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星沉说:“我找不到你,担心你。”
江杉杉一下子心软了,语气柔软下来:“好了好了,这回是我没注意,以后不会了。你也注意点,别随随便便报警,影响多不好。”
“嗯。”傅星沉琢磨她刚才闪烁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为什么心虚?
难道新学期,遇到了一见钟情的男生?
思及此,眼神骤然一冷。
他抱起她,身体力行检验。
她跟之前一样热情、投入、臣服……
江杉杉眼睛睁不开,一直推他:“我明天有课!”却又忍不住沉沦……
她快累死的时候,傅星沉压着她,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畔,声音似真似幻,远在天边:“晚上你跟谁打电话?”
“楼疏……月……彤彤……”
“为什么关机不理我?”
“我爱你。”
“我是谁?”
“星沉。”
又哄他……傅星沉冷冷盯着她酡红的脸蛋,抿着的唇角上扬。
看了一会儿,他亲亲她的额角,把人搂在怀里。
一夜好眠。
这一篇,就这样翻过去了。
江杉杉做了个梦。
梦里,楼疏月和莫之修举行婚礼的现场,新娘新郎的脸变成了她和傅星沉。
牧师念结婚誓词。
她开心地说:“我愿意。”
傅星沉也开心地说:“我愿意。”
却在这时候,宾客席位上站起另外一个穿婚纱的女人,江意如冷笑着说:“我反对!阿沉是我的!新娘应该是我!”
傅星沉英挺的眉峰染上薄怒:“白戈,把搅乱婚礼的人,清出去!”
江意如抱着一个孩子逼近:“阿沉,你忘了我放在你床头的五毛钱硬币了么?你不要我,你连你的女儿也不要了么?”
“什么女儿?”傅星沉皱眉。
“她,就是你的女儿!”
江意如怀中的小姑娘哭道:“粑粑!呜呜呜,你不要窝和妈咪了么?”
她扭过泪汪汪的小脸。
咝——完全是——傅老夫人的翻版!
小姑娘泪嗒嗒地乞求江杉杉:“阿姨,你不要抢我粑粑,把粑粑还给我和妈咪,好不好?”
江杉杉慌乱地在台下找,却迟迟找不到傅老夫人的身影。
江意如抱着小姑娘跑了。
傅星沉头也不回地去追:“女人,偷了我的种,你还想跑?”
“星沉!”江杉杉猛地惊醒,双眸睁开,眼前是一张放大的俊脸。
她抬手就甩了一巴掌上去。
傅星沉陡然睁开犀利冰冷的眼睛:“……”
两人眼对眼,你看我,我看你。
空气死寂。
半晌,傅星沉黑着脸,冷冷地问:“报复我曾经打你巴掌的仇?”
江杉杉完全清醒了,欲哭无泪,弱弱地道:“你脸上有个蚊子,我帮你打蚊子。”
“蚊子呢?”
“……没打中,飞走了。”
“找,什么时候找着它,你什么时候出这个门。”
“可是,它飞花园……去……了……”江杉杉指着关得严严实实的窗户,声音渐渐低了下去,脑袋也渐渐低了下去。
傅星沉冷如寒星的眸子盯了她三秒,然后闭上:“维持原判。”
江杉杉按住蠢蠢欲动的右手,以免控制不住又他抽一巴掌。
真可恶!
就不能不拆穿她么?
哪还有心思悲春伤秋,先把“蚊子”找到了再说。
江杉杉咬了咬牙,心一横,翻身压在他身上,手伸进被子,声音婉转娇媚:“星沉,我冷。”
她紧紧抱住他。
傅星沉睁开眼,嗤笑一声。
江杉杉羞怒,正要撂挑子,他却抱住她,受用了这美人计……
八点,江杉杉挽着口嫌体正直的男人下楼,身体的重量都挂在他身上。
“阿沉,杉杉,早啊!”江意如满面春风,坐在傅老夫人身边,享用傅家的早餐。
江杉杉脚步一顿,心里一沉。
她的好堂姐,终于登堂入室了?
看着殷勤伺候傅老夫人的江意如,江杉杉想起昨晚那个梦,闪了闪眼神,神情有些不自然。
傅星沉朝众人点点头,随便挑了两个位置,牵着江杉杉坐下。
等江杉杉挨个跟大家打完招呼,江意如笑道:“杉杉,你昨天不是开学了么?没住校啊?”
她暗暗咬牙,江杉杉也太严防死守了,上学还不忘勾搭傅星沉,真是个小狐狸精!
“住了。”江杉杉语气轻松地回答。
本来很心塞,可看到堂姐咬牙切齿却不得不努力大方微笑的模样,忽然就觉得天高云阔,心情大好。
江意如想继续追问,但左想右想都觉得自己要问的话像是拈酸吃醋。
曾秀荷说,傅奶奶最喜欢她的体面。
不体面的话,不能说,不体面的事情,不能做。
于是,后面的话,便没能问出口。
她等着江杉杉问自己为什么出现在傅家的早餐桌上,可等到吃完饭,江杉杉挽着傅星沉出门,她都没见江杉杉对她的出现表现出一点惊讶,更别说问她了。
江意如胸口有一股说不出的失落,比今天看见江杉杉更失落。
坐上车子,正要启动,江杉杉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忍不住敲敲自己的脑袋:“我说总觉得忘了什么东西,手机忘带了!星沉,你等会儿,我去楼上拿!”
说完,不等他反应,她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刚走进大门,就听见修剪花圃的两个花匠在说:“唉,傅少和江医生可惜了啊!两个人多恩爱啊,可惜老夫人棒打鸳鸯,更中意江小姐。”
“没有吧?老夫人对江医生也很不错呀!江医生回家,老夫人还亲自去接,接回来后,天天炖补汤给江医生和傅少,我们私下都觉得,老夫人想抱曾孙了。”
“这你就不懂了。老夫人明着棒打鸳鸯,除了遭人嫌,落个铁石心肠的埋怨,能得什么好?老夫人精明着呢,就任由傅少和江医生发展,现在的年轻人分分合合太常见了,为了一碗豆腐脑吃甜的还是咸的,都能闹离婚。等傅少的热乎劲过去了,自然而然就和江医生分手了。老夫人对江医生好,反倒能落个通情达理的好名声。”
“说的也是。现在的年轻人谁没谈过几段恋爱。越是初恋,越不可能走到最后。”
“昨天江小姐住进来,行李带了好几车,看样子是要长住。这段时间,老夫人天天带她出门参加大小宴会,江医生再也没有参加过一次。这暗示还不明显么?我听说,傅家的亲朋好友都默认,江小姐会成为老夫人的孙媳妇。”
“可怜江医生每天傻呵呵的,还不知道她和傅少的恋爱只能是恋爱,未来只是一片泡沫……”
江杉杉脚步沉重得抬不起来,如掉进了一个冰窟窿,寒冷针砭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