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她随口说的而已,阿沉难道怀疑是她找人绑架江杉杉的?
简直……
简直……
她怎么敢!阿沉也太敢想了!
曾秀荷捂着嘴巴要哭不哭,愣怔几秒,连忙解释:“不是亡命之徒,怎么会做绑架的勾当?那可是要枪毙的!”
傅星沉微微颔首,没回答,问道:“奶奶?”
傅老夫人正襟危坐,嘴角绷得紧紧的,极为严肃:“都准备好了,没接到消息。从杉杉被绑架,到现在,过去了四十五分钟。沿路的监控都调了过来,我联系了江国泰,他马上会把医院停车场的监控备份过来。”
曾秀荷见傅星沉不搭理自己,大大松口气,忙不跌坐在老夫人身后,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努力做个透明人,别招惹傅星沉的注意。
傅星沉看向守在电话旁边的白戈,白戈点了点头。
傅星沉这才扶着眼眶通红的霍念秋落座,冰冷的目光落在大厅内唯一的外人身上:“奶奶,她怎么在这里?”
江意如缩了缩肩膀,朝柔软的沙发里藏,她已经很低调了,傅星沉怎么还是注意到了她?
还有他那冷漠谴责的目光是怎么回事?
江杉杉自己招惹了绑匪,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也没有幸灾乐祸,江杉杉好歹是她的亲堂妹,她也不希望她出事的。
傅老夫人淡淡地道:“我要过寿了,意如来商量给我弄个生日舞会。意如,家里今天有事,你先回家去吧。”
江意如乖巧地起身,一眼不敢多看:“好的,傅奶奶,改天我再来看您。我很担心杉杉,如果杉杉回来,请求您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嗯。”傅老夫人这会儿没工夫应付她,十分敷衍。
江意如觉得有些丢脸,转身正要离开,傅星沉却陡然说道:“站住!”
她惊喜回身:“阿沉,你叫我?”
曾秀荷低咳一声。
傅星沉冷冷道:“你就待在这儿,哪儿也不能去,直到杉杉回来。”
江意如惊喜了三秒,就反应过来自己会错了意,听了他的话,脸一黑,不可思议叫道:“阿沉,你不会怀疑杉杉被绑架,跟我有关系吧?”
“奶奶,这里交给您和白戈。”傅星沉起身上楼,匆匆上去,又匆匆下来,下来时,明显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黑色长袖衬衫,下面是黑色西裤。
他的脸色和他的衣服一样黑沉沉的,似沉甸甸的乌云,里面裹藏着雷霆暴风雨。
他一路走到门口,回头。
傅老夫人顿了会儿,朝他点头。
他便疾步出去了,登上一辆车子。
傅老夫人吩咐道:“宗原,墨安,你们两个跟着阿沉,一定要保护好他,阿沉少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听到了么?”
两人走出来,双脚叉开,微微低头:“听到了,老夫人,您放心!”说完,立即追上傅星沉。
江意如急忙问道:“傅奶奶,阿沉去哪里?”
她心里不安,这时候,傅星沉不呆在最安全的傅家,出去干什么?
难道是筹钱?
想到这里,她一阵肉疼。
“你不用管这些,意如,去给我倒杯茶来。”老夫人说道。
江意如不敢违逆,泡了茶端来。
抱住发烫的茶杯,老夫人才觉得凉冰冰的手暖了过来。
她望着门外,有些失神,一向严厉的眼神不免染上担忧。
江意如坐立不安,接到江奕铭发来的微信,于是有了借口:“傅奶奶,我弟弟找我有事,我回家一趟。”
傅老夫人微合着眸子,没有睁开。
白戈皱着眉头说:“江小姐,你不能离开,万一你把杉杉被绑架的消息泄露出去,会给杉杉带去危险。等杉杉回来,你就可以回去了。”
“什么?”江意如又惊又怒,江杉杉不回来,他们还要扣押她么?
而且,她就那么不值得相信?
刚刚她还在同情江杉杉倒霉遇到绑架,这一刻开始,她甚至有些憎恨江杉杉了。
看这一屋子人忙忙碌碌,全是为了江杉杉一个人,就连老夫人都亲自守在电话机旁边,亲自调度人手救江杉杉。
江杉杉凭什么这么重要?
老夫人亲口说的,阿沉的未婚妻是她!
江杉杉就死在绑匪手里吧!到时候就没有人跟她争阿沉了!
念头闪过,江意如被自己的阴暗心思吓了一跳,她安慰自己,她就是想想,她绝对没有这么坏。
她正要跟江奕铭说自己不回去,就发现,手机信号被屏蔽了。
不多久,在白戈接到医院的监控视频备份时,一号和二号带着甘棠过来了。
江意如心慌意乱,左右看看,悄悄溜到厨房去躲着。
大伯母看到她,一定会跟她爸妈说,到时候鸡飞狗跳,所以她不能让大伯母看到她。
甘棠仔仔细细描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老夫人问:“你真的没记住任何一个人的容貌特征?”
甘棠抹着眼泪说道:“没有,只有一个人露了脸,但是他长了满脸的胡子,看不清具体长什么样。老夫人,杉杉会没事的?对不对?”
老夫人心里不屑,江国泰夫妻俩的偏心她有所耳闻,从前不在意江杉杉,现在跑来哭,怎么看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
但她面上不动声色:“杉杉一定会没事的,她也不能有事。我叫了杉杉她爸爸来接你,一会儿你们两口子先回去,在家里等我消息。在这个期间,不许跟任何人透露杉杉被绑架的事情,免得惊动媒体,那杉杉可就真的回不来了。明白么?”
最后一句话,十分严厉。
甘棠肩膀一抖,心里委屈,她当然是希望杉杉回来的:“明白明白。”
甘棠被江国泰接走后,白戈把医院摄像头拍到的照片给老夫人看。
其实照片依旧模糊,只能看出脸型和身形的轮廓。
“老夫人。”白戈面色犹豫。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是他!傅博闻!他怎么还没死?”
傅博闻是谁?傅家人么?江意如竖起耳朵,肃杀的氛围中,想问却不敢问。
……
阴暗潮湿的毛坯房子里,江杉杉缓缓醒来。
她躺在水泥地上,嘴巴封着胶布,眼睛蒙着黑布,仔细听,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挣了挣手腕上的绳子。
这时,有人靠近她,扯掉黑布。
乍然光明,她眯了眯眼。
那双脚的主人,蹲下来,笑容黏腻恶心:“杉杉,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