医生快要维持不住自己脸上的微笑了,道:“你觉得这样就可以避免被听见了吗?”
好吧,郝韵也觉得挺蠢的,但她还是争辩了一下:“反正刑魅现在也没有醒过来……”
“蠢货。”
“喂喂,傅医生,你这么说我就不对了!你怎么语气跟邢魔头一样了。”
只见傅医生双收一摊,眼神很无辜,示意刚刚那两个字可不是自己说的。
郝韵瞬间僵硬了身体。
她似有所感,慢慢的转过身,动作像是生了锈的老机器一样。
最终,她看见了那双闭着的眼睛睁开了,黝黑的如同深渊一般。
刑魅醒了。
郝韵的脑子嗡嗡嗡响成一片。
刑魅就是在这么戏剧化的时候醒了过来,傅晋承立刻找来了医生给他进行检查,并告知他恢复的很好,好好将养着就好起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唯独郝韵有些忐忑不安,总是不敢对上刑魅的眼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按照她以往的尿性,早就舔着脸胁救命之恩上前去巴结刑魅了。
但是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做不来,尤其是系统还没有恢复。
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郝韵也问过自己,怎么那个时候就这么不怕死的冲进火海里。
明明系统故障了她就可以以此来做借口逃过一劫。
但那个时候她的脑子里只有去救刑魅。
想了很久,没想明白,最后郝韵将这个冲动归结于同情。
不想他一个人孤零零的被大火烧没了,他已经够可怜的了。
郝韵用着这个借口安慰自己,但她还是无法面对刑魅。
就在她想要悄悄溜出病房的时候,刑魅开口了。
“郝韵,你留下。”
众人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了郝韵。
郝韵头皮发麻,弱弱的说道:“你刚醒来,需要好好休息……”
但是一对上刑魅的眼神,郝韵剩下的话就瘦不下了。
其余的人很有默契的离开了病房,甚至傅医生还很好心的把门给关了。
整个病房只剩下郝韵和刑魅了。
郝韵的眼神一直在转悠,就是不敢去看刑魅。
“过来。”
郝韵很想抗拒,但她的腿就开始自动的走过去了。
刑魅似乎还很虚弱,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就连以往那种迫人的凌厉气势都消失了,变得更加的……温和?这一定是错觉。
刑魅像是欣赏川剧一样,看着郝韵的蠢脸不断的变换各种表情,几乎将自己的心事都给写在脸上了。
但是刑魅的脑子里不可控制的回想起,就是这样愚蠢的女人,亲手将他从死亡的边缘线上拽回来,一步一步,凭着她本就弱小的身躯和肩膀,扛着他回来了。
刑魅无法形容这种感受。
在那个时候,他并不畏惧死亡,也很坦然接受,所以才会在见到郝韵的时候格外震惊。
现在,他想知道为什么。
“啊,你要问我为什么啊……怎么说呢,怪羞耻的。”
郝韵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刑魅才惊觉自己把那句话给问出口了。
郝韵决定不能再罢,工了,她要好好的刷一下好感,兢兢业业的工作,尽职尽责。
郝韵摆正了姿态之后,立刻不觉得尴尬了,还露出了一副很娇羞的样子,看一眼刑魅,就低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怀春少女。
刑魅也懒得拆穿她拙劣的演技,但以往会厌恶的心情,此刻却变得有些逗趣,甚至还觉得她有几分……憨态可掬?
郝韵一定不想知道此刻刑魅是这么形容她的,她还在卖力的饰演着一个怀春少女,道:“因为我爱你呀!”
说罢,郝韵还双眼亮晶晶的凝望着他。
刑魅没有说话,甚至连脸色都没有变一下。
郝韵觉得有些尴尬,咳了两声,又道:“反正……我不会让你死的。”
说罢,郝韵生怕他不理解,又补充了一句:“哪怕要是死掉,我也会跟你一起。”
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刑魅勾起唇角,道:“记住你的话。”
郝韵还没有来得及高兴他终于相信自己了,就听见下面那句。
“你以为我之前给你注射的东西是什么?”
郝韵的笑脸一僵。
刑魅欣赏了一下她的蠢脸,道:“下次,也要拼了命的救我,明白了吗?”
天杀的,怎么会有这么贱的人!
郝韵愤愤不平的控诉:“你这个人太恶劣了!难怪你被人追杀了!对了,是谁追杀你?”
提到这一点,刑魅嘴角淡淡的笑容就消失了,那种久违的戾气再次涌上,郝韵站在一旁都能感受到那种窒息,忍不住悄咪,咪的后退了一步。
刑魅扭头看她:“你躲什么。”
“我,我就是脚痒。”
“现在知道怕我了吗?”
“没,没怕你……”
“后悔将我救回来了吗。”
郝韵觉得刑魅这个人真的是敏感又多疑,正打算回应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放在被子上的手攥得很紧,甚至连插在手背上的针孔都开始回流血液了。
郝韵的心一紧,猛地抓住了他的手,道:“松手!别攥紧!血都回流了!”
耳边,传来他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垂上。
“可是,你后悔也没有用了,我活着,就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