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阳阳抬眼看向苏岩,愣了下,拔腿就往外面跑。
可出来的时候,许承已经坐上出租车离开了。
“阳阳,发生什么了?”苏岩和颜小书忙追了出来。
万阳阳脑海里一片混乱,开始回想那个地址是在哪,可想了半天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此刻,天空传来几声雷声,可残阳依旧还在,尚未完全落下去。
万阳阳急忙打开手机,翻找到苏俊的联系电话忙拨过去,“爸,您知道许叔叔的墓地在哪吗?”
十分钟后,三人坐上了出租车。
到底是第一次来,三人站在门口谁也没敢进去。
万阳阳轻咳一声,说道:“你们怎么不走了?”
“要不,数个数,三个人一起走吧。”颜小书建议说,“三,二……”
“等下!”万阳阳伸手拦住身侧两人,皱眉道:“我们是不是得买束花什么的,就这么空手去貌似不大好吧。”
苏岩顿了顿,“哪去买束花吧。”
而此时,许承提着亲手炒的菜,提着自家老头爱喝的酒,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爬上了那座山。
哪里是老头出事的地方。
到达目的地,许承找了个地方坐下,眺望着远处的残阳,面上毫无神情。
许久,他才说:“爸,我被保送了,和阳阳苏岩他们一个学校。我和妈妈过得很好,她同你一般,成为了很厉害的人。妈妈很忙,忙到家也很少回,家里就我一个人。”
话落,又是长久的沉默。
纵然有着苏家一家的关爱,可到底并非亲生父母。
过了好一会儿,许承再次开口:“再过不久,我就高中毕业了。对于毕业,我很期待也很害怕。爸,你说阳阳为什么就那么不待见我?明是从小青梅竹马,明是她小时候说过要嫁给我的,可现在……”
许承没再接着说,拿出杯子,到了两杯酒,“爸,敬您一杯。”
酒,许承不是第一次喝,可这次却倍感苦涩。
他垂眸再倒了一杯,仰头喝下,笑道:“爸,你说,阳阳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啊?说实话,我还挺想知道的,也很想成为她喜欢的那种人。”
走近的万阳阳听到这话时猛然顿住了脚步,视线紧盯着那单薄的背影,心里猛地一疼。
当初为了让男主身世悲凉以及为他以后的性格做铺垫,关于男主父亲那一段她写得十分悲惨。
彼时,她不是书中人物,倒也没感同身受,此刻虽也不是很彻底的对男主的情感共通。
但,某处的想法悄然发生了改变。
方才那一刻,万阳阳心疼了,心疼了这个自己亲手设定的男主。
盛夏不仅有蝉鸣和烈日以及微风,也有猝不及防的暴雨和雨后的彩虹。
芝麻大小的雨点落下时,万阳阳疾步过去为许承撑起了伞。
方才发一番奔跑消耗了她诸多体力,脸颊也因剧烈运动而呈现酡红,眼底湿漉漉的她垂眸望着许承,说道:“你未毕业,怎能喝酒?”
“我是没毕业,可我二十了。”许承苦笑,拿起酒瓶猛灌一口。
雨声越来越大,打在伞面的声音十分清晰。
万阳阳撑着伞半蹲下,眼底满是心疼。
她说:“喝酒不好,今日情况特殊,你且喝这些就好,往后不可再喝。”
“万阳阳,我不需要你可怜我。”许承握紧手中酒瓶,骨节分明的手指因过分用力儿显得异常刮白。
母性泛滥的万阳阳此刻只想安抚许承,她未生气,语气依旧温柔,“我们回去吧,下雨了。”
“我说了不要你可怜我。”许承忍着怒,眼底夹杂着愤怒,难过和点点希冀。
“许承,我没有在可怜你。”万阳阳往前凑近,眼眸直视着许承目光。
她想说,今日听到他说要送人回去时,心里很是难受,说不出的难受。
那时她不解,可事后细想,除了吃醋还能是什么。
她不否认,她对自己笔下的男主许承有了其他情感。
许承扔掉酒瓶,揽她入怀,在她耳侧低语,“万阳阳,是你自己主动靠近的。”
多年后,万阳阳移开书本,垂眸看向躺在腿上的男人,“许承,当年我要是没去找你,咱俩是不是就得掰了啊?”
“不会,我说了,你的名字只能出现在我家口户口本上。”许承低声一笑,伸手勾住了某人脖颈,“老婆,明日母校校庆,要回去吗?”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的也快。
雨过天晴,天空出现一抹七色彩虹,许承便是在这一刻,偏头轻轻吻在了万阳阳耳垂上,似承诺也似警告:“万阳阳,你的名字只能出现在我家户口本上!”
前路漫漫,一切慢慢来。
当晚,许承来了苏家。
四人围坐一桌,将所购的食物全都扫荡下肚。
苏岩不知自家女儿和许承说了些什么,只觉他们此时应该需要一个独处的空间来谈一谈。
当颜小书说要走时,他随即起身,“我去送人,你们收拾下残局。”
屋内只剩下二人时,万阳阳尴尬的眼神都不知该放那。
那时头昏脑涨,且因为环境以及某人的背影,所以导致她母爱爆棚,但见此时眼前人又回到那种一副“年少轻狂”的模样,她就很想揍死自己。
“阳阳,你可还记得山顶的话?”许承手握茶盏,唇角带着淡淡笑意,充满爱意的目光落在对面人身上。
万阳阳轻咳一声,双手拇指快速绕着,咬了咬唇,认命道:“记得。”
“那就好。”许承放下茶盏,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我来吧,你伤口还没好彻底。”万阳阳拿过他手里的碗筷,手指不小心划过他掌心,紧张得开始心跳加速。
许承跟着她进了厨房,打算给她挽袖子时某人却一个喷嚏,画面十分……
万阳阳忙转身捂住脸,催促道:“许承你出去,快点。”
“你在我面前害羞什么。”许承拿着纸巾递过去,话里满是笑意。
不过,他并未站到万阳阳身后,而是站在身后,伸手探了探她额头温度,与自己的对比后说道:“阳阳,你额头有点烫。”
万阳阳收拾完自己,也摸了下额头,咕哝道:“不会吧,我感冒了?”
“那会在山上,你穿的少,又是下雨又是刮风,肯定是感冒了。”许承边走边说,找到温度计拿着走回厨房,声音软了下来,“测下体温。”
万阳阳乖乖接下,将体温计含住,眼神湿漉漉的,小脸微红,模样甚是可怜。
看得许承邪念大增,他忙转开视线,“我来洗碗,你去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