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外的保镖们,眼观鼻鼻观心,忽然听到女子的哭声,一个个神情微动,不由得集体松了口气。
宗原忍不住笑道:“看来这一招对了江小姐的胃口,竟让她感动哭了。”
墨安说:“傅少是最了解江小姐的人,他亲自设计的表白场面,不可能不成功。”
连白戈都感叹:“杉杉这么跳脱的性子,也只有傅先生能把握住她的命脉。”
宗原看看左右,小声问:“你们猜,傅少设计的哪个环节,感动哭了江小姐?”
“无人机模拟的烟花!”
“九万九千盏彩灯!”
“价值两千万的钻石手链!”
“傅少的‘我爱你,做我的女人’。”
“哈哈哈,一定是这句!”
亭子里。
傅星沉眉宇间的欣喜,如潮水般退去,眼神浅淡凉薄,犹如抓不住的夜风。
他缓缓直起身,笔直地站着,任由江杉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星沉,都是我的错,呜呜呜,怎么办啊?我应该早些向你认错的,斯德哥尔摩症啊,怎么可以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知不知道,看到你长歪了,我的心有多痛……”
过了许久,他终于确认,江杉杉确实在为他爱她这个事实,而哭得伤心不已,那样子比天塌了差不远。
他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脸颊微微抽搐,好一会儿,面无表情掏出一只手链,戴在她的手腕上。
江杉杉睁开一双红肿的眼睛,望向凉凉的手腕,泪眼模糊:“这是什么?”
举起手观察,手链上镶嵌的小石头差点闪瞎她的眼睛,比那万盏明灯更亮。
钻石?蓝钻?
“送给你的礼物。”傅星沉淡淡道。
“什么礼物?”虽然高兴收礼物,可他送礼物的时机,不对啊!
“我们成为男女朋友的纪念物。”
江杉杉又想哭了:“我还没答应你的表白……”话未说完,马上记起他现在是脆弱的病人,不能打击,万一给打击得想不开怎么办?语气是操碎了心的轻柔,“星沉,我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如果你不要,就扔到山下去。”傅星沉冷冷道。
“什么?!这是钻石啊,不是烂石头!”说扔就扔,你扔十条八条我去捡啊!江杉杉抽泣着,果断把手链套回去。
傅星沉满意点头:“不能讨你欢心的东西,与烂石头有什么区别。”
江杉杉手腕被钻石压得有些抬不起来,失措的眼神不知该看向哪里:“星沉,别这么说话,我心里慌。你,你变回原来的你,好不好?我不折磨你,换你折磨我吧!”
她闭上眼睛,豁出去了!
傅星沉弯身,轻轻抚摸她的脸,语气温柔又危险:“江杉杉,你也说了,我有病,我怕我疯起来,你会害怕。”一字一顿,“别让我发疯。”
江杉杉浑身一激灵,狠狠打个哆嗦。
这家伙真的被她折磨成变态了?
可,不就是两夜情么?
怎么就变态了啊!
江杉杉哇的一声哭出来。
傅星沉深吸一口气,脸色冷漠,紧紧搂住她的腰,观赏浪漫的山间夜景。
江杉杉哪里还有心情欣赏夜景,默默平复心中的惊涛骇浪。
看来她不得不执行C计划了。
自然界中,有很多值得我们人类模仿学习的优秀行为。比如,壁虎断尾求生。
现实步步紧逼,虽然断尾很痛,但江杉杉别无选择。
她微微偏头,看着他线条优雅冷硬的侧脸,心中咕嘟咕嘟冒着苦水,满是不舍:这是我看着长大的少年,不能让他在邪路上越走越远。我必须拯救他。
两人紧紧依偎,身影交缠,男人远眺夜空,表情神秘,女人痴痴仰望男人,目中含着感动的泪光,这一切,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
亭子外的保镖们,面露欣慰。
白戈面带笑容,心想:傅少和杉杉,终于修成正果,世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合适的人了。
……
晚上,两人就在南山别庄休息一晚。
傅星沉打发走所有人,别墅中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江杉杉脚步一拐,走向次卧。
傅星沉没管她,径直进了主卧。
江杉杉大大松口气,脚步虚浮,踩着棉花云进入次卧,洗完澡,浑浑噩噩爬到床上。
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畔笑问:“杉杉,是不是高兴傻了,睡不着?我也是。”
“啊!”
江杉杉吓一跳,低低尖叫。
随着她翻身坐起,傅星沉抬起身体。
阴魂不散啊!江杉杉捂住噗通噗通跳的心口,警惕地看着他:“我……星沉,我需要静静,请你出去。”
“我们是男女朋友了,杉杉,你应该认清这个事实,履行你女朋友的义务。”傅星沉温和而又坚定地说。
江杉杉立马揪住领口,脑中警铃大作,舌头不由得打结:“什,什么义务?”
傅星沉俯身,压住她,声音微微粗重:“你明白的,你一直想对我做的事。”
脑子里瞬间浮现一刷、二刷,以及每天早晨起来时奇怪的姿势,江杉杉猛地摇头:“我没有!我没有想对你做的事!”
“小骗子!”傅星沉一笑,如夏花绚烂,眼神散发着比钻石更璀璨的光芒,他点了点她的鼻子,一副看穿她所有秘密的表情,“其实,很多个早上,我比你先醒。杉杉,你想对我做什么,你自己不知道么?”
江杉杉仿若被惊雷劈中,瞪圆了眼睛,瞠目结舌:“你,你,你……”原来他什么都知道,但从来不告诉她!
天哪!
那她这些天在做什么?
自欺欺人么?
难怪他变态了!
她用力推他:“星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唔唔唔……”
后面的话,都被他堵了回去,以吻封缄。
风起云涌之中,她默默地反省,她到底哪里做错了?
第二天醒来,果然,她扒着傅少,而傅少正神态慵懒地笑看着她,满脸纵容宠溺:“杉杉,早。”
早个鬼!都正午十二点了好么?江杉杉咬牙切齿,险些一巴掌抽过去,打掉那晃眼得过分的笑脸!
她默默地穿好衣服,逃离南山别庄。
她终于明白,南山别庄等待她的是什么了,果然是地狱般的折磨啊,傅少也是真的收拾了她。
从心到身。